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牀共枕，攬腰緊緊擁入懷
微信的頂置就是謝燼野。
他給青年的備註很獨特——呆蠢傻只會搖尾巴的汪。
後面還跟着一直吐舌頭的狗狗小表情。
而謝燼野的頭像就是一隻狗狗，吐着舌頭，眯眼笑，頭戴着一朵小黃花，笑起來像只蠢萌的薩摩耶，實際上卻是隻一身銀灰色鬃毛的捷克狼犬，又酷又帥，還透着傻氣。
這個頭像是雲霧憐畫的。
謝燼野用了五年，從來沒有換過。
雲霧憐倒是經常換，準確來說，他換的不是頭像，而是暗示。
他會用簡筆畫頭像向暗示某人自已的需求以及心情，這是獨屬於他們的小祕密。
“這次畫個什麼頭像呢？”
雲霧憐看着謝燼野傻乎乎的頭像，桃花眼浮起淺笑，指尖在屏幕上隨意勾畫，腦海裏很快就有了構圖。
他拿過一旁的平板，點開繪畫軟件。
僅僅一分鐘。
一張潦草卻生動形象的頭像就畫好了。
只見一塊巨大的冰塊冰封了雲朵形狀的大牀，牀上躺着一個長髮小人，他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瞧着可憐兮兮的，冰塊上還趴着一隻垂耳搖尾，捂住肚子的小白貓。
小白貓的尾巴上繫着淡紫色綢帶和兩朵曇花。
冷風一過。
花瓣兒都在接連掉落，好不悽慘。
雲霧憐更換好微信頭像，點開與謝燼野的聊天框，他怕對方晚上不看微信，特意發一個句號過去。
然後。
秒撤回。
雲霧憐盯着屏幕，脣輕啓，默數了五個數，手機就響了，是謝燼野打來的視頻邀請。
他沒立即接，又倒數了五秒。
等視頻一接通，謝燼野那張帥氣的臉唰的一下懟到鏡頭前。
因爲剛洗完澡，銀髮亂糟糟的，高挑的鼻樑還掛着水珠，蔓延着放蕩不羈的野性，笑起來又憨憨的。
“霧寶霧寶，這次看圖猜謎的答案是，你又冷又餓對不對？”
雲霧憐脣小幅度勾起，卻道：“你猜。”
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那細白的手指在平板上勾畫出帶花的骨頭。
經過多年的訓練。
飼養員同學這看圖猜謎的技能越來越棒了。
謝燼野聽到雲霧憐讓自已猜，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頭，溼發散亂，丹鳳眼含笑，語氣十分堅定。
“我猜我答對了！”
“冰塊凍住就是冷，貓貓捂着扁肚子是餓，所以乖寶想喫什麼，謝快遞員已準備就位~”
雲霧憐沒反駁，順着問：“紅豆桂花丸子還有嗎？”
“有有有！”
“我就是怕你半夜醒來餓了，鍋裏還溫着一些，我馬上送來。”
雲霧憐輕輕點頭，掛了視頻。
謝家和楚家在同一片別墅區，謝燼野經常半夜踩着滑板或者平衡車過來，楚家的大門也錄了他的指紋。
十多分鐘後。
雲霧憐收到了謝燼野發來的兩條微信。
【呆蠢傻只會搖尾巴的汪：報告可愛的終身VIP至尊顧客，您的外賣正在配送中，即將抵達，請注意簽收！】
照片上，謝燼野站在楚家門口，只露了下半身，穿着黑色短褲，筆直的長腿強勁有力，腳上踩着酷炫的黑白滑板。
他手裏提着米白色的保溫盒，還不忘伸出兩指頭比耶。
雲霧憐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鐘，默默保存。
隨即。
回覆對面。
【Wu：門給你打開了。】
【呆蠢傻只會搖尾巴的汪：收到，採花大盜夜闖閨閣嘍！】
“？”
還採花大盜，敢不敢真採？
雲霧憐眸底掠過笑意，扶着牆慢慢下牀，起身的一瞬眼前發黑、頭暈目眩，緩了半分鐘纔好轉。
他走到門口，開了門倚靠着門框等人。
很快。
謝燼野高大的身影就從拐角處衝出，他穿着無袖黑色睡衣，笑容燦爛，因爲是深夜怕吵到楚家其他人，壓着嗓音，又按耐不住激動，開心地朝雲霧憐揮着手。
“霧霧——！”
“你的外賣已送達，我是不是特別快？”
話語未落，謝燼野已經跑到雲霧憐面前了。
雲霧憐接過保溫盒，對上那雙漆黑清亮的丹鳳眼，一本正經道：“阿燼，男人不能說自已快。”
“啊？”
謝燼野挑眉，一臉懵。
雲霧憐沒做過多解釋，瞥了他一眼轉身回屋，柔順的長髮擦過青年手臂，掀起一陣微癢。
空氣中還殘留着若有若無的小蒼蘭清香。
謝燼野怔了幾秒，摸着手臂低嗤出聲，屁顛屁顛追上，跟着雲霧憐走到下午茶專門的隔間。
“什麼男人，我這個年齡最多算少年，少年正值青春愛逐夢，我的夢想就是化作閃電風馳電掣，用最短的時間讓客人喫飽飽，睡得香。”
見雲霧憐要坐下，謝燼野連忙幫着抽出凳子。
隨即，長腿勾出另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胳膊肘搭在桌上，手撐着臉，笑眯眯望着雲霧憐，期待地問：
“所以……”
“可愛的客人，看我這麼努力的份上，施捨一個好評唄~”
雲霧憐正要打開保溫盒，青年又伸來手幫忙，摸到他手冰涼透骨，還輕輕搓了搓。
暖意蔓延而來，似電流般亂竄，牽動心跳。
“好。”
雲霧憐的指尖微不可察抖一下：“給你五星好評。”
他聲音偏冷，語速很慢，指尖卻在青年手背上畫了五顆星星，撞上那雙明亮的丹鳳眼，脣微勾，又道：“另外，枕頭下面有打賞。”
謝燼野挑眉：“什麼獎勵？”
雲霧憐：“你喜歡的。”
“！！！”
青年黑眸亮起，竄的一下彈起，朝臥室飛奔而去。
他像一隻巨型犬猛地撲到牀上，一手拎起一隻枕頭，很快就找到了小驚喜，是一大罐進口的水果糖。
而鐵罐上顏料覆蓋了原本的圖案，畫的是黑色制服狼耳版謝燼野。
青年銀髮半扎，架着弓箭，護目鏡遮不住帥氣的眼神，鋒利的臉上塗抹着幾筆淺綠色油彩，嘴裏叼了根棒棒糖，身後還用火焰勾勒着燼字的輪廓，氛圍感拉滿，瞧着特別帥。
最可愛的點是青年肩上還坐着一隻漂亮的小白貓。
它緊貼着青年脖頸，毛茸茸的尾巴垂落青年心口，上面綁着的淡紫色綢帶和曇花。
“臥槽——！”
“好帥好帥，果然是我喜歡的！霧霧，你坐在我肩上的誒？！軟軟的一隻，好可愛，好可愛！！！”
雲霧憐的這個小禮物完全拿捏了謝燼野。
因爲謝燼野是體育生，體育項目裏鍾愛射箭射擊，去年還在國外拿了世界錦標賽射箭運動的冠軍。
且他愛喫糖，平時身上總會揣幾顆。
但此刻，青年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白貓身上，他樂得嘴角上揚，不停戳中畫上貓貓的耳朵：“霧寶，你什麼時候畫的？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竟然都沒發現！”
“藏被窩裏偷偷畫的。”
“想着悄悄變成貓陪你，把你的肩膀佔爲已有。”
雲霧憐從隔間裏走出，靠着門框垂下眼簾，長髮順着肩滑落，一身純白的睡衣冷清蠱人。
見青年自已送的禮物，他引誘着問：“喜歡嗎？喜歡的話今晚留下，做我的暖、牀、工、具、人。”
四目相對，謝燼野笑容燦爛，沒有一絲猶豫。
“行！”
“保證讓尊敬的VIP客人睡得暖暖和和的！”
謝燼野就這樣留下了。
兩人嘴裏的暖牀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單純。
雲霧憐天生體弱體寒，大夏天四肢也冰涼涼的，不開空調容易中暑，開了空調又容易着涼發燒。
謝燼野則恰恰相反，體溫偏高像個行走的小太陽。
兩人從小就經常睡一起，謝燼野會把牀單被褥躺暖和，然後再把暖和的地兒騰給雲霧憐睡，自已睡冰涼涼的一邊。
今晚也是如此。
只是夜深人靜時，他們都在輕輕靠近彼此。
“霧霧？”
“嗯。”
“紅豆桂花好喫嗎？”
“還行。”
“還行四捨五入就是非常棒，赤小豆四捨五入一下就是相思豆，你吃了我的紅豆就得想我噢！”
“……”
昏暗的夜裏，呼吸聲此起彼伏。
兩人的手觸碰到一起，雲霧憐感受到體溫傳來，指尖輕顫，閉着眼輕輕應了一聲好。
下一秒。
腰被寬大的手扣住。
青年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將人擁入懷裏，緊緊抱着。
“霧寶，晚安。”
“……嗯。”
好聽的嗓音輕柔帶喘，呼吸不穩，卻蔓延着笑意。
次日。
陽光穿透米白色的窗簾照進室內，有些晃眼。
雲霧憐迷迷糊糊轉醒，下意識躲避陽光往被窩裏轉，剛鑽進去又探出半顆頭，手往身旁摸了摸。
沒摸空。
但手感不對，很軟，還毛茸茸的。
“嗯？”
阿燼真的變成狗狗了？
雲霧憐抱住毛茸茸的東西，緩緩掀開眼簾，剛開始眼前疊影重重，緩了片刻，適應亮光後終於看清了懷裏的東西。
是白色線條狗。
狗狗的腦門上還貼着一張藍白雪人便籤。
上面的字體飄逸瀟灑，筆鋒有力，像是草原上野性難馴的狼犬，可文字的最後又畫着一個小表情，極具反差，特別可愛。
【早安，霧寶，悄悄告訴你，你身上多了一件東西哦，快找找૮₍˃̶ꇴ˂̶₎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