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往
孟子晴搖搖頭:“沒有,因爲我身上的錢不多,再加上這件事情本來也不是郭同志的錯,也不好讓他掏錢,所以在我的堅持下,郭同志直接將我送回了家。”
顧景城:“這期間沒有去其他地方?”
孟子晴搖搖頭:“我腳扭得雖然不嚴重,但是當時還是很疼的,哪有心情去別的地方,自然是想趕快回家休息。”
顧景城接着問道:“那你到家的時候幾點?”
孟子晴說道:“我家裏也沒有鐘錶,因爲發生了一些事情,進屋的時間就晚了點,那個時候還不到七點。”
顧景城追問:“你說的發生了一些事情是指的?”
孟子晴抿了抿嘴,大概是在思考應不應該說,不過她看了兩人一眼之後,還是緩緩開口:“你們從郭同志那裏應該瞭解過吧,到我院子門前的時候,郭同志不小心和另外一位同志產生了糾紛。”
蘇二丫想起之前看的郭廣波的筆錄,裏面好像說的是郭廣波在過道不小心和人撞了,然後導致對方的飯菜掉落在地……
可是……
去孟子晴家並不需要走過道。
雖然這裏破破爛爛的,不得不說的是,孟子晴門正對的那個道路完全可以允許一輛汽車的通行。
這要是還能和人撞到一起,除非人很多,人擠人,否則就只能是故意得了。
顧景城顯然也察覺到了郭廣波筆錄中的異常:“孟同志,這是在配合公安辦案,所以請你一定要詳盡的說明情況,以幫助我們鎖定嫌疑犯,早日偵破案件。”
孟子晴被顧景城嚴肅的表情嚇到了。
一般的老百姓對公安有着天然的懼怕感,孟子晴也是如此,即使面前這個男公安長得很俊,也不能抹消她的緊張。
“好、好的。”
孟子晴雖然這麼應着,臉色卻變的十分蒼白,很快,顧景城和蘇二丫就知道原因了。
原來,這個孟子晴的風評並不是很好。
孟子晴搬到這裏住已經好幾年了,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父母。
有人的地方就有議論,更何況是她這樣有正式工作的大齡女青年。
那些閒的沒事的婦女聚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八卦孟子晴的事情,猜測她家裏是幹什麼的,猜測她爲什麼這麼大年紀還不結婚。
討論着討論着,話就難聽了。
有人說她是廠裏領導的小三,有人說她以前結過婚,只是生不了孩子被休……離婚了。
說什麼的都有。
再加上她長得還能看,又是一個女人住,附近的青皮小流氓就盯上了她。
她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提心吊膽的。
但還好房東同志幫忙,這才讓那些小流氓們不敢隨便招惹孟子晴。
然而,就因爲房東同志的格外好心,讓房東老婆格外的不滿,日積月累之下,對孟子晴更沒有了好臉色。
後來,房東同志幫孟子晴打水的時候,孟子晴一個不小心沒站穩,房東同志連忙扔下水桶,扶住了她,這一幕被房東老婆看到了,當即就爆發了爭吵。
孟子晴還被扇了好幾巴掌。
最後雖然誤會解除了,房東老婆卻說什麼都不想讓孟子晴住這裏了。
可是這裏房租便宜,青山市可在找不到這麼便宜房租的地方了。
好在房東同志發了話,孟子晴不僅可以繼續住在這裏,還因爲被房東老婆打了的關係,免了半年的房租。
只是房租老婆每次看到她都陰陽怪氣,更是罵她是狐狸精。
這話被房東先生聽到了,當即就嚇了一跳。
雖說現在政策放緩了,但這種妖精鬼怪的話能少說就少說,誰知道什麼時候政策又改變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老婆很看不慣孟子晴,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不僅沒有趕孟子晴走,還又背地裏免了她半年的房租,只是好好的一個大院子,讓他用磚頭分成了兩部分,還招人給孟子晴另開了一個門。
因爲這事房東老婆又鬧了一陣,不過孟子晴臉皮太厚了,全當沒有聽到她那些難聽的話,再加上房東先生真的和孟子晴劃清了界限,房東老婆也就漸漸消停了,只是還沒有放棄趕孟子晴走的想法。
她將自己的弟弟請了過來,就住在南屋裏,雖然院子被牆隔開了,但是南屋和孟子晴洗漱的屋子捱得特別近,還不隔音,每次孟子晴洗漱都能聽到口哨聲音,哪怕她只是洗個臉都感覺全身不舒服。
這也就算了,真正讓孟子晴名譽掃地的還不是這件沒有證據的事情。
而是她當知青時候的婆婆和孩子找上門來了。
某個傳言也算是蒙對了一半吧,孟子晴確實結過婚,但是她會生孩子,還是一個大胖小子。
當年,她受不了鄉下的生活,就嫁給了村裏人,那戶人家對她很好,畢竟孟子晴是一個高中畢業的知識分子。
一開始孟子晴過得也算是幸福,但是當政策改變了,高考重開了,而她卻因爲坐月子沒有精力學習,沒考上大學繼續留在村裏。
看着那熟悉或者不算熟悉的知青一個個帶着對未來的期望離開村落的時候,孟子晴急躁了。
她看着佝僂着腰的婆婆,看着黝黑醜陋的丈夫,看着流着哈喇子同樣醜的孩子,覺得這種生活簡直就是泥沼。
要不是這三人拖累她,也許她早就考上大學順利回城了!
她將怨氣全部發泄到了丈夫婆婆和孩子身上,原本看似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成了村子裏的笑話。
後來,孟子晴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拋夫棄子回了城,還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爲什麼那些人要來破壞她的幸福?!
……
“孟同志?”顧景城有些不耐煩。
孟子晴回過神來,舔了舔有些乾的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昨天是這樣的……”
昨天和郭廣波發生糾紛的男人住在後一排的房子裏,郭廣波來的時候,那男的正坐在馬紮上曬太陽,看到孟子晴兩人之後就調笑着說了一句“喲,有顧客”。
男人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輕浮。
“他甚至還……”孟子晴閉了閉眼,帶着哭音的繼續說,“他甚至還問我,什麼時候能服務一下他……還說了很多類似的難聽的話,廣、郭同志也是聽不下去了才爲我出的頭。”
顧景城:“所以兩人打了一架?郭廣波和那人的受傷情況怎麼樣?”
孟子晴擦了擦眼淚:“那人就是個無業遊民地痞流氓,郭同志這樣的文化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郭同志臉上身上都是傷,尤其是胸口……”
蘇二丫皺眉。
擦,你怎麼知道郭廣波胸口的事?
孟子晴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不太對,就轉移了話題:“那人倒是沒有什麼打傷,就是打郭同志的時候,郭同志躲了一下,那人的拳頭落到地上……”
顧景城點點頭,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那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嗎?”
孟子晴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姓趙,具體叫什麼不知道。”
“那他住在哪間屋子裏?”
“後排第二個門。”
顧景城又問了一下郭廣波什麼時候離開的。
孟子晴對於他離開的時間倒是沒有撒謊:“因爲郭同志不太放心我,所以在院子裏待到深夜,確定那個人不會再找我麻煩之後才走的,那個時候大概是零點左右。”
蘇二丫:這和郭廣波的說辭可不太一樣。
顧景城挑了挑眉:“當時郭廣波的傷嚴不嚴重?有沒有……眩暈等情況?”
孟子晴搖搖頭:“應該是沒有的,除了被打的地方痛之外,他精神頭還算不錯。”
孟子晴以爲公安是在區分兩個不同時間段的傷痕,所以回答的很真摯。
蘇二丫: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