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2章 難堪 作者:未知 薄景行遲早都會跟她離婚的。 他不可能接受一段來自別人算計他而得到的婚姻的。 一直維持到現在,也只不過是她一直拖着不肯離婚罷了。 兩個人的和平相處,一切都建立在每次愉快的“交纏”中。 他是男人,需要女人。 而她,願意給,也可以放下任何負擔去承受短暫的歡愉。 “幸福”的婚姻,來源於“和諧”的相處。 所以他們現在在別人的眼裏,很“幸福”。 可這,完全是一種錯覺啊。 錯到,連大哥和嫂子都覺得他們的婚姻不正常,但是卻似乎依然可以走下去。 怎麼走的下去? 顧北彥說的沒錯,她當初之所以找上薄景行是爲了穩固公司裏的地位。 有了薄家二少的名號當靠山,沒人敢輕易動她。 縱然她手裏的股份不如二叔手上的股份多,但是她如今還安然無恙的在公司。 薄景行一直都在等着離婚,她一直都想拿到公司裏的股份。 如果顧北彥說可以把他手裏的股份給她,那麼她也真的沒必要再繼續拖薄景行。 至於跟顧北彥繼續在一起? 脣瓣被她咬的死緊,殷紅的脣瓣被自己咬的沒了血色。 跟薄景行離婚…… 晚晚可以接受嗎? 她那麼喜歡薄景行。 一旦真的跟薄景行離開,你就真的掰了。 他們不可能再繼續見面,晚晚也不行。 可顧北彥提醒的對,這件事情拖得越久,晚晚以後收到的傷害就越大。 如果薄景行真的察覺到什麼,或者追究,最後她很有可能連晚晚都會失去…… 不,她不能失去晚晚。 可是內心,卻總是有那麼一個沒有凝聚成型的東西在那裏,不斷左右她的決定。 薄景行昨天一晚上沒睡好,但也不是沒睡,補了兩個小時的覺,精神就好了很多。 肚子餓的都覺得能吞下一頭牛。 走下樓,晚晚正在客廳裏對着電視扭屁股舞動着小胳膊不知道跳的哪門子舞。 薄景行格外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切”了一聲。 晚晚聽到動靜,跑到了他身邊,“行行,你醒啦?” 薄景行挑挑眉,揉着頭髮朝着廚房走去。 剛剛在客廳裏沒看到桑榆的影子,隨口問了一句,“你媽呢?” “她……”頓了一下,又開口:“行行,小魚是晚晚的姐姐,你不要亂說哦,不然她以後不好嫁人的。” 薄景行身子頓在原地,轉身,低頭看着晚晚,“小丫頭找打是不是?” 晚晚嘟嘴,“怎麼了嘛?” 薄景行也懶得跟一個奶娃娃計較,擺了擺手,繼續朝着餐廳走去。 “算了,不是你媽,你姐,你姐去哪裏了?” 晚晚邁着小碎步追上他,抓着他的褲子跟着他一起走,最後跟他停在了冰箱跟前。 薄景行打開冰箱找喫的,晚晚稚嫩的聲音卻道: “今天顧叔叔來了哦,媽媽跟顧叔叔一起出去了。” 薄景行翻冰箱的手一頓,側低頭看向晚晚,“你說她跟誰出去了?” 晚晚眨眨大眼睛,天真道:“跟顧叔叔啊。” 薄景行的眉眼倏然陰沉了下來。 而晚晚卻不自知,笑嘻嘻地繼續道:“我還問顧叔叔是不是喜歡小魚,顧叔叔說喜歡哦~” 薄景行:“……” “然後我告訴他,他只能喜歡小魚一點點,因爲小魚有你了。” 薄景行的臉色談不上好看,但是跟剛剛比,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改善。 但是,她還是跟顧北彥一起出去了。 “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 晚晚搖頭,“不知道誒,反正小魚沒喫午餐就走了呢。” 沒喫午餐就走了? 那麼現在已經兩點多了,所以她跟顧北彥出去了兩個多小時了? 而且在午餐之前出去,所以那兩個人現在是一起吃了午餐? “呵。”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嘭”地一聲關上了冰箱門。 晚晚在旁邊被嚇了一跳,有些擔心地看着他,“行行你怎麼了?” 薄景行一臉冷笑。 怪不得,最近那麼不溫不火的樣子,原來是早就有了退路。 剛剛覺得快要吞下一口牛的餓感,現在瞬間覺得吸口氣肚子都是脹的。 直接將晚晚抱起來,走到客廳放到沙發上。 眼看着他穿着外套要走,晚晚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行行,你不是還要喫午餐,去哪裏?” “去外面喫,你在家乖乖待着。” 趙媽從陽臺處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雙粉色的小鞋子。 “誒,少爺,給你留着菜呢……” “不用了。” 換好鞋,他拉開房門,力氣有些大,直接把外面正握着門把手的桑榆往屋裏帶了幾分。 穩住身子,兩個人直接打了照面。 互相看了幾秒,還是桑榆先開口道:“……我們談談吧。” 薄景行冷笑一聲,“我很忙。” 桑榆抿了抿脣,“……那就等你有空的時候再談吧。” “午餐把晚晚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裏跟別的男人出去恩恩愛愛?怎麼樣,過的還算愉快吧。” 桑榆皺了皺眉,“我什麼時候跟誰出去恩恩愛愛了?” 薄景行臉上雖然笑着,但是盯着她的目光裏,盡是陰冷。 “你問誰呢?” 桑榆張了張嘴,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抿脣沒再說話。 這種態度,看在薄景行眼裏,卻完全等同於默認。 這讓薄景行心中的怒氣陡然又騰了起來。 伸手將她推到一邊,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桑榆被推到一邊,身體靠在沒有完全打開的門板上,險些撲空跌坐到地上。 還是她自己及時撐住了牆壁,纔不至於變成狼狽的結局。 薄景行沒有任何停留。 晚晚擔心地看着桑榆、 桑榆站起身子,將門關上,彎身拉住晚晚的手,“中午喫飯了嗎?” 晚晚點頭,“可是行行還沒喫……” 桑榆笑了笑,“他是個大人了,不會讓自己餓肚子的,放心。” 晚晚想了想,點點頭,但還是一臉心疼地道:“行行好辛苦哦~” 桑榆扯脣,沒再說話。 -- 薄景行直奔昨天的酒吧。 下午人還不是很多。 酒吧裏的工作人員都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地招待着他。 比起昨天,這位小少爺的臉色,可是更難看了。 真不知道這祖宗到底想要怎麼樣。 看來今天他們這店裏十有八九又是不得安寧。 不管是誰出面給他安排最好的包廂,薄景行都沒有反應,自己一個人叫了一堆酒擺滿了整個桌子。 “去,叫幾個女人過來陪我。” 工作人員也放棄了掙扎,果真派人去叫了幾個女人。 穿着性感,身材高挑,容貌精緻。 “薄二少爺,人都給叫過來了。” “嗯、” 薄景行倒了杯酒,應了一聲,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足足有十幾個女人就那麼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一開始她們還能乖乖地站着,到後來時間越長,她們一個個開始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把她們叫過來,給他當人肉屏風嗎? 不過也是挺可怕的,這外面豔陽高照,他大半天突然跑來這裏一個人喝酒,還喝的這麼猛…… 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酒吧這種地方,是夜生活的典型標誌之一。 現在,感覺好像有了時差一樣,各種方面都不習慣。 可奈何,這是位活祖宗。 惹不起。 經理聞訊趕來,看情況也不知道怎麼辦,看着對面傻站着的幾個女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都圍了上去。 陸陸續續挨着他依次坐下。 裝着膽子開始給他倒酒。 薄景行倒也沒拒絕,手裏捏着酒杯,靠在沙發上,喝完了就有人添上。 一直到晚上八點左右,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薄景行這裏顯然還是一副輕易讓人注視的畫面。 幾個女人將U型沙發都圍滿了,中央靠坐着一位一動不動地身影。 “估計把整個酒吧的女人都點了吧?” “誰啊,這麼大的陣仗?” “哦,是昨晚那位,薄家的二少爺。沒什麼稀奇的。” “不說他結婚了嗎?而且貌似還有個女兒,有老婆孩子還這麼堂而皇之地在這種地方點這麼多小姐?” “這有什麼,昨天不還跟別人搶女人玩兒嗎?聽說進了局子,還是他老婆親自去撈的人。” “嘖,今天剛撈出來,一天沒隔,就又跑出來了?”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着,沒幾分鐘,酒吧裏的氣氛便有些怪異起來。 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人從外面進來,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視線在全場掃過,最後直接朝着薄景行的方向走了過去。 “薄……少爺,這是你的衣服……” 衆人的視線齊刷刷朝着女人身上看過來。 大部分都認得出這女人,就是昨晚當仁不讓的女主角了。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薄景行緩緩睜開眸子,眸子懶洋洋地滑過眼角,視線落在她吊在手上的袋子上,最後落在女人的臉上。 將杯子裏僅剩的酒喝掉,直接將杯子扔到了茶几上,發出不小的玻璃碰撞聲。 擡起手揮了一下,聲音沙啞,“都滾。” 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人恐懼。 幾個女人連忙起身離開。 直到他身邊清淨了,薄景行才伸手勾住女人手中的袋子,一個用力,扯着袋子,順便將女人也扯了過來,有些狼狽地跌坐在了沙發上。 白色的紗裙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女人一側的肩膀被薄景行沉重的身體壓着,動彈不得。 “二少……” 薄景行湊近她,眼睛佈滿了血絲,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過來給我送外套啊。” 他記得。 女人紅着臉,輕輕點點頭,“主要還是想要謝謝二少昨天晚上幫我……” 薄景行嗤笑了一聲,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嗯,我幫你,所以……你打算怎麼謝我?” 從一個男人手裏撲到另外一個男人手裏,難道不是從一個虎口跳到另外一個虎口嗎? 謝他? 呵。 女人一時間沒好意思說話。 薄景行迷醉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轉,“只是一件外套,你有必要這麼上心嗎?” 女人順着薄景行基本算是重複的問題又答了一遍。 “……想謝謝薄少爺……” “如果我今天不讓你過來給我送外套呢?” “……”女人沒說話。 薄景行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白白淨淨的臉,微斂着眉,粉色的脣輕抿着,好像沒怎麼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單純的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 脣角緩緩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突然轉頭看向一旁一直陪着的經理,道:“給我安排個房間。” 周圍瞬間又是一陣低哄哄的議論。 薄景行站起身,身子微微晃了晃,半天才穩住身體,最後一把將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扯起來、 “走啊,我看看你道謝的誠意有多少。” “薄少……” 薄景行不容分說,直接扯着她的手離開了卡座。 女人一開始跌跌撞撞地走不穩,沒走兩步,倒是薄景行開始搖晃起來,換成了女人扶着他離開。 “嘖嘖,果然,這種把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就爲了一件外套?就算那外套是金子做的,也不至於讓薄二少這麼惦記吧?” “難道只是在等這個女人?” “大概,看那女人的裝扮和模樣,乾乾淨淨仙氣飄飄的,男人大都喜歡這類的。” 有人嗤笑一聲,“乾乾淨淨仙氣飄飄?如果真的是乾乾淨淨仙氣飄飄,爲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呢?” 衆人瞬間無語。 的確……是。 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人拖走,顯然沒有想過任何忌諱。 好事人早就將這件事情捅了出去。 白天的話題熱度還沒完全降下去,這麼一弄,又飆了上去。 薄家二少,桑榆,妻子,女兒等等被太多太多人提及,桑榆和所謂的女兒,一時間成了所有人又是幸災樂禍又是同情的對象。 尤其是某些人對“孩子可憐無辜”的提及量、 讓晚晚一時間成了焦點。 顧北彥的電話在第一時間打給了桑榆。 桑榆一開始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但是看到晚晚被關注到,臉色瞬間煞白,憤怒和寒冷讓她渾身都在顫抖。 “小魚,你覺得你和薄景行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如果他真的把你們放在心上一點點,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你不覺得自己難堪嗎?” 桑榆手心冰涼,“……你說的對……的確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