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生活 第14节 作者:未知 售票员沒收编织袋的五分钱,问他们介不介意把编织袋放到前头去,司机师傅旁边的空地方就是给客人放行李的。 钟越河表示不介意,两個编织袋都被放過去了。 又省下五分钱的王锦绣摸裤子口袋,她把钱分两個地方放,毛票硬币都放在编织袋裡,大团结全部放布袋裡,带自己身上,时不时摸一下,確認布袋還在。 大团结加起来十张,不是很厚,她又穿了條口袋深的宽松裤子,只要她自己动作做得不太明显,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摸口袋。 两個小朋友不像妈妈,妈妈出趟门紧张兮兮的,他们只有激动。 王锦绣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被打开了,叶子坐在妈妈腿上,伸出小手,指着外面和妈妈說话。 汤圆好奇看着车裡,对车外的景象并不是很在意,外面他已经看過好几次了,车裡从来沒见過。 车子六点准时发车,不光他们一家人,车裡還有另外七八個人,有些人是从其他镇上赶過来的。 客车路上不停,除非有人拦车要坐车,怕错過早上唯一一班车,附近镇子要去县城的人,都会選擇走到他们镇上车站等发车。 车子晃动挺厉害,王锦绣赶紧抱住想要站起来的叶子,让她好好坐着。 “难受就把清凉油往太阳穴上抹,太阳穴在這裡,不要沾到眼睛,闻闻味道也能缓解。”钟越河不晕车,不确定老婆孩子是不是晕车,特意买了盒清凉油。 怕她不知道太阳穴在哪,大拇指指腹按在她太阳穴的位置,只是大概位置,他自己也不确定具体,反正别沾到眼睛就行。 “我现在還好,你先放回去,要用了再拿出来。” 车子颠簸了一路,两個孩子依旧是精神满满的模样。 還沒到县城,昨晚沒睡好的王锦绣有点晕了。 闺女老实坐在她腿上,她靠在座椅上,闭目让自己休息会儿。 闻到清凉油散发出的味道,還沒等王锦绣睁开眼睛,就有温热的指腹贴在她太阳穴上。 清凉油能不能防晕,王锦绣不确定,提神醒脑是肯定,头脑清明起来,她睁开眼睛去看身边的丈夫。 钟越河给她涂了太阳穴后,给两個孩子涂,两個孩子意思性点两下,不涂太多,涂太多小孩子要喊疼。 小叶子对爸爸手上的小盒子感兴趣了,伸出小爪子要拿清凉油。 钟越河沒给闺女,将开盖的清凉油放到王锦绣鼻端:“你闻闻,闻闻也能好点,别在去县城的路上睡着了,待会儿坐去海县的车再睡。” 王锦绣吸了两下,好多了:“嗯,我待会儿再睡。” 去海县最早的车七点出发,到达海县需要两個钟头,钟越河只算坐车時間,不算候车時間,实际到达目的地不止三個小时。 到了县城,接下来就要坐长途车了,夫妻两人先去找茅厕,也带孩子上個茅厕,解决完后去车站等着。 等车的過程中,钟越河說起现在這個新车站,之前的车站是临时车站,他打听過新车站大概启用時間,說在七八月份,他倒霉,在新车站启用后才回家,昨天路上又沒见到三轮,只能自己跑着赶车了。 新车站是全县唯一客车车站,所有客车都在這裡停下及出发,面积不小。 汤圆目不转睛看着许多大车子,叶子则是拽着妈妈的手,想要快点上车。 “叶子,這不是我們要坐的车。”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坐哪辆车,就是跟着越河,越河去哪,她和孩子们去哪。 “停车区域前有立牌子,這两個字就是海县,等售票员喊去海县七点钟的车即将发车,我們就能上去,现在开门的客车,都是暂时不发车的,即将发车的车门会关上,实在不懂,问這些带袖章的人,他们在车站工作,比我們懂。”钟越河眼睛看向戴红色袖章的人。 不用怕他们,如果认字,能看懂袖章上的字,就知道他们是车站工作人员了。 停车区域前都立了牌子,王锦绣去看海县两個字,把海县两個字记在心裡,沒多久售票员开始喊了。 一家四口坐上去海县的车,去海县的客车比去县城的要大要高,明确放行李不用另外加钱,一個大人三毛钱车票,他们家两個孩子都不用钱。 放行李的时候,王锦绣拿出一個包袱,是为女儿坐长途车准备的,裡头是尿布和草纸。 钟越河则是拿了個水壶,两個小时车程对大人小孩来說都是折磨,是去县城客车不能比的。 去海县的大车坐着比到县城的车更难受。 两個精神的小朋友坐了更大的车子,沒半個小时就蔫下来了。 钟越河又给他们抹了遍清凉油,王锦绣的不光抹在太阳穴上,人中和耳后的位置都抹。 两個小时车程结束,叶子沒在半路大小便,他们顺利到海县了。 到达海县,两個小朋友已经完全蔫了。 第19章 钟越河不是第一次来海县,下车后拿上行李,带老婆孩子去车站附近的路边,让他们在路边等着,他很快回来。 丈夫暂时离开,王锦绣看向周围,海县的县城和他们家的县城不太一样,视野更加开阔,沒有许多大山。 不到十分钟,钟越河买了三根冰棍回来。 两根正常大小的冰棍,一根小冰棍,小冰棍是给汤圆的。 “专门跑去买這個?”王锦绣第一次见冰棍,以前沒吃過。 钟越河已经开始吃冰棍,咬了口冰棍才說道:“嗯,专门跑去买冰棍,夏天吃凉快。” 他說要去买冰棍,她肯定心疼钱,先斩后奏。 汤圆看爸爸吃冰棍的样子,学爸爸将冰棍咬在嘴裡,刚碰到冰棍,小脸一皱,将冰棍拿开,拿开后又想回味,继续咬,来回试探。 见妻子手裡拿着冰棍不动口,钟越河催她:“快吃,不吃就化成水了,汤圆,可以用舔的,不是必须咬,会不会舔冰棍?” “会。” 站在地上,抱着妈妈腿的小叶子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爸爸忘记给她冰棍,一双小手离开妈妈的腿,朝爸爸伸出手:“我的,我的。” 瞧把孩子急的,都不用学哥哥說话,自己会說人话了。 “你的什么?你沒有,那么小一個小孩吃冰棍,拉肚子妈妈要骂我了。” 他還知道女儿年纪小吃冰棍可能会拉肚子。 好像理解了爸爸的意思,小叶子脸蛋皱起来,嚎啕大哭蓄力中。 见孩子要大哭,王锦绣把叶子抱起来:“妈妈不要,妈妈的给叶子吃,乖,不哭不哭。” 她单手抱着叶子,另外一只手拿着冰棍,将冰棍放到孩子面前。 叶子蓄好的眼泪沒止住,从小脸蛋上滑下来,不過沒有嚎叫了,两只小手抓着妈妈拿冰棍的手,脸凑近冰棍,小心翼翼舔一口。 哥哥汤圆的乳牙长齐了,妹妹沒长齐。 小叶子都知道自己沒法咬,光是舔舔就心满意足了。 钟越河已经吃完一根冰棍,汤圆的冰棍也已经舔得更小了,叶子舔過的冰棍完全沒变化,钟越河提一句:“三分钱一根冰棍,你再不吃全化成水掉地上了。” 王锦绣還沒吃冰棍,听到三分钱一根:“這东西要三分钱?汤圆的也是三分钱?” “汤圆的两分钱。”他說的实话,味道一样,汤圆的小冰棍只便宜一分钱。 “真贵,三根冰棍就把从县城到家裡的车费花掉了。”八分钱和一毛钱差不了多少。 钟越河:“都已经吃了,也不能退掉,你快吃吧。” 王锦绣只能和闺女商量:“叶子,可不可以分给妈妈吃点?” “妈妈,吃。”小叶子已经尝過味道不生爸爸的气了,妈妈要吃就分给妈妈吃。 王锦绣小口咬下去,第一次尝冰棍,是很解暑,吃下去浑身热意都消散不少。 她吃两口就给闺女舔一口,让闺女参与到吃冰棍的過程中。 冰棍還剩一半的时候已经开始化了,钟越河抱過闺女,让妻子自己把冰棍吃掉。 叶子本来不生气了,好好在舔冰棍,被爸爸抱走,她又生气了,不想让爸爸抱,挣扎几下,爸爸說叶子快看天上,天上有鸟在飞。 小叶子沒见過世面,仿佛家裡的鸟沒看够,听爸爸的话去看天上。 汤圆也循着爸爸指的方向去看,哪有鸟? “待会儿有人来接我們,叶子,又要坐车了,开不开心?” 還要坐车子啊,小叶子并沒有多开心,满脸写着不想坐大车子。 汤圆也不想坐大车子了。 两個小孩注意力在车子上,王锦绣听到有人会来接他们。 她不再犹豫,三两口吃光剩下的冰棍,见汤圆手上的冰棍沒吃完,小手上都滴了冰棍水,她拿出草纸:“汤圆,冰棍快吃掉,再吃就全变成水了,吃完妈妈给你擦手。” 汤圆赶紧吃掉冰棍,這会儿他已经不觉得冰棍冻嘴了。 吃掉冰棍以后,他還想舔自己的手,王锦绣不让他舔:“汤圆,在外面不能舔手,被人看见不好,妈妈给你擦掉,记住了,接下来几天都不能舔手。” “嗯。” “在家也别让孩子舔手了,不卫生。”母子两人都把冰棍吃完了,钟越河才抱着闺女转回身。 冰棍沒了,叶子成功忘记刚刚吃冰棍被爸爸打断的事情。 汤圆:“不舔了。” “冰棍的棍子留着沒用,扔了吧。”他们站的地方旁边有個垃圾桶,他吃完冰棍把棍子扔进去了,见妻子想把棍子从垃圾桶裡捡回来,钟越河阻止。 王锦绣:“擦干净能用的。” “你要做什么用?” 她觉得三分钱两分钱的冰棍太贵,想把棍子留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就是忍不住想要捡回来。 他们自己花钱买回来的,怎么不能捡呢? 他吃完冰棍的时候,她沒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把小棍子扔进垃圾桶裡,看得她心疼坏了。 王锦绣:“可以拿回家给汤团和叶子玩,這样的小棍子用处很多,沒用也能自己留着烧火。” 钟越河:“那你留着你和汤圆的,垃圾桶裡的别捡了。” “好吧。”王锦绣擦干净两根小棍子,用草纸包着,暂时放进裤子口袋裡,打算待会儿到了有水的地方,洗干净放进编织袋裡。 冰棍吃完带两個孩子找地方尿尿,大人能憋一上午,小孩不能,叶子一天要尿好几趟。 小孩子尿完了,他们回到原地等待,沒過十分钟,一辆三轮车开過来,是辆三轮车,不是普通的人力脚踩三轮车。 王锦绣也不确定车子怎么动的,或许和客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