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從內心深處展露的笑

作者:可達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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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着直播間交流不斷的火熱,禮物也慢慢增多,大多數人都是抱着獵奇的心態來圍觀,他們想看看這博人眼球的主播是想搞什麼幺蛾子。

  真的假的,我看你怕是主播請來的拖兒吧

  是啊,我看這裏不過就是哪個影視基地造的拍攝場地吧

  夏日酒不不不不我不是,真的不是,這裏有沒有人從小住在盧城的,親友們快進來看啊別不是我眼花了吧,太邪門了

  過了許久也沒有人出來說是住在盧城的人,就在大家都在罵主播請拖兒的時候,又有一個id爲“小螺號”的網友發了條消息。

  我去這裏不是興盛路嗎那老房子我記得二十年前就拆了,主播你到底是人是鬼

  夏日酒我也想問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主播你能進去看看嗎,如果是真的,我家就在裏面啊

  餘唯聞言瞳孔地震:機會來了

  她仍是保持良好的微笑,“好的,我現在帶大家進去看看。”

  這棟建築是一幢五層的筒子樓,應該是廠子給員工分配的職工宿舍,跟餘唯家那邊不一樣,他們家雖然在廠區附近,但房子是自己的,不是廠裏給分配。

  筒子樓空間很大,但因爲住滿了人又顯得十分擁擠,到處都是雜七雜八的東西堆放着。

  一樓的空地中央放着一排排的自行車,自行車對面牽了根極長的繩子,上面晾曬了花花綠綠的衣服擋住她往後眺的視線。

  沿着走廊一直走,幾乎每一個房間門口都擺了小桌子,桌上放着亂七八糟的廚具,一排排走廊都是這樣一副壯觀的景象,職工們的伙食就是在這門口解決的。

  靠桌的牆壁也幾乎全是黑乎乎的一大片,是常年煙熏火燎給弄出來的黑油印子。

  這樣一幅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場景,怎麼看怎麼也不像劇組佈置出來。

  沒多久,一樓中間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婦女,手裏端着一盆青菜,然後開始點燃煤氣竈燒火炒菜。

  沒一會兒,屋裏傳出小孩子的哭聲,那小孩哭着跑了出來,他環顧四周找到媽媽後跑過去抱住那婦女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婦女沒空去安慰孩子,邊炒菜邊朝屋裏喊了一聲:“石頭趕緊出來把你弟抱走”

  “來了”

  房間裏跑出來一個約摸十二三歲的男生,不耐煩地抱走他弟,那小傢伙還在哭,餘輝跟在餘唯身側好奇地張望那邊。

  餘唯沒繼續看下去,她邊走動着,屏幕中的景色跟着一起變動,直播過程中評論區炸開了鍋,那個聲稱自己小時候住在這裏的網友一連發了無數條評論。

  天哪這下我真的信了,剛剛那個少年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啊

  真的假的

  額,有點無語,你是主播請來的托兒嗎

  託你馬呢

  我只是正常發問罷了,樓上這麼激動幹嘛,心虛

  不要爆粗口,是想讓主播被封嗎

  我敲快跟我一起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餘唯瞄了眼屏幕,問:“你那個兄弟叫什麼名字。”

  那邊屏幕前被質疑是托兒的網友被氣得不輕,連連發了幾條評論。

  夏日酒首先,我絕對不是託不信的話等下直播結束讓主播在社區發條動態,我去把我兄弟以前和現在的照片都放出來

  社區是啾咪直播的聊天社區,是主播關閉直播後跟粉絲們互動的社交平臺,有點像圍脖。

  餘唯心中的喫驚並不比網友們少,但她情緒控制地很好,微笑着朝婦女走過去,她拿着手機對準那個叫做“石頭”的小男孩,而後快速截了個屏。

  婦女炒菜的間隙扭頭朝她望了一眼,在見到她身旁的小豆丁時,又回頭繼續手裏動作。

  她淡定地往前面走,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才掏出手機看評論。

  夏日酒啊啊太嚇人了我剛剛仔仔細細看了一下,主播絕對是穿越了我兄弟我怎麼可能認錯,主播你現在去找找我我家就在三樓

  餘唯沒說話,這裏不方便,她便踩着小步子上了三樓,因爲還牽着一個小短腿的餘輝,走得很慢,等到她走到二樓的時候,小傢伙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

  她把手機拿遠,蹲下來湊近了問他“要不然你在這裏等我,我上去看看就下來”

  小傢伙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衣襬,生怕媽媽跑掉。

  他搖頭,小短腿已經挪動到階梯上示意餘唯帶他一起上去。

  餘唯無奈,繼續牽着兒子上了樓。

  三樓的景象跟下面沒什麼區別,更明顯的是擁擠了不少,一樓的很多雜物還能堆放在院子裏,三樓的除了走廊便只能堆放在屋子裏了。

  “你家在哪”餘唯問。

  我家在靠近公共廁所哪裏,倒數第二個

  餘唯朝着走廊對面的倒數第二間房走去,遺憾的是,門沒開,裏面不知道有沒有人,但餘唯也不好去敲,畢竟又不是認識的。

  誰知那名網友又發送評論

  主播你別怕,去敲門就是了,如果我在家,肯定會給你開門的

  從小他的防範意識就極弱,不管誰來敲門,如果他在家,那麼必定會屁顛顛跑去給人開開。

  果然,餘唯試探着敲響門,裏面立馬傳來咚咚咚的跑步聲,沒一會兒就跑到門口來了。

  “誰呀”

  門從裏面被打開,一個虎頭虎腦的歲左右小男孩探頭出來,“你是誰啊”

  餘唯快速截屏,“夏日酒”又開始在評論區咆哮。

  啊啊啊啊這這這這尼瑪真的是我啊

  “嗯”

  餘唯的悶哼聲抑制不住從鼻腔裏溢出。

  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捱打,小時候就算自己調皮,父親也就是嚴厲呵斥教育幾聲,卻從未用如此野蠻的方式鞭策過她。

  袁桂芳楞了幾秒,看見突然衝出來的餘輝一時間也沒反應,那棒子沒收住,就直接落了下去。

  好在餘唯這反應夠迅速,要不然這一棒子要是打在瘦弱的餘輝身上,那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敗家兒”

  袁桂芳倏地就紅了眼眶,她把雞毛撣子狠狠往地上摔,那力道之大,雞毛都翻飛出幾支,看得大嫂江敏都害怕,忙出了門繼續炒菜。

  “你說說你,你媽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啊,你說你對得起我嗎”袁桂芳開始使用“柔軟”戰術了。

  餘唯還在緩解身上的疲憊痠痛感,感受着懷裏小傢伙不安的情緒,她垂眸摩挲他的發頂,柔軟細膩的髮絲摸着很舒服,他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望着小傢伙亮晶晶的小鹿眼,心頭鬱結的陰霾消散了不少,而後擡起頭一字一句對着袁桂芳“我會掙錢還你。”

  兩人相顧無言一直沉默了很久,袁桂芳坐在方纔羅廠長坐過的位置皺眉瞪餘唯,她卻坐在牀沿抱孩子逗。

  小傢伙雖然面無表情,底下一雙嫩白的小手卻顫着將餘唯的衣襬緊攥牢。

  1985年,開放後的幾年,城鎮平常工人家的一頓午飯算不得十分豐富,今晚菜做得多,因爲羅東申來了。

  一盤辣椒炒豬肉絲,一碗雞蛋湯,三盤清炒小菜,85年的糧食和副食雖沒有開放前那樣緊張,卻也沒奢侈到餘唯這樣的家庭能頓頓喫肉的程度。

  羅東申走後的十來分鐘,袁桂芳終於罵累了停下來坐着喘氣,餘唯她大哥和親爸也下班回來了。

  她現在的大哥和父親都是紡織廠的普通職工,哥哥技術比較好,又因爲有羅廠長的一層關係,上個月順利升爲二等工。

  兩人勞累了一天,回來見到一桌的好菜樂呵呵問袁桂芳今天是啥日子。

  “啥日子你二妹不聽話的日子”袁桂芳氣得不起,出口就是一陣諷刺。

  “咋了這是”餘義疑惑,轉頭問他老婆江敏。

  “問你妹子”江敏也沒好氣朝他大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跟着他媽直喘怒氣。

  兩個男人奇怪地望着餘唯,但那小妮子現在就坐在牀邊哄小孩,問她話這人也不說。

  得,今兒個家裏的女人們都魔怔了。

  後來還是江敏忍不住了,開口冒着哭腔開始哭訴餘唯“不聽話”的所作所爲,餘義和餘大朝聽了也開始指責她不聽話云云。

  餘唯無語,腦子被幾人說得發漲,她乾脆抱着兒子直接進了房間,關上門後,不再理會門外的指責謾罵,抱着餘輝靜靜坐在牀沿發呆。

  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環境,一個單親媽媽想要帶着小孩生存下來可是不容易。

  長嘆一口氣,外面開始穿來搪瓷碗碰撞的聲音,他們開始喫午飯了。

  剛剛袁桂芳雖然說了狠話,卻也不可能真讓一家人餓肚子,她們女人可以一頓不喫,男人不行啊,男人得去廠裏賣力氣,得去上班,哪裏能不喫飯呢。

  “死丫頭給我滾出來喫飯”袁桂芳帶着怒氣喊她。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衝”餘唯煩躁,她垂頭看了眼懷裏安安靜靜的小傢伙,終是抱着兒子走了出去。

  “你要是不搞些事情來氣我,我至於這麼跟你說話你咋不想想我爲啥不對別人衝”

  “孩子都出來了,你罵再多有什麼用”

  餘唯跟她掰扯不清,兩個人對罵後她大哥來做和事人,這才停止一場即將展開的罵戰。

  五個人坐在飯桌上,餘輝在餘唯旁邊安安靜靜坐着,因爲年紀小還不受待見,袁桂芳不讓他上桌,就只能端了張小板凳坐在旁邊,手裏拿了只灰面饅頭啃。

  小傢伙牙齒都還沒發育好就要喫這麼磨牙的食物。

  餘唯不住蹙眉,把他手裏硬如石塊的饅頭泡了泡水,等“石頭”軟化了再讓他喫。

  還沒清靜多久,餘唯她媽又開始了。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手裏拿着筷子邊揮舞邊對着餘唯嘆氣。

  “我知道你怨我把你代替弟弟送去下鄉當知青,可我也是沒了辦法”

  原來她還有個弟弟那人呢

  袁桂芳唉聲嘆氣,邊說着還真就掉了兩顆金豆子“但你也沒必要搞出這樣的事來氣我”

  餘唯不解,嚼着嘴裏乾巴的饅頭,問她,“我搞什麼事氣你”

  袁桂芳瞪了她一眼,指着她旁邊拿着個饃饃亂啃的餘輝,“這小崽子不就是你生來氣我的”

  “要不是怨我把你送去下鄉,你會隨便跟人亂搞還生個拖油瓶你看看你回來後,外邊天天的誰見了我不諷刺幾句說我袁桂芳教出來個不檢點的女兒,現在還不願意嫁人,要放在舊社會,你早被那啥了”

  “哪啥”餘唯是真不知道。

  袁桂芳氣急“哪啥哪啥浸豬籠知不知道”

  餘唯無語,“哦。”

  反正這也不是舊社會呀,說什麼浸豬籠。

  餘唯到現在爲止還不太清楚原主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喫飯的特意拐着彎地瞭解關於原主的一些事兒。

  她現在知道了,原主今年二十三歲,跟餘唯同名同姓。

  她的性子跟二十二世紀的餘唯完全不一樣,從小就有些叛逆,這次去鄉下給她媽帶回來一個崽,就是叛逆的果子。

  但是關於餘輝的父親,原主是緘口不與家人提起,除了她自己,恐怕沒幾個人知道。

  且袁桂芳一家人都不希望餘唯嫁給一個鄉下的泥腿子,便沒說要回去找那農村男人負責之類的話,對外宣稱孩子他爹死了。

  原主成績還算過得去,在動盪中唸完了小初高,且由於那會兒學制短,一共沒用幾年就全唸完了,後來她被親媽做主代替弟弟下鄉當了五年的知青,回來的時候看着沒啥事,誰知道過了四個月,才發現肚子裏揣了個娃

  查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七個月了,不好打,去醫院檢查了醫生也說她這身體狀況不太行,輕則再也懷不上,嚴重點還可能死在手術檯上

  這下不僅是原主不敢打,就是原主她娘袁桂芳也不敢強行讓閨女把孩子打了,只能小心翼翼等着孩子出生,並且一直帶到了現在。

  “行了行了,我看着你就來氣,趕緊把碗洗了去找羅廠長賠個不是,我還要出去有點事”

  袁桂芳是一名家庭主婦,但自從閨女從農村返城後,家裏的活計就全落在了餘唯頭上了,再然後是江敏被大哥娶進門,兩個人一起做家務。

  但大部分時間其實還是餘唯做,畢竟江敏還要去上班,家裏就她一個閒雜人。

  本來今兒個早上袁桂芳就跟她那幾個老姐妹約好了要去一趟批發市場買毛線團,這下不僅因爲餘唯爽約了,還把人家羅廠長給氣走了。

  越想袁桂芳越氣,真是想把她這閨女的腦子給撬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多少水

  江敏也氣得要死,眼睜睜看着餘唯把大財主給趕走,她這心裏就堵得慌,直瞪着餘義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二妹可真是沒出息”

  最後全家人懷着怒意去上班,只留下餘唯一個沒有工作的人在家裏收拾家務。

  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餘唯欲哭無淚。

  她長嘆一口氣,把餘輝抱到牀上坐好纔開始認命般收拾碗筷,腦子裏還在思索接下來該如何在這樣一個經濟落後的年代生活。

  還有一個白撿來的兒子要養。

  把家裏收拾好後,餘唯的腦袋又開始發漲發悶,餘輝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她上前把人抱起來往裏屋走,因爲早上她就是在這張牀醒來的。

  這房間很小,可以說是擠得不行,一共擺了兩張牀和兩個小衣櫃,其他的便再也放不下了。

  牀還很小,睡餘唯一個人足以,但是現在還要放下一個小小的餘輝,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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