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攤牌 作者:未知 丁福喜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怎麼無緣無故被罵了的口吻問:“這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不是你們非要讓孩子叫我爺爺的嗎?再說,孩子還小,給那麼多會亂花,就因爲我把他當親孫子,我纔給他這麼做的,要學會勤儉節約嘛。” 忍了好久的程秋桂,終於爆發了:“二叔,既然你把小龍當親孫子,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小龍,是咱們家唯一的男孩兒,將來,早晚是要繼承家業的,不如,你現在就把你那半房本,交給我們保管,畢竟,我是小龍的親媽,等他長大了,我一定會給他,不會坑他,是不是?” 丁福喜雖然早就知道她們的目的,但看到她們原形畢露的嘴臉,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怒:“這麼多天了,終於說出你們的目的了!什麼爲了給我增加營養,什麼照顧我,都是爲了騙我的房本!”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 “你們都有手有腳,每天就想,怎麼騙別人的錢,把你們的歪心思,用到正經地方,早就發家致富了。不務正業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要房本,想都甭想,除非我死了!”忍無可忍,不用再忍,丁福喜狠狠的發了一次彪,邊罵邊把她們推了出去。 聽着丁福喜的咆哮,被推得踉踉蹌蹌的張翠花和程秋桂,嘰裏咕嚕狼狽的出了屋。 張翠花不死心的站在丁富喜門前繼續說:“二弟,你別激動,你光桿司令一個,你要那麼多房子幹嘛?再說,就是房本給我們了,你也還是住在這裏,我們還是一家人,放在誰手裏不一樣,說什麼死不死的,再說,最後不都是要留給丁家後人嗎!” 程秋桂附和着:“是啊,二叔,房本放我這,以後你生老病死我全包,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媽說的對,有你喫有你喝,房本放誰那不都一樣嗎!” 丁福喜接着他們的話茬說:“對呀!既然放誰那都一樣就放我這,你們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想從我這拿走,我警告你們,再打我房本的主意,我就不慣着你們了。別在我門口站着,滾!” 陰謀最終以失敗而告終,張翠花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回家來蹭喫蹭喝,倚老賣老,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今天,我也告訴你,不交出房本,我誓不罷休,看誰能贏在最後!” 想想這些天,自己花了這麼多心血,勞民傷財的,怎麼會就這麼算了! 程秋桂和張翠花狼狽爲奸:“對!和我媽作對,就是和我作對,我也不會放過你,咱們走着瞧!” 丁富喜氣得拿着擀麪杖出了屋子,嚇得兩個人連滾帶爬,灰溜溜的回屋了。 程秋桂扶着氣的直哆嗦的張翠花,回到她屋裏。 張翠花一屁股坐在炕上,喘着粗氣:“這個老不死的,氣死我了,你說說,咱們這是偷雞不成,失把米,這些天搭在這死老頭身上不少錢,房本居然不給我們,這次,咱倆真是虧大發了!”邊說邊拍着胸脯,給自順氣兒。 看到張翠花這樣,程秋桂只得安慰的說:“媽,你消消氣,辦法總會有的,讓我再好好想想,彆着急呀!” 程秋桂不說還好,一說張翠花一肚子氣:“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什麼用都沒有,還浪費我這麼多錢,你再想這種賠錢的買賣,看我怎麼收拾你!” 程秋桂哄着張翠花:“媽,你放心,我保證給你想一個,不花一分錢,還一了百了的好辦法!” 張翠花眼睛頓時就亮了:“有這麼好的辦法,爲什麼不早說?” 程秋桂莫測高深的說:“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用大招!” 又是一天新的開始,家裏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最近幾天,那兩個嘰嘰喳喳的女人,自從上次翻臉後,靜悄悄的,也沒再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丁福喜看到屋子裏亂亂的,知道丁建華兩口子忙地裏的事情,沒有時間收拾,看到這裏,放鬆警惕的他,閒的沒事,就開始收拾那屋子。 丁福喜收拾到丁建華的櫃子上,看見角落裏,一個落了厚厚一層灰塵的小盒子,他拿起來,彈落浮灰,用抹布輕輕的擦拭着,蓋子因爲時間久遠,掉了下來,看到盒子裏的東西,丁福喜眼裏蓄滿了淚水。 盒子裏裝的,是他小姨給自己那沒出生的孩子,準備的長命鎖。後來,孩子沒了,自己又太傷心,把這鎖,忘得乾乾淨淨,這是自己和孩子唯一的見證了。 一定是丁建華給他收起來了,而那時候,他也就六七歲的年紀,居然這麼有心,丁福喜心裏暖暖的,收好後,他繼續收拾。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丁福喜把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有點兒小累的他,小憩了一會,找了個籃子,上午收拾出婉婉一家的衣服,應該是周紅沒來得急洗,想想周紅天天那麼辛苦,丁富喜想幫她分擔些活,他把衣服裝進籃子,向村東頭的小河邊走去。 程秋桂和張翠花一直都在尋找機會,不收拾丁福喜,她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 明明是她們招惹丁福喜,但她們把錯全賴到丁福喜頭上,看見丁福喜提着籃子出去了…… 程秋桂像兔子一樣竄進張翠花屋裏,紅着眼睛急切的說:“媽,我看見老東西,提着一籃子髒衣服,往河邊去了,咱們跟去看看有沒有機會!” 張翠花聽程秋桂這麼說,急急忙忙找了件外衣披上,跟着程秋桂出了門,兩個做賊心虛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丁福喜身後。 丁福喜一直不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後,把家裏收拾乾淨後,他心情愉快的哼着歌。 突然好像被什麼擋了一下,丁福喜回身,看了看腳下。 跟在後面的張翠花和程秋桂,嚇得跐溜一下鑽進旁邊的樹叢。程秋桂一個趔趄撲在了張翠花身上,張翠花極其厭惡的推開她:“起來,要死啊你,壓死我了!” 程秋桂急忙爬起來,摘着扎滿頭髮的蒼耳,疼的齜牙咧嘴。因爲怕丁福喜看見她們,再疼他也不敢出聲。 兩個人起身後,急忙查看,當看到丁福喜的身影才放心的繼續跟在他身後。 丁福喜來到河邊,找了個小山包,坐了下來,他休息了一會,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把籃子裏的衣服按照深淺的顏色分開後,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在裏面抽了張長方形的紙,裝上菸絲,抽了起來。 八十年代的農村,還有抽旱菸的習慣,原因自然是旱菸相對洋菸便宜,最主要的是農村有地,自己種就可以自給自足。 旱菸有防蚊蟲蛇咬的功效,所以農村好多女人也都會抽菸。 程秋桂和張翠花躲在草棵子裏,大氣也不敢出,心裏暗罵丁福喜選的山包,視野好,全方位無死角,幸虧這邊草厚,不容易被發現,可是,草厚的地方蚊子多呀,這可咬慘了這倆居心叵測的主! 咬牙挺着的兩人,終於等到丁福喜抽完了煙,看着他拎着籃子慢慢悠悠的向河邊走去,機會總算來了,張翠花悄悄來到她身後,假裝腳下一滑:“二弟,哎呦!” 聽到聲音的丁福喜回過頭,還沒反應過來的他直接落入水中。 張翠花和程秋桂有些害怕的抱在一起:“秋桂,你說,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程秋桂裝着膽子安慰張翠花:“媽,他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咱們花了那麼多錢,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到程秋桂這麼說,張翠花變得心安理得了,站在那裏看着丁福喜在水裏,掙扎着。 丁福喜落水的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下水後嗆了幾口水,他努力掙扎着想往岸邊游去,伸出的雙手胡亂的抓着可以抓到的東西,用力的撕扯,想減輕嗆水難受的感覺。 落水的地方離岸邊不遠,程秋桂看到丁福喜伸手抓住靠近岸邊的水草,掙扎着要起來,慌了神的她,嚇得六神無主,定定的站在那裏看着,滿眼驚恐。 張翠花快速跑到不遠處的小樹邊,掰了一棵樹叉,跑到水邊用樹杈狠狠戳着丁福喜的手。 嘴上卻是這樣說的:“二弟你,我來救你了,來,快抓住,抓住這個樹杈,我拉你上來!” 程秋桂看到張翠花衝自己使了個眼神,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也跑過去,找了個木棍,向丁福喜戳去。 兩人假模假樣的小聲嘀咕:“哎呀,這可怎麼辦呀,要出人命了,快救命呀!” “是呀,是呀,誰來幫幫我們呀!”不說她們是否要救丁福喜,單是她們求救的聲音,就夠搞笑的,。 荒草大地的,根本就看不見個人,大聲喊叫都不一定會有人聽到,就她倆那貓叫般的小聲兒,還真是有待考究呢! 心有不甘的丁福喜漸漸失去了意識,難道自己就這樣被兩個女人害死,直接變成冤鬼了? 張翠花和程秋桂,看着丁福喜,掙扎越來越微弱,臉上浮現出陰森的冷笑,障礙清除,再也不會有人來和自己搶房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