73、第七十三章

作者:口紅清單
“所以,你這算是求婚嗎?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沒有鑽戒的求婚?”

  秦秋意心情好了一點,至少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她把一縷髮絲撩到耳後,在柯靖墨看不見的角度彎了彎脣角。

  她剛剛只是看到虛僞的張成智有些有感而發,沒想到柯靖墨卻當了真,神色嚴肅地想着措辭寬慰她。

  柯靖墨輕輕環抱着秦秋意,並沒有注意到她語氣前後的不同,認真地想了一下她的問題,然後搖了搖頭。

  搖到一半,忽然想起她看不見,便微微向後撤了幾釐米,單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了擡。

  等到她清澈的瞳孔映出他的影子,柯靖墨才一本正經地緩緩說道:“這並不算是求婚,如果要求婚的話,我一定會滿足你所有的設想,鮮花、燭光晚餐、鑽戒樣樣不能少。”

  頓了頓,他斂下長長的睫毛,深情地繼續:“因爲,我們家秋意值得最好的一切。”

  秦秋意心臟一悸,微微睜大了雙眼,本就通透的瞳孔愈發水色淋漓,讓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她抿了抿脣,擡頭望着柯靖墨比例完美的五官及輪廓,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談過身子在他下巴上印了一個吻。

  “光是有求婚步驟可不行,我不一定會同意的。”秦秋意往後退了退,不自在地說了一句。

  在她心裏,談戀愛是談戀愛,結婚是結婚,她對婚姻這種東西真的沒有什麼期待感。

  也許,等到了某一天,她會真的產生和柯靖墨結婚的衝動,但,不是現在。

  柯靖墨撥了一下秦秋意染上粉紅的白玉耳朵,沒有因爲她的話感到一絲不適,而是聲線柔和地說:“那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同意爲止。”

  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同意的。

  秦秋意狀似輕鬆地歪了歪腦袋,“我要是不同意呢?難道你想用什麼美男計嗎?”

  原本只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柯靖墨真的皺着眉沉思了幾秒,最後點點頭。

  “如果美男計有用,我不介意以後每天都用一次。”他眼神中似有激流翻涌,帶着能夠觸及她人心底的坦誠無畏和果敢恣意。

  秦秋意的視線像被燙了一下,差點淹沒在那股熾烈的激流中。

  柯靖墨輕輕捏住她尖巧的下巴,指腹在脣瓣上蹭了蹭,脣角上揚:“只是不知道,小秦同志喫不喫美男計?”

  語調裏噙着三分揶揄,稱呼也從親暱的“秋意”變成了帶有調侃性質的“小秦同志”。

  秦秋意反倒被柯靖墨激起了勝負欲,她先是避開了鉗制她下巴的那隻手,然後把身前的靠墊重新放回後腰的位置,神色慵懶地半靠在座位上,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

  “如果柯靖墨同志願意犧牲色相,我自然來者不拒。”

  柯靖墨第一次見到秦秋意這種慵懶美豔的情態,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目光。

  下一秒,他眉梢一挑,陡然抓住在他手心作亂的那隻柔軟的小手,伸直手臂,將左手搭在副駕駛的座椅上,整個身體幾乎傾覆過來,把她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我現在就犧牲一下吧,你說好的,不會拒絕我。”聲音低啞到幾不可聞。

  說完,高大的身軀如同終年不化的雪山一般,帶着特殊的冷泉香壓了過來,壓在一朵姣美的小花茉莉上,捻允着層層馨馥的花瓣,直到上面染上情—欲的粉潤和水色。

  秦秋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柯靖墨:這個老色批!只會鑽她話裏的漏洞。

  她用力擦了擦嘴巴,彷彿剛纔在他懷裏發出羞人聲音的人根本不是她。

  柯靖墨笑了笑,深深抱了一下想要從他懷中逃跑的女朋友,“怎麼樣,心情好多了吧?我可不希望我家秋意爲了別的男人不開心。”

  很快,他放開了爭動不已的秦秋意,坐直身子把安全帶繫好,啓動車子回南橋市。

  秦秋意呼吸一頓,側頭看向一旁,決定暫時不再搭理那個開車的男人。

  柯靖墨掃了一眼她微微擡着下巴,眉眼染上幾分傲嬌的模樣,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秦秋意略微有些惱羞成怒,警惕地盯住他:“你笑什麼?”

  “沒有,我只是心情好,想到你放寒假之後,咱們每天都能一起喫飯或者照顧軟軟,我才高興的笑了。”

  秦秋意懷疑地打量了柯靖墨一番,見他慢慢止住了笑意,這才別開頭,脣角卻悄悄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她透過車窗注意到嘴角的變化,用手指輕輕向下壓了壓,那個小小的弧度在手指離開後,又彈了回去,甚至比之前還要變大了一點。

  秦秋意:“……”

  兩個人回到南橋市之後,柯靖墨先帶她去了悅客菜館喫飯,秦秋意好久沒見宋棉枝,突然想起來她在學校被欺負的事,走到孟麗那裏小聲詢問了一下情況。

  孟麗顯然也不想讓宋棉枝聽到那些齟齬,把秦秋意拉到了後院,“幸好你讓我去了趟學校反應情況,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棉枝承受了那麼多。”

  她皺着眉心,把學校裏小同學們冷漠地無視宋棉枝的事說了,接着重點說了喊宋棉枝“掃把星”的同桌的事。

  “我開始以爲只是孩子們無意間開的玩笑,沒想到棉枝的同桌不僅叫她‘掃把星’,還向其他同學說誰接近她誰都會倒黴,徹底孤立棉枝。”

  頓了頓,孟麗掐住掌心,彷彿極力忍耐着什麼:“棉枝的班主任是那個同桌的小姨,她自然向着她外甥,而且她跟我那個覬覦這家飯店的好嫂子可是沾着親戚關係呢。”

  “宋國棟前陣子進了局子,我嫂子非要說是我和棉枝這兩個掃把星把他害得,在我這鬧了好幾天,我最後報了警她才離開。”

  秦秋意:“……”宋國棟是她送進去的,跟孟麗她們有什麼關係?孟麗的嫂子純屬碰瓷來的。

  胡建設、宋國棟和唐曼被判刑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秦秋意做爲原告,也僅僅是露了個臉,這類案件,爲了女性的名譽着想,法庭審判時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

  因此孟麗不知道這些都是秦秋意的功勞。

  “關進去也好,天天只會幹些偷雞摸狗的營生,簡直就是社會渣滓。”孟麗冷哼一聲,猶自憤憤不已。

  她嫂子一家,就是看她沒生個兒子,打着棉枝最後早晚要嫁人,不能讓老宋家的家產便宜了外人的旗號,三番兩次地爭奪房子的所屬權,鬧得她煩不勝煩。

  大清早就亡國了,不實行讓兒子繼承皇位那套了。

  棉枝是女兒怎麼了?她可以招贅,哪怕最後外嫁,把家產當做她的嫁妝,也比給了老宋家那羣人面獸心的人要強得多。

  秦秋意點點頭,把話題帶回宋棉枝身上,“那學校怎麼說?有棉枝班主任和同桌那樣的人在,讓她留在那個班太不讓人放心了。”

  “沒事的,已經解決了,正好學校的教導主任跟我認識,他是個特別嚴肅正派的人,我把情況跟他一反應,他調查完就讓棉枝的班主任和她同桌當着全校同學的面澄清了‘掃把星’的傳言並道歉,然後幫棉枝轉了班。”孟麗笑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羞赧。

  秦秋意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不同尋常,不過沒有多問,只輕聲說:“棉枝轉了班就好,我今天瞧着她比前段時間稍微開朗了一點,看來新老師和新同學應該對她不錯。”

  孟麗:“是呀,她還交了兩個新朋友呢,前天特意帶來我這邊玩了一下午,是兩個特別可愛的小姑娘。”

  悅客菜館的後院光禿禿的,只有一口井,兩個醬菜缸和幾盆光禿禿的盆栽,前幾天下了雪,白色的雪基本沒怎麼化。

  雪面上零星地畫着九格房子、三個歪歪扭扭的手拉手的小女孩,房屋的外窗臺上也擺着三個將化未化的小雪人,用胡蘿蔔削成的小鼻子半掉到白茫茫的臉上。

  想必是宋棉枝帶兩個小夥伴過來玩時留下的傑作。

  秦秋意走上前,幫三個小雪人依次插正了橘橙色的鼻子。

  “你跟小柯想喫什麼?今天孟姨請客。”

  孟麗的心情不錯,想要感激一下當初秦秋意的提醒,要不然等她發現問題,宋棉枝不一定在學校被欺負成什麼樣了呢。

  秦秋意搖搖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很喜歡小棉枝,哪裏捨得她被欺負。孟姨不要再提請客的事了,要不然我以後可不敢再來喫飯了。”她後半句半真半假地說道。

  “那行,孟姨不提了,一會兒給你們送個果盤。”

  孟麗見秦秋意又要拒絕,連忙開口打斷她,“水果什麼的都是柯靖墨送我的,我就是借花獻佛,你再拒絕可就太跟孟姨見外了。”

  “那好吧,謝謝孟姨。”秦秋意從善如流。

  兩人又聊了幾句,孟麗便回廚房洗了橙子和雪花梨,切好後襬盤遞給秦秋意,“你自己端出去跟小柯一起喫吧,飯菜再等一會兒就好。”

  秦秋意接過果盤,走回前廳。

  柯靖墨看了一眼果盤,眼裏透過一分了然:“孟姨送的?”

  “嗯,實在推不過。”

  在悅客菜館喫完飯,柯靖墨送秦秋意去了雜誌部所在的老城區,然後開車回青·墨科技公司上班。

  臨近年底,紡織廠模特隊們的表演驟然多了起來,一般週五週六週日的晚上,她們會收到很多單位的邀請,無論是舞會還是文藝匯演,模特一詞漸漸被大家熟悉起來。

  思想比較前衛的年輕人,很快接受了這一新興職業,據說某個機關單位的青年,看上了模特隊的一個小姑娘,還瘋狂地追求過一段時間。

  爲了準備今晚的表演,絕大多數模特都在紡織廠的訓練室做訓練,挑自己的表演服,只有葛小瑛暫時留在雜誌部拍照片。

  第二期的雜誌絕大多數服裝、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依舊是國際知名的品牌,同時,秦秋意也會從那十幾個願意做廣告推廣的品牌中甄選出幾個質量過硬的產品,搭配着國際大牌一起推出。

  雜誌部的位置原本是老城區中她買的最大的那處住宅房,二十間屋子大小自帶一個大約400平左右的院子,光是買這個房子就花了一萬多塊錢。

  其中史勝友的攝影室佔了4間房大小,裏面擺着很多專業設備和服裝、道具,在秦秋意的提點下,史勝友的攝影技術進步非常大。

  拍攝雜誌硬照完全不成問題。

  爲了讓史勝友更好的工作,秦秋意給他招聘了一個攝影助理,叫小辛。編輯部除了餘亦娜以外,還招了一個助理編輯和一個編務。

  秦秋意先把從省城百貨商場買的東西提到了編輯部的主編辦公室。

  餘亦娜正在模仿雜誌第一版的一些搭配技巧寫稿,不時停下來皺着眉心思考,她擡頭看見秦秋意,眉頭的褶皺舒展開,高興地起身:“你考完試了?”

  邊說邊接過她手裏的幾個手提袋。

  秦秋意笑着點點頭:“嗯,今天上午全部考完了,過幾天出成績。”

  她解下圍巾、脫掉大衣掛在衣架上,接着彎腰把桌子上的水杯和陶瓷茶壺之類的東西收到一邊,然後拿回手提袋,將其中的幾件新衣服拿了出來平鋪在桌子上。

  餘亦娜也把手裏剩下的兩個手提袋打開,取出裏面的鞋子和皮包,放到椅子上。

  “這是我在省城的百貨大樓買的,都是有意向合作的商家的產品,你去把他們提前寄過來的那部分樣品拿過來,我比對一下。”秦秋意俯身依次摸起布料的材質,檢查縫線,神態專注。

  “好。”

  餘亦娜走到編輯部的牆角的位置,那裏擺着十幾個郵寄包裹,她找出一把美工刀,按照商家名字劃開了其中秦秋意需要做對比的幾家。

  拆開包裹,餘亦娜把郵寄過來的衣服、皮包、鞋子按照不同的廠家單獨分類,一家一家的遞給秦秋意。

  “這些還需要做比較?各個廠家出的東西質量之間難道還能差很多嗎?”餘亦娜有些不理解秦秋意的做法。

  秦秋意聞言笑了笑:“小娜姐,這裏面的貓膩你不瞭解。每個廠家工人的水平有高有低,因此生產的產品質量千差萬別,而且他們發往不同地區、不同商場的產品質量也有細微的區別。”

  具體說起來,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秦秋意只是一筆帶過。

  “吶,你看這家的衣服,寄過來的樣衣和我買的這件衣服,肉眼看起來沒什麼大區別,”她把衣服翻過來,露出裏面的縫線,指着袖口與腋下的銜接處,“兩件衣服用的都是暗繰針法,正面不露針跡,可是兩個縫紉工的熟練程度不一樣。”

  秦秋意用力拉了拉袖子和衣片的銜接處,樣衣怎麼拉都拉不動,但是從百貨大樓買的那件衣服卻露出了極爲細小的縫隙,再多用幾次力,很有可能會直接崩開。

  “樣衣的質量真不錯,買的那件就比較一般,這件衣服最多穿兩三個月就會開線。”

  餘亦娜湊過來看了看,果然如秦秋意所說,同個廠家同個款式的衣服質量真的有區別。

  秦秋意把樣衣套在她身上,“你把兩件衣服分別試一下,然後做一些手部和肩膀的伸展動作。”

  餘亦娜聽話的照做,然後換下樣衣,換上從商場買來的那件,依着剛纔的全部動作又做了一遍,“咦?”

  “感覺出來了吧?”

  “嗯,後面這件衣服比較卡胳膊,做運動的時候胳膊那裏有點發緊。之前的樣衣就不會這樣。”餘亦娜脫下衣服,把兩件並排放在一起,左看右看長的都是差不多,爲什麼穿起來的感覺卻不一樣?

  秦秋意倒了一杯溫水,輕輕抿了幾口,“不同的裁縫在處理袖窿上的技巧不同,再加上細微的數據差別,當然會導致你說的問題。”

  說完,她又挑出另一個服裝廠的皮包,分別遞給餘亦娜:“剛纔的服裝廠的衣服還好,你看看這兩個同款的包包,問題特別大。”

  “唔,這個包味道怎麼那麼大?”餘亦娜輕蹙眉頭,捏住鼻子。

  秦秋意放下水杯,淡聲道:“風帆皮包廠寄來的樣品是人造皮的,省城商場賣的是真皮的。”

  不僅寄給她們質量差的假皮包,打電話時那邊的負責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甚至還想壓一壓廣告費。

  餘亦娜眉頭幾乎要擰成死結:“這家皮包廠太過分了吧,是不是你上次接電話時拼命壓價,還叫咱們雜誌部什麼‘小破地方’的那家?”

  一副看不上她們雜誌的樣子,好像他們找《美麗標界》做廣告是件特別屈尊降貴的事。

  現在想起來,餘亦娜依然有些氣憤。

  秦秋意拍了拍她的手,眼裏浮現淡淡的笑意:“小娜姐,沒必要跟他們生氣,像這種廠家,咱們直接添進黑名單就行,以後求到咱們頭上,咱們也不理他們。”

  餘亦娜“嗯”了一聲,“還有四天央視電臺就要放咱們《美麗標界》的軟廣告了,到時候有他們後悔的。”

  《美麗標界》即將火遍全國,屆時那些在一開始時看不上她們的廠家,必將被啪啪打臉。

  就像秦秋意說的那樣:今日你看我不起,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

  秦秋意彎起眉眼,“小娜姐,我考試的這幾天,有多少打電話過來訂雜誌的?”

  餘亦娜走到辦公桌前,取出一個記錄本,遞到她面前:“我統計了一下,到目前爲止,二月刊的訂閱量大概在7萬冊左右,跟咱們前期投放的20萬冊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她猶豫了一瞬,咬了咬下脣後開口,“而且很多想要訂購的單位和報刊亭,在聽說《美麗標界》的定價是6塊錢一本後,紛紛發了退堂鼓。所以最後只有大約7萬冊的訂購量。”

  秦秋意知道她的意思是擔心雜誌定價太高,會影響銷量。

  “那你和他們說過從二月刊開始,《美麗標界》將由160頁改成200頁,厚度會增加不少的事嗎?”

  “說過了,”餘亦娜擡眸望向秦秋意,眼底尚存着一絲隱憂,“一小部分人在和上面的負責人商量過後定了一批,不過,剩下的絕大多數還是表示再考慮一下後便掛斷了電話。”

  說是考慮一下,暗含的意思就是嫌雜誌太貴。

  “你說,咱們要不要稍微降降價?”

  秦秋意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議:“不會降價,我們的印刷成本和運輸成本擺在那裏,在我看來6塊錢的價格都定低了。”

  她們採用的是印刷社最先進的彩印技術,紙張質量也是最好的,用的是高級印刷紙——銅版紙,即使印刷量大,印刷社給了一部分優惠,但是成本依舊不低。

  1985年厚精裝的新華字典是6塊2毛錢左右,除了封面以外,裏面的都是普通印刷紙。

  《美麗標界》的印刷成本至少是它的三四倍,和它的定價差不多,秦秋意真的覺得有點偏低。

  而且,《美麗標界》主打的是精品、時尚、高端,定價太低的話,會給其她人一種比較大衆、平價的錯覺。

  因此,它必須和其它的雜誌拉開距離,讓別人產生一種它就是時尚界的權威之書的感覺。

  思及此,秦秋意垂下眼,翻開餘亦娜的記錄本,目光在用娟秀字體標明的訂購者和訂購數量上面一一掃過。

  餘亦娜張了張口,想到秦秋意做事通常有自己的詳細計劃,她相信秦秋意,所以合上嘴巴沒有再勸。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餘亦娜走到辦公桌前接起了電話,聲音輕柔:“你好,這裏是《美麗標界》雜誌部,請問你是?”

  “哦,好的,找我們小秦老闆是吧?我這就轉告她,請稍等一會兒。”餘亦娜把電話朝秦秋意的方向舉了舉,無聲地開口示意“找你的。”

  秦秋意放下手裏的衣服,疑惑地看向餘亦娜,小聲問:“誰找我?”

  餘亦娜小聲回覆:“他說他叫謝誠。”

  秦秋意接過電話,立刻把謝誠這個名字和曾經在春季廣交會上的誠心誠意皮包公司的老闆連在一起,脣角微勾:“喂,是謝老闆嗎?好久不見啊。”

  謝誠在電話那頭哈哈笑了兩聲,“小秦同志,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就從紡織廠的服裝設計師變成一個自己開公司的大老闆了啊。”

  秦秋意坐在辦公桌後的皮質轉椅上,手指勾繞着長髮髮尾,語氣輕鬆:“謝老闆說笑了,我可算不得大老闆,只不過是一家小小的雜誌部而已。”

  兩人隔着電話彼此恭維了幾句,秦秋意便進入正題,“不知道這次謝老闆打電話找我是有什麼事呢?”

  秦秋意早已明晰他的來意,只不過故作不知。

  有些事情,必須由求人辦事的人說出來,她不能主動提。要不然兩人的主次地位會慢慢顛倒過來,容易陷入被動。

  謝誠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幾張照片,照片上全是春季廣交會上模特們爲他展示過的皮包品種。

  他的誠心誠意皮包公司原本主打的是男士公文包和皮具,不過自從廣交會之後,公司裏一些比較有設計感的女包大賣之後,他就慢慢轉變了思路。

  也許,以後女士皮包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甚至超過男士皮包。

  於是,他利用在廣交會上賺的錢,專門從國外購買了女包的生產線,聘請了幾個箱包設計師,大力生產女式皮包,不過,銷量很一般。

  這幾個月公司積壓了一部分庫存,導致資金不能及時回籠,資金鍊差點斷了,工人的工資只能延期發放。

  可是馬上要過年了,他不想讓工人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結果拿不到最後兩個月的過年錢。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爲發展女包產業的事,他跟其中一個合夥人理念不合,產生了分歧,開會的時候吵過幾嘴。

  那個合夥人直接撤資撤股,另外的一個合夥人藉機把車間分離,接管了男包生產線,把腰帶和女包生產線留給了他。

  後來沒過多久,那兩個合夥人又湊在了一起。

  謝誠這才知道,他被那兩個合夥人聯合給耍了。他們兩個早就想踹了他單獨合作,女包生產線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謝誠看着等待發工資的工人和倉庫積壓的女式皮包,急得幾天幾宿沒睡好覺,頭髮大把大把地掉。

  直到今天,他女兒從滬市大學回來,帶了一本《美麗標界》的雜誌,他看到封面那個熟悉的人,忽地眼前一亮。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情歌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蚊子姐47瓶,抱起來一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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