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來覈對車禍的工作人員問詢完畢後,周奉真被盛天集團的人接了回去,他離開之前再三向宋枝香確定約會的具體時間,走得很不放心。
他一走,宋枝香總算卸了勁兒。她上了幾天班,到了約好的休息日,哼着歌兒剛離開家門,一擡眼——嚯,布加迪威龍啊。
好貴的頂級超跑,還是敞篷的。這車停在她家門口,跟周圍陳舊到快搬進博物館的建築好像兩個次元。
宋枝香望向車內,周奉真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用左手轉着一塊單手可握的十六面魔方,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擡起頭望過來,豪車加帥哥,金錢和美色一同發力,那股香噴噴的吸引力快要鑽進腦子裏了。
她拍拍腦子,走過去盯着他琢磨了一會兒,道:“好騷啊。”
周奉真給她開車門的動作頓了一下:“我?”
“車。”宋枝香坐到他旁邊。
周奉真很微妙地鬆了口氣,給她繫上安全帶。
聚會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店,203號包房。以前不知道,宋枝香今天過來,才知道這家酒店是盛天集團旗下的,小周總自己的地盤兒。
她如約而至,剛推開門,就被一個飛撲過來的身影抱了個滿懷,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五、二十來歲的女孩勾着她的脖子,撒嬌道:“宋姐姐!我好想你啊!早知道就不跟隊長出那個任務了,忙這麼久纔回來見到你!”
“月月。”宋枝香拍了拍她的背,“其他人都到了嗎?”
“到了呀。隊長和婉婉都在裏面……這是誰啊?”談月伸長脖子,從宋枝香的肩膀向後望,眯起眼看着周奉真,“哦——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隊長說的那個,姐姐的……”
“朋友。”宋枝香利落地接過話,拎着談月的粉紅毛衣邊兒把她放下來。
“哦。宋姐姐的新朋友啊。”談月側身讓開,目光在周奉真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把宋枝香拉到自己的座位一邊,“你坐我旁邊吧。”
宋枝香已經習慣談月的活潑熱情了,她坐到月月旁邊,一邊聽着她嘰嘰喳喳,一邊看着周奉真跟其他人寒暄。
孟婉婉從來都文靜溫潤、知書達理,跟周奉真見面也十分禮貌,沒什麼問題。段蕭的神情有點陰,但還是扯開嘴角笑了一下,表面客氣地讓周奉真坐下。
周奉真當然是坐到宋枝香的右手邊,但也恰好挨着段蕭,段隊長拉着他勸酒,把他看得死死的,旁邊的談月又纏着宋枝香,聊了半個鐘頭,他愣是連宋枝香的椅子邊都沒摸到。
碰都碰不到,還怎麼勾/引她?
“宋姐從前跟我們共事的時候,就很喜歡喝這個。”段蕭又倒了一杯,“開車來的?婉婉不喝酒,讓她送你回去。”
“這倒不用。”周奉真目光偏移,看着談月給宋枝香展示新做的美甲,“段隊長,我也不會喝酒。”
“小周總在商場上所向披靡,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場合肯定少不了,怎麼可能不會呢。”段蕭微微笑了一下,忽然道,“你是不是在宋姐跟前說不會喝,裝純?”
他這聲不大不小,正好是能讓宋枝香聽到的音量。周奉真下意識地擡眼,見宋枝香還在跟談月聊美甲,似乎沒聽到這邊。
他擡手擰了一下領帶,鬆了鬆上面的結,沒有轉頭看段蕭,低笑了聲:“沒有段隊長裝得厲害。明明想一口咬死我,還笑臉相迎。”
“我只是不明白你的目的。”段蕭兩指轉動着酒杯,“你最好像你裝得這麼人畜無害、表裏如一。否則讓我知道你對她有什麼不該有的企圖,我就一口……撕碎你。”
他的聲音壓低了,彷彿這冰冷如野獸的一面,只在她的背後表露。
周奉真戴上手套,收回視線低頭剝起蝦,輕輕道:“什麼算不該有的企圖?段隊長,在我看來,你纔是居心不良的那個。”
“我跟宋枝香認識了很多年。”段蕭道,“我對她是否忠誠,她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周奉真轉頭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很溫和地說:“聽起來像她的小狗。”
兩人的視線交匯,段蕭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暴怒,他只是凝視着周奉真的面部表情。在他的注視當中,周奉真摘下手套,接過他倒滿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把剝好的一小碗蝦放到宋枝香面前。
瓷器跟桌面很輕地碰了一聲。
宋枝香看了看他的手,心說周家你們怎麼培養的人,這麼帥還這麼溫柔賢惠,她衝着周奉真眨眨眼:“謝謝你啊,醬紫心靈手巧?”
她有一個很黏糊的口癖,有時候會把“這樣子”連讀成“醬紫”,帶着一點兒表揚和玩笑的味道。
周奉真點了點頭,看着宋枝香的注意力轉移到飯菜上,跟段隊長道:“她是你的前輩,你就是這麼被表揚長大的?”
“怎麼,”段蕭道,“你嫉妒?”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周奉真雙手交疊,沒回答,而是示意了一下:“倒酒。你不是想試試我的量嗎?我陪你試試,段隊長。”
段蕭看着他那張神情溫柔的臉,把手指嘎吱嘎吱地按了一圈兒,似乎在考量怎麼一拳打在他臉上掛得彩比較好看,他看了宋枝香一眼,鬆開指骨,把酒杯斟滿。
在宋枝香沒注意到的時候,倆人還真喝了不少。她正跟談月和孟婉婉聊八卦,也喝了點酒,喝得有點臉頰發熱,她揉搓了一下臉頰,起身道:“去個廁所,補補妝。你去不去?”
談月剛要起身,一聽去廁所,又坐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她道:“你去吧,我想聽婉婉講完。”
宋枝香一點頭,扭頭出去了。
這地兒是他們聚會的老地方,挺熟悉的。她洗完手補了口紅,轉身回包房,走到一條略微狹窄的走廊時,迎面跟一個服務生擦身而過。
宋枝香才走過去兩步,喝的那點酒呼啦一下子全醒了,她剋制着沒有回頭,腦仁突突地跳,表情不變地走進房間,但沒有坐回去,而是走到段蕭旁邊,壓着他的肩膀俯下身,聲音近似耳語:“你們在這兒有任務?”
段蕭的目光霎時映進她眼裏:“怎麼了?”
“你好像來活兒了。”宋枝香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手腕。“有個異能者扮成了服務……”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炸起,房間裏的燈倏地滅了。就在衆人猛地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氣被震起,響起飛刀破空的嘯音。
在破空聲飛蕩的同時,宋枝香越過座位一把將周奉真壓倒——在場只有他不是異能者。那柄飛刀擦着耳側掠過去,“篤篤”兩聲炸碎身後的兩條燈帶。
這下連最微弱的光線也沒有了。椅子被帶翻了,宋枝香單手抓着周奉真的腰,她握緊了西裝衣料,膝蓋慣性地卡進他的腿間。這姿勢還沒持續超過半秒,接下來的破空聲更爲迅疾。
周奉真沒法拒絕她。宋枝香的力氣超乎想象地大,她毫不猶豫地帶着他連續躲避開數道飛刀的追殺,一!二!三!物品炸響的聲音幾乎就在耳畔砰砰響起,落在人身上就是救不回來的血窟窿,威力比熱武器還猛。
在三聲破空的嘯音之後,走廊上微弱光線下的影子一閃,段蕭喊了聲“追!”,隨後他和孟婉婉就一前一後地衝了出去。室內只剩下支離破碎的燈具和物品,地上的一箱酒水遭到了波及,炸得滿地都是玻璃碎片。
周奉真被她的手壓在胸前,他聽到宋枝香微微急促的呼吸聲,然後清脆的“啪”地一聲,她低頭把嘴裏咬住的那柄飛刀吐出來扔到一邊,舔了舔牙尖:“持刀人李素……”
“誰?”
“安全局通緝令榜上有名的人物。”宋枝香道,“我在看公墓之前是安全局的文員,這些資料我都經手過。是反叛組織‘密語’的成員。”
“密語。”周奉真低聲重複,“那個殘殺異能者進行自我進化、不把普通人的命放在眼裏的組織。他是衝着……”
持刀人李素。那天在公路上襲擊他的人當中,就有這樣飛刀的手法。李素是襲擊他的異能者當中存活的那個……這樣推測,死了的那個大概是“密語”中經常和他成對出現的另一個成員,能讓人意亂情迷、在夢中酣然死去的“香瘴巫女”。
可惜“香瘴巫女”撞到狐狸精的手上了,他纔是讓人意亂情迷的行家,所以“香瘴巫女”重傷後死在逃離路上,這死法不算冤枉。不過他也受到了影響,否則不會跟宋枝香……
“可能是衝着段蕭來的。”宋枝香停頓了一下,“也可能是衝着我來的。”
周奉真看了一眼她摁在自己胸口的手,他的心跳在宋枝香手下砰砰狂跳。
她卻好像沒發覺,喃喃道:“只來李素一個人,不像是衝着我來的,密語到底想幹什麼……”
周奉真剛要開口,她的手就猛地拍了一下,那架勢跟拍自己大腿似的,猛地醒悟道:“準是他們上一個任務帶回來的尾巴,跨城清剿的動靜太大……”
嘶……
周奉真抽了口氣,他看着宋枝香的手,眼圈都有點紅了。
他這麼一吸氣,宋枝香才反應過來拍大腿連點觸感都沒有,她一低頭,看見自己的手端端正正地放在小周總的胸肌間,壓在最有彈性的那部分肌肉上。
她愣了一會兒,下意識地又拍了拍,對方性感飽滿的胸肌隨着她的手顫了顫,她的掌根幾乎碰到胸口上的點綴了,好懸沒給人家拍腫了。
宋枝香嗖地收回手,嚥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看他那張委屈的臉,掩飾地給他撣了撣灰。
“下手太兇了。”周奉真擡頭貼近,咬着她的耳根底下輕聲道,“痛。”
光是後面這一個字,就給她脊柱都叫酥了。宋枝香的理智在外面遊蕩了一圈兒,差點沒收回來,伸手扒拉他衣領上的領帶,小聲道:“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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