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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慕容瑄 第四章

作者:楼笙笙
随着時間流逝,相处越久,我就越觉得卫叔叔這人很神秘,原来他远远不是我小时候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上高中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再次刮目相看。

  不過,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必须還先交代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并不是我爸的父亲,他和我們家沒有血缘关系,之所以我喊他“爷爷”,是因为他和我們家关系非常好,似乎我還沒出生他就认识我爸妈了,然后据我妈說,我刚出生的那两年,爸爸工作很忙,常年不能见到我和妈妈,所以是爷爷在照顾我們母女俩。

  爷爷的名字十分奇怪,他叫白起。

  我知道你得诧异了,如果你了解一点中国的歷史,就会听說過白起這個名字。

  我曾经问爷爷,干什么要叫這么個名字,他想了好半天,才說,這件事得去问他爹妈,他无权干涉。我后来又问爷爷,叫這個名字,难道不会感到不方便么?爷爷說其实沒那么严重,只要他不去文史研究所呆着,就沒問題。

  這一点我后来也感觉到了,高中的时候全班去参观博物馆,有从湖北省特意送来展出的越王勾践剑和吴王夫差矛的原件,当时同学们還开玩笑說,這两样东西放在一块儿,到夜裡博物馆沒人,它们俩說不定会跳出玻璃匣子,“砰砰”地打起来。

  一想到這就是那两個有名的冤家亲手使用過的器具,我就觉得格外有兴趣,我围着那两样武器看了好半天,一個個地看那上面铭刻的我完全不认识的字,无端想象着它们的主人那多年的对峙,谁知這时候,旁边有個阿姨却突然问我,這俩什么……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博物馆還挺隆重地把這些东西从千裡迢迢的武汉,运到這儿来展出?

  尽管严重惊讶,我却沒敢表现出来,毕竟人家四十多岁的阿姨在向我這個小丫头求教,我說西施您知道么?她說她就知道西施,但是不知道這俩,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我和同学說“它俩要打起来”。于是,我就把歷史课本上和一些传說中的故事,讲给了這個阿姨听。

  回家之后我和爸爸說了這件事,我說這事儿真稀罕,怎么会有人光知道西施,不知道那俩君王呢?

  然而爸爸說這沒什么,西施在民间流传中已经成了一個符号,甚至成了菜肴的名字,百姓的接受度当然会更高,而且至少人家阿姨在虚心探索,還有更多的市民,连博物馆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

  ……歷史知识不是必备常识,爷爷恐怕会因此觉得万幸。

  爷爷是一家机械厂的厂长,不過我上中学之前他就退休了,可是在接下来的這么多年裡他一直沒有放弃相关研究,他曾经和爸妈說過,說他其实不具备管理的才能,不如干脆专心做技术开发。

  后来我听妈妈說,爷爷根本不是“不具备管理才能”,而是不适合如今這种转型期的混乱商战。妈妈說這话的表情有点愤愤然,好像是觉得爷爷吃了大亏。

  不過那时候我可弄不清這些,我和爷爷很亲,周末经常会去看他,也总是带去妈妈做的好吃的菜,爷爷的住处看起来活像個实验室,到处都是灯光闪烁的仪器仪表。

  那一次,不知怎的我和爷爷說起了“淝水之战”。我会說這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姓慕容,所以从小,我就对书上姓慕容的人比较注意,中学课本裡的慕容并不多,更多的慕容在图书馆裡。

  在古往今来的這么多“慕容”裡,我对其中一個最感兴趣,那個人就是慕容冲。

  我觉得這小子奇异的一生,几乎可以和小說媲美。而且他最终

  悲惨的结局不知为何,很是打动我的心,让我无端觉得满怀悲戚。

  我一度以为自己的悲戚完全是所谓的“少女情怀”,每個读浪漫小說的女孩子,大概都会产生這种悲戚。

  后来我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少女情怀。

  那是深埋在我遗传基因裡的悲戚。

  如果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注定要为慕容冲的悲剧而深深悲戚,那么那個人就是我。

  话题先拉回到淝水之战来。

  和爷爷谈起淝水之战是因为我刚刚在学校裡学到這一段,当时我突发奇想问爷爷,如果歷史能够改变,苻坚应该怎么打這场仗,才能取得胜利。

  我只是随口這么一问,却沒想到爷爷却来了劲头!

  他說他一早就研究過這场战争,他认为苻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胜利的,所以如果是由他来带领這支大军打這场仗,那么他就会运用完全不同的战术策略,来改变局势。

  那天下午我坐在爷爷的实验室裡,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口头“改变歷史”,爷爷甚至還给我画了好些战略图,虽然并不是看得太懂,但我也能感觉到,爷爷在這方面有過深入的研究。

  這太令我吃惊和意外了!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爷爷就是個机械师,這也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他就干得好這個,他可从来沒和我說過他研究過打仗!

  而且看得出来爷爷从沒和别人說過這些,或许是因为别人不能理解,知音太少他不屑于說,又或许是因为只有我和他最亲近,于是他就在我這個小孩子面前完全不设防了……

  然后那天傍晚,我被爷爷给灌了一脑子兵书兵法后,稀裡糊涂回到家裡。

  晚上,我把本来应该做的功课推在了一边,将爷爷的那些阵图拿出来一张张研究,我对比着课本上的歷史地圖,琢磨這场战争究竟是否真的能够改变结局。

  第二天,我丢在桌上的那些图被爸爸给发现了,他问我這些都是什么,我就将爷爷的“新研究”一一告诉了爸爸。

  沒想到爸爸居然很有兴趣,唔,想必也很自然,他本身就是個军人,打仗什么的就是他的本行。

  不久,我就完全掉进這裡面了。

  接下来的每個周末,我都会去找爷爷,我把从图书馆裡看来的古代兵法讲给他听,《六韬》、《三略》什么的,有些不懂的地方我会让爷爷来解释,然后再和他讨论每一种策略的优劣性,爷爷甚至還给我出了题,问我如果是某一方的主帅,是否能够打赢這场仗。

  起初,我都還挺顺利地解答了他的题目,因为一开始都是很简单的对阵关系。几個礼拜之后,爷爷就开始加大难度了,他把两边阵营的因素布置得无比复杂,又增加了地势地形方面的要求,于是我就不能那么顺利地打赢這场虚拟战争了。

  有一個周末,我再次捧着爷爷给的题回到家中,对着那几张图茶饭不思。爸妈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說爷爷出的题太难了,我想不出办法。

  “什么题啊?物理還是化学?”妈妈问。

  我摇头說不是,是打仗的题。

  妈妈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爸爸倒是依旧很有兴趣,因为之前几场虚拟战争,他看了我的全部记录。

  不過這一次,题目看来真的很复杂,就连他也一时不知如何解答。

  “唔,有個办法……”他迟疑片刻,才說,“瑄瑄,有個人能帮你。”

  我十分激动,這种题目不是平时的作业题,连老师都不会懂這些东西。

  “你去找姗姗爸爸。”爸爸說,“估计他能告诉你怎么办。”

  “卫叔叔?”我糊涂了,“他不是研究物理的么?我這又不是物理题……”

  “沒关系的。”爸爸笑起来,“呃,怎么說呢,他大学的时候学過這些,真的,你去问他保证沒問題。”

  我有些狐疑,总觉得這裡面捕捉不到什么逻辑联系。

  后来我不得不给卫叔叔去了电话,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還有谁可以求助。

  一开始接到电话,他以为我要找姗姗,正想喊他女儿過来接电话,我慌忙說不是的,我就是要找他。

  “找我?什么事情?”

  我抓着听筒,犹豫半天,才說:“……有道难题想问问您。”

  “哦,是這样啊,理科题么?”卫叔叔說,“爸爸也解决不了?不会吧。”

  “嗯,不是理科题。是……呃,是有关兵法的。他叫我来找您,還說您在大学的时候学了打仗。”

  那边电话,不响了。

  “卫叔叔?”我有点慌,不知何故我觉得,自己好像碰了什么本不该碰的东西。

  “哦,那你就把题目发我邮箱来吧。”

  卫叔叔的声音听着又恢复了常态。

  事实证明,我爹的建议一点沒错,次日,卫叔叔就把解答发回了我的邮箱,附件裡還有几张复杂的阵图,以及上面所标明的各种战略,甚至有备选方案。

  那几张图,我整整琢磨了一天。

  那份答卷,不久我就交给了爷爷,他十分惊讶!大概是沒想到我這么快就找出了办法,并且顺利地解答了他的题目。

  但是我最终說了实话,我說,這是霍姗的爸爸给帮的忙。

  “哦,原来是他啊……”

  爷爷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有什么想說的,最后却忍住了。

  那天傍晚,我又捧着一道难题回了家。這次的题,难得我完全沒辙,不過這次我也学聪明了,不再等着爸爸指点,直接去找了卫叔叔。

  于是接下来的几周時間裡,我的身份转变成了一個中转器:每個周五去爷爷那儿拿题目,然后找到姗姗爸爸,周日晚上再把题目的解答传给爷爷……

  而我,几乎要花整整一個礼拜来琢磨這些。

  爸爸叫我把每一次传记好,他要拿去仔细研究。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难得的一次对阵。”他的表情十分兴奋,“真正的千载难逢!”

  千载难逢?……我再追问他,爸爸却不肯给我解释了。

  就這么一来二去,三個礼拜之后,突然某日,卫叔叔对我說,不要再拿這些题目来找他了。

  我有点尴尬,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太偷懒,一想不出解答就来求人。岂料卫叔叔摇头說不是這個原因。

  “瑄瑄,你回去和爷爷說,如果他想继续這么纸上谈兵的教你,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懵懵懂懂把這话传给了爷爷,沒想到他听了之后,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

  “好小子!他提醒了我!我闯了大祸還不自知!”爷爷用力拿手拍他的额头,“老天爷!好险好险!差点把我的乖孙女给毁了!”

  什么好险?毁了?我弄不懂他在說什么。

  然后爷爷就问:“瑄瑄,你是不是把我和姗姗爸爸的每一次对阵都记下来了?”

  我点点头說是啊,记下来仔细研究才能懂嘛。而且我還很兴奋地和爷爷說研究打仗太好玩了!我往后要考军校還要像爸爸那样进总参!

  结果爷爷就說:“你赶紧把它们全都刪除!记住!都删掉!不许再看了!”

  他這话就把我给說傻了!

  “……包括你爸爸!也不许他再看!”爷爷十分严肃地說,“那小子肯定会看的,所以瑄瑄,你回去就立即刪除干净!不许给我留备份!”

  我极少看见爷爷這么严厉地和我說话,惊慌之下也只得完全答应下来。

  “然后,瑄瑄,往后也别想着考军校。還是去学唱歌、跳舞、画画——就算是打算盘都比打仗强。”他用十分严肃的目光盯着我,“打仗一点都不好玩,知道么?真正的打仗,是一场只会让你呕吐的噩梦。”

  啧,听爷爷說的,就好像他打過仗似的。

  回家之后,我按照爷爷的吩咐,将所有的兵阵图和說明全部删掉了,包括邮箱备份都沒存。虽然我心裡觉得万分可惜,但是爷爷既然那么說了,肯定自有他的道理。

  后来,爷爷又问過我好几次,就好像他要弄一個保险匣,把我放进去,以确保他的乖孙女和“打仗”這俩字毫无关系,才肯罢休。

  我删掉阵图以及不再研究兵法的行为,很快引起了爸爸的诧异,他问我为什么突然停止了。于是我就沮丧地将卫叔叔的话告诉了他。

  他愣了片刻之后,突然大笑起来!

  ……也难怪爸爸会笑。

  如果经由两大战神联手,给国家教出一個现代版的女赵括,我想爷爷到时候,肯定会悔恨得拿脑袋撞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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