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喻清潯(二)

作者:雲霧憐謝燼野
十歲的謝燼野將十歲的雲霧憐護在身後,像是一條齜牙咧嘴的小狗,也像是童話世界裏忠心守護王子的小騎士。

  喻清潯蹲在地上,看着距離臉只有幾釐米的摺扇,忍俊不禁:“這是你的劍麼?騎士小朋友,其實按輩分的話,你們兩個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謝燼野立刻接話,還瞥了眼手腕上的電話:“你的確像怪蜀黍!”

  才19歲的喻清潯:“……”

  懂了。

  我是童話世界的壞蛋惡龍?

  這時,雲霧憐抓住謝燼野張開的手臂,輕輕往下壓,探出頭來,問:“你是喻家小叔?”

  喻清潯面露驚訝:“你知道我?”

  “你的眼睛跟喻哥哥很像。”雲霧憐收回視線,畫筆沾上顏料,認真描繪夜空,淡淡道:“他說,他家小叔畫畫很厲害。”

  喻清潯微怔,還沒來得及開口,某隻小狗就先黏着雲霧憐在拍彩虹屁。

  “我家乖寶最最最厲害!”

  雲霧憐沒說話卻在謝小狗貼來蹭他的時候,小幅度勾了一下脣,笑靨如花,比月色還驚豔。

  喻清潯心尖彷彿被羽毛撓了一下。

  靈感爆棚。

  如果說雲小朋友是童話本身,而他們合在一起,就是故事。

  喻清潯陪着兩位小朋友畫完了整幅畫,感慨雲霧憐藝術天賦的同時,溫柔建議,空中有煙花點綴,如果樹下添上幾隻螢火蟲,畫面會更夢幻。

  雲霧憐擡眸問:“螢火蟲長什麼樣?我沒有見過。”

  於是喻清潯蹲在畫架前,畫了一隻螢火蟲,順道加強了光影。

  當熒光點亮畫面的那一刻,他注意到,小朋友看自已的眼神也帶上了笑,漣漪着微光。

  “好溫柔的光,像小叔一樣。”

  頓時……

  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在蔓延擴散。

  喻清潯發現自已喜歡上了這位小朋友,就像他當初一眼喜歡上鳶尾花一樣,兩者同樣色彩淡雅,周圍卻彷彿暈開了光圈,將世間所有絢麗的色彩都攬與一身。

  後來,楚太太來給孩子們送甜點,注意到喻清潯也在,開玩笑調侃一句,要兒子認喻清潯做老師。

  雲霧憐指着謝燼野,認真道:“你畫出他長大後的樣子,我就叫你老師。”

  喻清潯沒畫謝燼野。

  小狗長大了是大狗,沒挑戰難度,他畫的是小王子,他的小繆斯。

  就這樣。

  喻清潯成了雲霧憐的老師。

  看着他的小繆斯一天天長大,出落得比畫上還驚豔絕塵。

  由於雲霧憐身體不好,很少出門,平時都是喻清潯帶着畫具去楚家教學,偶爾雲霧憐也會來找喻清潯。

  但無論什麼時候,雲霧憐後面總會跟着一條搖搖晃晃的大尾巴。

  ——謝燼野。

  某年冬天。

  A城下了一場大雪。

  喻清潯知道霧霧喜歡雪,但身體太差又不能在外面敞開玩,於是他特意在車上捏了一個雪人給小朋友帶去。

  到了楚家他才知道,霧霧又病了。

  而某隻長成大狗的騎士,爲了讓霧霧醒來第一眼就看見雪人,不斷重複着,捏雪人舉在牀前融化又重新捏的過程。

  喻疏淮看着各種雪捏的小動物堆滿了庭院,再一次感受到童話照進現實,笑着將自已的雪人也放入了其中。

  此刻。

  他替他的繆斯感到開心。

  因爲純粹且炙熱的愛正在將愛雪的小朋友包裹,有騎士在,漫漫寒冬,寒意將會被驅散,只剩冰雪的浪漫與美。

  多年以後。

  如喻清潯所料那般,童話故事迎來了美滿結局。

  那場盛大的婚禮上,喻清潯目送雲霧憐被謝燼野背上花轎,看得出神,直到迎親隊伍走遠,還擡頭望着。

  喻疏淮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調侃地問:“小叔,連我們這一輩最小的霧霧都結婚了,你什麼時候也找個伴兒?”

  喻清潯聽到侄子的聲音,收回思緒,卻沒收回視線,鏡片下的眸子洋溢着溫柔笑意,“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伴了。”

  一旁的白臨溪眼中浮起異色,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問:“小叔,你該不會……對霧霧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

  喻清潯怔了一下,無奈道:“說什麼呢,都差輩了。”

  “你剛笑得特像小說溫柔男配。”喻疏淮攬過白臨溪的腰,繼續調侃小叔,“我都尋思着找一找你的好人卡揣哪個兜裏,要不要給你換一張桃花符來着。”

  喻清潯:“……”

  懂了。

  下次見到霧霧,笑得再慈祥一點,像父輩的愛。

  “所以……”白臨溪面露好奇,繼續追問:“小叔,你對霧霧是什麼感情?”

  喻清潯一身紅衣站在春光中,額前微卷的碎髮被風吹起,笑着推了推眼鏡,眼中洋溢着寵溺,緩緩道——

  “每個人都是自已生命中的主角,而每個藝術家都會愛上自已繆斯。”

  “這種愛無關情慾,遠超朋友。”

  “大概就是,如果霧霧孤獨無依,我會一直陪着他,但霧霧找到了幸福,我由衷爲他感到開心,因爲童話的結局就該是這樣,美妙的,圓滿的,夢幻的。”

  一個月後。

  喻清潯因爲畫展在即準備出國。

  臨走前,雲霧憐和謝燼野來了一趟喻清潯的畫室送行。

  雲霧憐幫着喻清潯在整理顏料和畫,由於專業不對口,某隻大狗狗被攆到陽臺,正拿着片落葉在逗螞蟻。

  屋裏。

  喻清潯和雲霧憐聊畫展時,注意到雲霧憐襯衫下遮不住的紅痕,微微挑眉,指了指手裏雕像的脖子,問:

  “你讓阿燼咬的?”

  他雖然在問,但語調很肯定。

  畢竟某隻大狗見霧霧手被凍紅一點都心疼得嗷叫,沒有主人的授意,肯定捨不得使勁咬。

  而霧霧……

  看起來冷冷淡淡的。

  但雪遇見陽光便會輕易融化成春水。

  果然,面對喻清潯的詢問,雲霧憐輕笑了一聲,點頭默認。

  那低垂的眼簾隱約透着一絲羞。

  藏不住的歡喜。

  喻清潯看見小朋友羞澀不語的模樣,眼中漾開寵溺,擡手落在他頭頂,溫柔摸頭“吻痕其實算一種傷,不能過度,霧霧,要剋制一點哦,如果實在忍不住就咬陽臺上的那位,他皮糙肉厚。”

  下一秒,又笑出了聲。

  “不對,某人變望妻石了,硌牙。”

  雲霧憐聽出老師的調侃,回眸望去,只見謝燼野臉貼着玻璃門,眼巴巴盯着他們,像只被拋棄的大狗狗。

  走出喻家,兩人步行在滿薔薇花的小路上,謝燼野開始控訴。

  “老婆,喻小叔不但摸你的頭,還要什麼離別擁抱,我懷疑他……”

  雲霧憐笑着打斷,“喫醋了?”

  “那可不。”謝燼野一把將雲霧憐抱住,貼到頸窩,瘋狂蹭蹭,“都打翻一百壇醋了,你親親我,看看是不是嘴脣都酸了?”

  雲霧憐沒有急着親吻大狗狗,他扣緊青年的手,指了指沿路盛開的花叢,“看見這些薔薇花沒?”

  謝燼野挑眉,“嗯?”

  雲霧憐笑着望向喻家門口,注意到老師還沒走,正朝他們揮手告別,他跟着揮了揮手,露出笑容。

  “我和老師就是這樣的關係,是花與花,是師生,是知已,是家人,而你黏糊糊的大尾巴汪——”

  “是我不可缺少的太陽。”

  收回視線,雲霧憐對上愛人炙熱溼黏的目光,眼神柔情似水。

  話音一頓,踮起腳。

  主動在青年脣上落下了滾燙一吻。

  “所以……”

  “醋汪汪乖,甜回來。”

  脣瓣相貼,溫度擴散。

  謝燼野樂開了花,嘴角瘋狂上翹,感覺空氣都是甜的,他忍不住抱緊老婆,輾轉劇烈,將吻加深,再加深。

  遠處。

  喻清潯搖頭輕笑,推着眼鏡框優雅轉身,一身墨綠綢面襯衫在光下生輝,好似山澗溪流,玉樹蘭芝,溫潤矜貴。

  兩小朋友新婚燕爾,愛意藏不住,甜味都快溢滿世界了。

  愛情,無關性別。

  或許。

  將來的某一天,自已也會邂逅浪漫的那個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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