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有毒 作者:未知 叫阿沅的女子輕聞着周圍烤魚的飄香之中夾雜着的香粉味道,朝空中隨意揮了一揮,說,“小丫頭還挺臭美,小心思未免太多了一點。”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穆瑤隨口答道,接着指向火堆上烤好的嫩魚,“姐姐,我烤魚的手藝可好了,快來嚐嚐吧。” 那魚皮金黃焦脆,雪白的嫩肉炸列幾許,不知被穆瑤撒上了什麼香草佐料,竟然奇異的噴香,饞得人直流口水,更別說剛纔做人梯過沼澤狠是出了一把力的三個漢子,眼睛都快掉在那魚上頭了。 這小丫頭還真的有幾分手藝。 “慢!”一旁的慕容斕眼波環掃了一圈,忽然出聲,跟另外幾個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伸手摘下頭上一支銀簪,“待我先來試試毒。” “沒錯!還是慕容師姐想得周到。”阿沅雖然也饞,但到底身爲女子,對穆瑤有天生的敵意,“我看這小丫頭精着呢,指不定會在烤魚裏下毒,所以才噴了滿身的香粉來遮掩味道!” 切!當她跟這羣人一樣蠢笨麼! 穆瑤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無所謂的攤手道,“姐姐不信我?隨便驗,驗出了有毒算我輸。” 霍霄是親眼看着她拿了瓶小瓷瓶在魚肉上面塗塗抹抹的,這會兒見她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勢,都有點懷疑自己剛纔看錯了。 不過,他不可能看錯,定是這小丫頭有後招。 果如穆瑤所說,慕容斕拿着銀簪對着每條烤魚紮了不下十來針,甚至連魚頭都沒放過。可銀簪尖壓根就沒一點遇毒變黑的痕跡,反而被魚皮油脂給沾得油光閃閃,流了她一手烤魚香。 “怎麼樣?慕容姐姐可放心了。若是還是不信,我就先喫爲快,折騰這麼久,我也都餓了呢。”穆瑤大大咧咧的就伸手撕下兩塊魚肉,順手給霍霄扔了一塊,自己嘴一張也吃了下去,“好燙好燙!但是好好喫啊!” 試了毒,又有人直接試喫,慕容斕幾人放下心防,那三個男子早就口中生津,等了半天了,一等慕容斕點頭,跑過來就大快朵頤起來。 “師姐!阿沅師妹!這魚肉真的烤得還挺嫩!”流星錘大漢一邊咬下去一大口,一邊不忘點頭認可道。 兩個女子也是餓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這才上前共分了一條魚吃了起來。 幾人之中,柳三卞倒是比另兩個漢子文雅一點,坐在個大石頭上,端着架子一點點的撕着魚肉喫,一邊還拿眼神瞄穆瑤二人,見霍霄手裏還捏着剛纔她仍的小塊魚皮肉,問道,“你這小弟弟怎麼拿着不喫?” 小龍蛇這個潔癖肯定是不會喫的,更何況他還是看着自己加料加工的,穆瑤隨口打着哈哈,敷衍說,“我這個弟弟信佛,不愛喫葷腥,不用管他。” 霍霄修道千萬年,一朝就被這小丫頭給改口信了佛去,看着手裏拿着的小魚皮,有種衝動,想要把這油膩膩的東西扔回到這滿口胡說八道的小丫頭臉上去。 不過柳三卞本來也不對霍霄那毛小子沒興趣,眼珠子轉了一圈又落到穆瑤身上,“你這小丫頭,年紀小小,運道卻是不錯,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如果再長几年,指不定也會是一位風姿卓越的美人。” “是麼?多謝誇獎了。”穆瑤不鹹不淡的回道,如果他不是用猥瑣的眼神誇她好看的話就更好了。 那頭,尖嘴男子已經吃了兩條魚,擦了擦手也往這邊走過來,“老三,你也用不着在這兒可惜了。今兒這小丫頭和小崽子遇到我們就不是好運,而是遭黴!晶丹到手,琥珀也拿到,這兩人萬不可能在留存世上。” 慕容斕喫完,順勢也抽出赫蘭劍,挽了個劍花,“不錯。我們在這無人之地,拿了這丫頭的晶丹,又在她帶路之下找到千年琥珀,到底是一件不可外揚的事情。” “進了我們的口袋的東西,是不可能再拿出來,那就只有委屈小妹妹你們永遠閉上嘴了!” 穆瑤好生喫驚的模樣,怪叫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強取豪奪,殺人奪寶是件不光彩的事兒啊!我還以爲你們都沒有羞恥心。恩將仇報,太不要臉了!我很傷心!” “……”一旁的霍霄看着她佯裝的憤怒樣子,內心有一陣冷線飄過,“你還演。” “做戲做全套嘛!”穆瑤歪頭一笑,“況且我烤的魚也不是那麼好喫的,沒那個資格的,絕對吃了有去無回!” 阿沅一聽,忙朝穆瑤衝來,怒喝一聲,“小丫頭果然使詐!殺了她!” 三個男子齊刷刷抽出武器,舉着劍和錘就往穆瑤面前奔來。 穆瑤坐在一塊大石之上,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好整以暇的甩開插着魚的樹枝,“就等你們來呢!” 霍霄也靜坐一旁,待看這丫頭到底使的什麼壞。 那幾個見這倆小屁孩居然氣定神閒樣,怒氣更勝,個個橫眉豎起,氣勢兇惡的就朝二人衝奔過來。 結果剛一靠近穆瑤身前一寸,最前面舉着流星錘的大漢沒來由的腳下一軟,肥大的手臂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錘子猛地就直線墜下,他自己也“啪唧”一聲摔了個狗喫屎。 “師兄?”阿沅大叫一聲,接着甩着奪命白綾的手腕也似乎不受控制,軟綿綿肌無力,腿脖子一歪,也跟着跌倒在地。 “這……魚肉有毒!”柳三卞終於反應過來,但渾身力氣也憑空抽離,跟他師兄妹摔在了一起,人疊人,看起來滑稽又好笑。 “哈哈哈哈!”穆瑤一點不給面子,當即就發聲大笑起來,“你看看你們現在這樣,比剛纔在泥地沼澤都還疊疊樂!” 這傻丫頭還在傻樂,霍霄餘光一凝,就見在後方指揮的慕容斕掏出了一把銀針暗器來,“別笑了,還有一人。” 穆瑤卻仍捂着肚子忍者笑,隨意的擺擺手說,“不用擔心,她要是還能分神撒暗器,我敬她有幾分定力。” 於是,霍霄當真目睹了慕容斕原本殺氣滿滿的站在三尺之外,身挺足立,手握銀針,結果彷彿轉眼之間,她就動作一滯,渾身好似千萬只螞蟻在爬一樣,手也拿不穩銀針了,身也站立不直了,歪歪扭扭的左撓右癢,加之腿腳也一陣發軟,最終倒在地面上,又扣又癢,好不難受。 “……”霍霄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丫頭使的是個混合毒藥。 穆瑤看夠了,這才拍拍灰土,從大石塊上跳下來,走到慕容斕跟前。 “你這小賤人!居然下這麼陰狠的毒藥——嗷!” 穆瑤沒等她說完,擡起右腳就將地上倒着的這人踢飛,弧度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她師兄妹的疊疊樂一塊。 都在一起纔好教訓,穆瑤拍了拍手,又慢悠悠的走回來大石塊來。 “你,你究竟是下的什麼毒!爲何用銀簪都試不出?”慕容斕竭力忍者渾身的奇癢,咬牙問道。 穆瑤甩給她一個無知的眼神,“那是你們太蠢,誰規定用毒只能用一種。這世上還有一種叫做,分則無色無味,合則絕對中招的妙藥。自己沒見識,怪誰呢?” 阿沅幾人這會兒身上也開始瘙癢了起來,偏偏手腳連動一動的力氣都無,只得又急又恨,憤憤罵道,“你這丫頭我一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果然一路都在耍我們呢!還口口聲聲說仰慕我們四海宗,居然做出這等卑鄙之事來。” 別說是穆瑤聽這倒打一耙的言辭有些目瞪口呆,連霍霄都移了移目光,看了一眼這羣男女。 原來現在天下之間,比這小丫頭還厚臉皮無羞無恥的人,大有人在,真是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