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豆芽菜？
蘇二丫覺得房裏有些過於寂靜，空氣都彷彿不再流動了，而葉玲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直接站起身來。
蘇二丫見狀也跟着站起來：“你要走了？”
葉玲點點頭，她準備下去找顧景城。
但是葉玲還沒有說話，門外就傳來了娃娃臉的聲音。
葉玲只能話頭一轉說道：“不，我站起來活動活動。”
這就顯得蘇二丫前面那句話像是趕人一樣。
蘇二丫：……是我多嘴了。
好在，葉玲剛纔的確是要走的，所以她也不介意蘇二丫的言辭，而且她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蘇二丫身上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撩撩頭髮，就站在門口，保持微笑，像是一個迎賓人員一般。
楊哥推門進來的時候被葉玲嚇了一跳。
“葉法醫？是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雖然葉玲完全稱不上法醫，但這和在外面有人叫蘇二丫領導是一樣的，都是捧高對方的禮貌用詞。
葉玲沒有回答楊哥的話，只是探頭朝楊哥身後看去，顧景城正站在那裏撫摸着尾部。
“也不算什麼新線索，我有一些信息想和顧隊說一下。”
楊哥點點頭，頗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原來是找顧隊的。
葉玲這副作態，他們已經在不同的人身上見過了。
在省公安局的時候，也有不少年輕的未婚女士藉着遞資料、傳話等各種手段接近顧景城。
畢竟顧景城長相優越，工作能力突出，還有一個好的家庭背景。
這樣的結婚對象無疑是很優秀的。
但可惜的是，雖然已經奔三了，顧隊在感情方面還沒有開竅。
至少等他離開省公安之前，顧景城從來不知道那些時不時耽誤自己時間說一些廢話的女人，對自己有好感。
聽到葉玲的話，顧景城立刻說道：“那上我辦公室來彙報吧。”
葉玲直接紅了臉。
一男一女在一個狹小的辦公室內……
想想就讓人覺得燥熱。
然而，顧景城的辦公室，絕對稱不上小，更何況，顧隊注重影響，見葉玲想關門就立刻阻止了她。
雖然顧景城對愛情這東西並不是很敏感，但他處理過大大小小的案件，太知道某些事情對女性有多麼嚴格了。
“說吧。”他說着，就坐在辦公桌後開始整理之前看過的資料和筆錄，“是徐法醫有什麼話要交代？”
葉玲抿了抿嘴：“徐法醫說，那個郭廣波身上的傷痕應該是兩種兇器造成的，蘇同志找到的那塊石頭很難造成郭廣波腿上的痕跡，需要更重的石頭才能將腿砸成那個樣子。”
顧景城點點頭：“所以，還有一個兇器沒有找到？”
葉玲接着說：“不過，我嬸……徐法醫也說了，因爲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沒有寫在報告中。”
顧景城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顧景城在本子的空白頁上寫下“疑似兩個兇器”的廢話。
然後就開始盯着本子發呆。
手上拿着的筆還不停在桌子上點着，發出噠噠噠的規律聲響。
整個辦公室除了這個聲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響。
不僅如此，外面的大辦公室裏每個人也行動的很小心。
直到葉玲挪了一下屁-股，發出相比之下有些刺耳的聲響。
顧景城不滿的擡起頭來，剛想呵斥，發現對方是自己並不熟悉的人。
於是他保持着皺眉的動作，問了一句：“你怎麼還在這裏？”
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讓葉玲漲紅了臉，甚至連眼眶都微微發紅。
她聲音略有些哽咽：“對、對不起，我打擾你了？”
顧景城眯了眯眼：“想用這種廢話浪費我的時間？”
葉玲發出嚶唔一聲，然後轉身小跑着離開了他們的辦公室。
蘇二丫注意到了葉玲微紅的眼眶，看到她緊咬下脣……別說，還真有一點好看。
不過……顧隊也沒說什麼話呀？怎麼葉玲給她的感覺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蘇二丫還在想這想那的時候，顧隊又突然站了起來，桌子和地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
顧隊是個雙標的人啊，他在思考的時候，哪怕是關着辦公室的門，外面的大辦公室也不能發出太響的聲音，會影響他的思路。
蘇二丫猜想他們的辦公室在最頂層也是害怕樓上的人凳子和地摩擦發出聲響，影響顧隊的思考。
但是顧隊呢？
他可以隨時發出任何響聲。包括且不僅限於凳子和地面的摩擦，杯子和桌子的猛烈撞擊，甚至杯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還有他突然想明白某個思路、發現某個新線索時有些雀躍的歡呼聲。
有好幾次蘇二丫都被他的聲音嚇着了。
但誰讓他是領導呢，只有他挑下屬刺兒的份兒，沒有下屬警告上司的份兒。
“蘇二丫，跟上來。”
瞧啊，又要出去了，還是在太陽最曬的時候，天氣最熱的時候。
蘇二丫羨慕的看了一眼坐在辦公室裏的楊哥和娃娃臉，卻沒想到和娃娃臉嫉妒的眼神對上了。
好吧，在娃娃臉眼中，她也是值得被羨慕的存在。
蘇二丫的心理突然就平衡了。
兩人剛走到門口，公安局辦公部門的人就突然跑了上來。
“顧隊，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顧景城皺了皺眉：“在哪兒？”
“垃圾代運場。”
蘇二丫只能跟着顧景城先去屍體的發現現場看看。
垃圾代運場的味道更加刺鼻，是趙友明房間都比不上的。
而那具屍體就在其中一座垃圾山的側邊。
是一個30多歲將近40歲的男人。
屍體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
也有些辨認不出面部。
但是屍體衣服兜裏放着他的證件。
胡志宇。
那個和錢江有關係的男人。
而法醫也初步鑑定，這個男人的死亡時間比錢江還要早。
這個垃圾代運廠離着胡志宇的家有些距離，但離孟子晴那片地方卻很近。
蘇二丫也不知道爲什麼，她下意識的就往孟子晴那個方向想。
娃娃臉和楊哥也跟過來了，此時楊哥正在查看屍體衣着。
屍體的證件就是他找到的。
另外，他還在胡志宇褲子口袋裏找到了一條女人的內衣。
是一條很普通的白色寬邊吊帶上衣。
女孩子穿在裏頭的，內衣袋子上還繡着一朵花。
看到那朵花，顧景城突然挑了挑眉。
顧景城並沒有在現場待太久，因爲他已經開始感覺不適，並猛烈的咳嗽了。
蘇二丫真害怕他把肺給咳出來。
顧景城離開的時候，順便拉走了蘇二丫。
蘇二丫知道，他拉自己走，絕對不是爲了讓自己跟着他一起休息，而是因爲有活幹了。
他們順着那條已經有些熟悉的路來到了孟子晴家門口。
孟子晴家鎖着門。
這讓蘇二丫有了不好的預感。
顧景城對此似乎早有預料，他直接敲了孟子晴所在那一排巷子裏的第1間門，也就是孟子晴房東的家。
“你好，請問你知道孟子晴現在去哪了嗎？”
開門的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女人，聽到顧景城的話之後，臉直接耷拉了下來：“那小賤-人的姘頭？怎麼？她搬家沒告訴你嗎？”
隨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顧景城：“你條件還不錯呀，她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是有什麼缺憾嗎？”
女人的視線定格在了顧景城中路的位置。
顧景城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請問你知道她搬去哪了嗎？”
“我管的小賤-人去哪，只要不住在我家就行了，作風真的很差。這種人我就應該舉報她。”
顧景城繼續追問：“那你爲什麼沒舉報她呢？最近流氓罪查的還挺嚴的。是因爲你老公也是她的男人之一嗎？”
女人的臉色立刻大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果然是那小賤-人的姘頭，沒什麼好心眼，快滾！”
女人猛的關門，眼看那扇木門就要拍到顧景城臉上的時候，一隻小手撐住了那扇木門。
女人無論再怎麼使力，也只能聽到木門承受不住的吱呀聲，卻無法再讓木門靠近門框一分一毫。
顧景城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
他剛纔也是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是蘇二丫的話，這張門就真扇到他的俊臉上去了。
隨後顧景城從懷裏掏出他的證件：“公安，正在查案，希望你能配合。”
女人顯然是怕公安的，當即就哆嗦的說道：“是因爲孟子晴那個賤……是因爲她犯了流氓罪嗎？？我老公真的和她沒有關係，我們只是租給她房子而已。她做什麼都和我們無關。”
顧景城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推開門踏入了院內：“你對象在家嗎？”
女人搖搖頭：“不在家，他出去幹活了。”
隨後又強調了一遍：“真的不在家。”
顧景城點點頭：“那進屋裏談談吧。”
女人立刻攔住他：“只有我一個女的在家，你一個大老爺們進屋的話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顧景城哼笑一聲，“那就讓我同事進去，她是個女生，你應該不在意吧？或者我敲響周圍鄰居的門，將自己的證件展示給他們，然後再進你的屋，他們應該不會懷疑我們倆有什麼關係。”
女人趕忙擺手：“別，千萬別。”
他們家不富裕，但是這個房子至少是他們家的財產，若是被警察找上門的事情讓其他鄰居知道的話，他們家可怎麼在這邊過呀？
顧景城面無表情：“把你對象叫出來。”
她對象是運輸隊的，今天正好沒有任務，在家休息。
顧景城對什麼流氓罪並不在意，所以只是詢問了他和孟子晴的關係，雖然這個男人在竭力的撒謊。但還是被顧景城識破了。
周圍的鄰居並沒有冤枉孟子晴，這個女人的生活作風確實不太好。
“聽說她當年能回城找到這份工作也是走了當時公社某個人的路徑，孟子晴沒錢沒背景，除了出賣色相，又有誰願意幫她？孟子晴現在年紀大了，依舊沒有嫁人的原因，除了因爲她以前有過拋夫棄子的經歷之外，還是因爲她賤……稍微聊幾句、給點好處就能把她帶上-牀。”
孟子晴的前房主這麼說的。
顧景城看了他一眼：“說話注意點，這是在做筆錄，猜測的東西就不要說出來了。”
男人點了點頭：“一開始的時候，孟子晴對我也是帶搭不理的，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們漲了房租，但她依舊想按照以前的房租繳費，所以孟子晴就開始各種討好我。她那啥真的很不錯，所以多出來的房租我就替她付了。”
男人說完這話，旁邊的女人直接氣瘋了：“好啊你，我就說你的工資怎麼花的那麼快，原來全給那個小賤-人了是不是？”
男人不耐煩的推了女人一下：“你能不能不要發瘋了，這都是之前的事情。更何況她的房租才佔多少，我大頭都喝酒了，你滿意了！”
女人被推倒在地之後就不說話了，顯然這個表面彪悍的女人在家裏其實沒有多少地位。
“那你認不認識錢江和胡志宇？”
蘇二丫挑了挑眉，不知道顧景城爲什麼突然提這兩個人的名字。
更讓蘇二丫沒想到的是男人的回答。
“錢江我認識。之前去收房租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那一次的房租還是錢江付的。胡志宇的話我沒有聽說過。”
蘇二丫是真沒想到孟子晴居然認識錢江。
“不知道你的弟弟是否在家？”顧景城又詢問女人。
女人點了點頭，似乎完全放棄反抗了：“他應該還在睡覺。”
見女人沒有動作，蘇二丫直接站起來敲了敲靠近牆內側的南屋的門。
她能聽到裏面劇烈的打鼾聲，卻沒有人迴應她。
蘇二丫持續不停的敲門，直到裏面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叫喊：“幹什麼呀姐，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昨天回來的很晚，早上不要叫我，我不喫早飯。”
蘇二丫沒有回答，繼續敲門。
終於裏面的人有了動作，穿上鞋，啪嗒啪嗒幾步來到門前，刷的打開門。
他看到蘇二丫之後愣了愣，隨後朝着自家姐姐的方向喊着：“我不是說過嗎？我現在不想結婚，還不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更何況是這種豆芽菜。”
蘇二丫：豆、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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