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本王就收你爲義子

作者:燃燒石頭
玉京

  胡氏身着深色斗篷,面容憔悴卻眼神堅定,她站在大牢的門前,心中五味雜陳。

  在方振山的帶領下,她踏入了這座陰暗潮溼的牢房。

  牢房內,暗無天日,殘燭搖曳,其光微弱,更添了幾分淒厲與不祥,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如同厲鬼在暗處窺視。

  四周牆壁,青苔與黴斑交織,彷彿一磚一木都承載着無數冤魂的哀怨。

  陰風吹過,帶着刺骨的寒意,捲起地上的草屑,旋轉成一個個詭異的旋渦,彷彿有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在引導,要將這牢中的一切生靈都捲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風聲中,似乎還夾雜着低語,那是過往囚犯們的哀嚎與詛咒,經久不散,迴盪在這狹窄的空間裏,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蟲鼠遍地,是這地牢獨有的生態,它們或穿梭於牆角的裂縫中,或膽大妄爲地在牢房流竄,偶爾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如同地獄使者的腳步,無聲地宣告着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這些不速之客,不僅啃噬着腐朽的木柱與潮溼的稻草,更以那些無力反抗的囚犯爲食,它們的存在,讓這本已絕望的環境更添了幾分殘酷與噁心。

  惡臭無比的氣味,那是腐敗的肉體、排泄物的味道,以及長久以來積累的潮溼黴味混合而成的,一種足以令人窒息的惡臭。

  這股氣味,像是無形的鎖鏈,緊緊纏繞着每一個踏入此地的人,讓人無法逃脫,只能在這絕望的深淵中越陷越深。

  即便是最堅強的意志,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逐漸被侵蝕,直至崩潰。

  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是這地牢最恐怖的樂章。

  它們或高亢或低沉,或急促或悠長,每一個音符都承載着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令人膽寒的悲歌。

  在這宛若鬼蜮的大牢中,有英雄好漢,因一時之失,身陷囹圄,有犯人惡貫滿盈,絕望哀嚎。

  胡氏何時來過這種地方,所見所聞,令其膽怯。

  “宇兒!”

  很快,胡氏見到了滿身是傷的秦宇,只覺得心如刀絞,幾乎是用盡全力呼喊。

  在牢房的一角,滿身是傷的秦宇擡起了頭,眼神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芒。

  “母親!”

  秦宇的聲音沙啞而微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怎麼會來這裏?

  “宇兒!”

  胡氏淚如雨下,快步走到關押秦宇的牢房,雙手緊緊抓住牢房。

  秦宇不光瞎了一隻眼,膝蓋也被敲得粉碎,只能無助地爬到母親腳下。

  “母親,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我可憐的兒!”

  胡氏泣不成聲,她用手輕輕撫摸着秦宇傷痕累累的臉龐,心中如刀割一般。

  方振山冷聲道:“你們只有一炷香時間。”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給母子二人談話的空間。

  秦宇艱難問道:“母親,你怎麼會來這裏?家裏沒事兒吧?”

  胡氏擦了擦眼淚,強作鎮定地說:“家裏一切安好,爲娘去求了魏王,是魏王准許爲娘來探視的。”

  “宇兒,魏王許諾,只要你誠心悔過,願意爲魏王效力,魏王可以幫你洗去嫌疑,救你出去。”

  秦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曹鯤狼子野心,何等陰險何等歹毒,他強取豪奪還不滿足,還想讓我爲他效力,他癡心妄想!”

  胡氏淚眼婆娑地看着兒子:“宇兒,現在不是你固執倔強的時候,活命要緊啊,你牽扯的可是謀逆大案,娘知道你沒有與淮王同流合污,可是你的確爲淮王提供了銀錢,魏王說了,現在他扣下了口供和證據,所以陛下才沒有得知,你可知,陛下對淮王恨之入骨,如果陛下得知,你必死無疑!”

  秦宇咬牙切齒道:“母親!這是曹鯤在恐嚇你,是他栽贓陷害,我是和姬由有過來往,但我們只是數面之緣,我和他也只是互相利用,這天底下有王法,他曹鯤也不能爲所欲爲。”

  胡氏苦口婆心道:“宇兒,你自小聰慧,怎麼現在如此糊塗?是非過錯,你說得清的嗎?”

  “娘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你如今身陷牢獄,就是砧板上的魚,魏王手握大權,可以救你,也能殺你。”

  “我們鬥不過他,眼下他握着馬四寶的口供,隨時可以要你的命,至於什麼王法?你覺得這天底下有王法嗎?”

  “我的兒!娘求你了!爲了娘!你就低一次頭吧!”

  秦宇恨聲道:“可是曹鯤是滿朝皆知的奸賊,惡名昭彰的魔頭,況且父親也是死於他手,我如何能爲他效力,爲虎作倀!”

  胡氏聲淚俱下的勸說:“娘知道你恨魏王害死你父親,可是你父親是將軍,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兩軍交戰,死傷難免啊。“

  “你父親是爲朝廷征戰,可是朝廷都沒有替你父親做主,沒有懲治魏王,你又能怎麼樣?如果你想爲你父親報仇,你就應該保全自己,忍得一時屈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秦宇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明白母親的擔憂和無奈,但他就是無法向曹鯤這個奸賊低頭。

  胡氏見兒子如此固執,心中焦急萬分。

  她從頭上抽出髮簪,頂在脖子上,淚流滿面道:“宇兒,娘只要你一個兒子,你要是不願意苟活,娘現在就自盡,娘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秦宇見狀,心中大驚失色,急忙喊道:“母親不要!孩兒不孝連累了母親受苦,孩兒聽母親的便是!”

  胡氏淚流滿面道:“那就好,那就好,娘現在就回去求魏王救你出去。”

  說完,胡氏便心急如焚地離開大牢,生怕耽誤了片刻。

  她找到了正在釣魚的曹鯤,跪倒在地,央求道:“魏王,我兒願爲魏王效力,求魏王救救我兒!”

  曹鯤放下魚竿,扶起胡氏,溫聲寬慰道:“你與我已有肌膚之親,你兒就是我兒,只要你兒改邪歸正,我一定會救他的,放心吧。”

  胡氏感激涕零:“謝魏王大恩!”

  曹鯤微微一笑,隨即前往北部尉大牢,見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秦宇。

  胡氏急聲道:“宇兒,魏王來救你了。”

  秦宇看向曹鯤:“多謝魏王搭救!”

  曹鯤道:“秦宇,本王與你父親相交莫逆,惺惺相惜,雖然因爲立場不同,我們對陣沙場,你父親不幸敗亡,實屬可惜,如今,看着你父親和你母親的情分上,本王可以救你出去,還望你今後改邪歸正,做事三思而行,莫要行差踏錯。”

  秦宇心中冷笑不已:“改邪歸正?我就是正!你就是邪!我早晚要你的狗命!”

  胡氏道:“宇兒,你一定要聽魏王的教誨,不要再犯糊塗了。”

  秦宇不得不裝作順從道:“母親,孩兒知道了,孩兒一定謹記教誨,潛心改過。”

  曹鯤見狀,心中頗爲滿意:“好,你這小子還算孝順,本王與你父親也算是故交,既然你父親已經不在了,那本王就收你爲義子,代替你父親教導你成材。”

  胡氏聞言,心中一陣心虛羞臊。

  她臉上通紅,對着秦宇道:“宇兒,還不快拜見你的義父!”

  秦宇聞言,心如刀絞,感覺天都塌了。

  母親居然讓自己認賊作父!

  胡氏見秦宇猶豫,害怕秦宇失態,觸怒了曹鯤,讓心血白費,急聲催促道:“宇兒,你還愣着做什麼?孃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秦宇看向母親,只見母親眼中滿是焦急和期盼。

  他知道母親是爲了自己的性命擔心。

  爲了活命,爲了母親,秦宇紅着眼眶,違心地喊道:“秦宇拜見義父!只是身上有傷,不便行禮,還望義父莫怪。”

  曹鯤哈哈大笑,說道:“不怪,好啊,本王又添一義子!來人,打開牢門,將少爺送回秦府,請名醫爲少爺療傷。”

  方振山拱手道:“大司空,秦宇涉嫌謀逆大案……”

  曹鯤一巴掌打在方振山的臉上,怒喝道:“放肆!你當本王的話是放屁!本王讓你放人,有什麼事情,本王擔着!”

  方振山滿臉畏懼道:“大司空息怒,小的這就放人。”

  獄卒們打開牢門,還找來木板,將秦宇擡出牢房。

  胡氏目睹此行此景,滿臉感激道:“魏王搭救我兒,活命之恩,妾身無以爲報,來世願當牛做馬,報答魏王。”

  曹鯤伸手捏了一下胡氏的屁股,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不用來世,今夜洗好了等我。”

  胡氏滿臉通紅,心慌不已。

  好在秦宇在前面,看不到她的窘態。

  要不然,不知道秦宇會不會當場氣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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