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權力漩渦 作者:未知 安玉玄連拆都未拆,就用手指揮到了一旁。算起來,從他開拔開始,阮卿的書信就沒有斷過,大約幾日一封的節奏,若是一直堅持這般,西北沿路的驛馬都要被她累死了。 還有一封是母親寫來的家書。安玉玄倒是拿起了拆信刀,撥開看了一遍。 那信裏除了叮嚀他注意身體,多往府裏寄信外,近一半的言語是責備安玉玄自作主張,解除婚約卻不告知高堂老母。如今他意氣用事,卻讓姨媽一家的天塌了一半,阮卿整日以淚洗面,直說若不跟表哥將誤會解開,此生便不嫁他人云雲…… 安玉玄斟酌着語氣,覺得母親的文筆見長,家書上有一半的話,應該是姨媽替母親潤筆的。 不過他在西北,倒是略微可惜,看不到姨媽和表妹的以淚洗面,也少了許多的囉嗦。 所以他將信放在一旁,等着空閒了,再給母親回一封保平安的家書。 至於其他的書信,便既有恩師鼓勵勸勉的書信,還有舊友的慰問之言了。 至於他在京都排布的眼線送來的密報,便有趣多了。黑風山招安在沒有攝政王的阻攔下,順利進行。 那吳錚真已經娶了總兵的女兒,成爲總兵的乘龍快婿,而且因爲邊關用兵,京城四郡防務空虛,京城裏臨時調撥了多地的武將進京戍守。 總兵便是其中一個,而他的新出爐女婿自然也當仁不讓,要跟從義父一起進京面聖。 安玉玄玩味了一下,覺得到時候京城的場面一定很熱烈。 白太后機關算盡,也絕對想不到,當年迫害的太子遺孤,這次居然堂而皇之地重返京城了吧?雖然是以另一個身份。 而以梁湘王爲代表的老派那一股勢力,也絕對不會閒看風雲,也不知會利用前朝太子遺孤吳錚真這把刀,捅出什麼樣的驚天窟窿來。 若是安玉玄此時身在京都,只怕也難獨善其身,勢必要站隊表明立場。 可惜不管是吳錚真,梁湘王安仁城,還是那京城裏的太后,這幾個山頭都臭不可聞。他哪一個都不想站。 正是因爲如此,那天他在運河邊想了一夜後,才決定接聖旨來到西北銀嶺關這等兇險之地。 精通下棋的人都懂得置死地而後生的道理。這銀嶺關就是他慎重落下的一枚棋子,只是能不能盤活棋面,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此時金甲關下,虎狼成羣,沒日沒夜地叫罵。可是安玉玄卻成竹在胸,只等京城的雷霆暴雨過後,才能看清接下來的局勢。 正是因爲安玉玄的到來,一改過去的守將們想要立功收復失地的心思,只安穩守城,時不時再往城下潑油射箭,蠻兵的耐心被損耗得差不多,一天罵陣的次數也漸漸減少。 眼看着冬天快要熬過去了,作戰的最佳時機也要過去了。 西北蠻兵乃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等到夏日一到,整個部落上下都要遷移,自己的喫飯和生存都要成了問題,哪裏還有心思堵着銀嶺關不放?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眼看着最困難的時期就要熬過去了。可就在這時,朝廷的聖旨卻到了。 那信裏斥責着安玉玄身爲主帥卻膽小畏戰,只一味縮在銀嶺關裏消極禦敵。萬歲聖旨下得明白,限定他一個月內,至少要奪回一郡,好安撫軍心。 這話說得句句都是外行話,偏偏寫在聖旨上就叫人反駁不得了。 待得上差們走了,安玉玄的副將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只看安玉玄的意思。 這幾個月來,銀嶺關的日子可不像聖旨裏說得那般輕鬆。光是籌集糧草就耗費了許多的心思。 沒有辦法,朝中哭窮,將安玉玄這樣的地方封王指派過來,就明顯有蹭富戶的嫌疑,指望着攝政王自己想着辦法,刮一刮家底,填補下朝廷的大窟窿。 可現在白太后那幫子人貪心不知滿足,颳着攝政王的油水,還嫌棄着油水不夠豐厚,真是讓人惱火。 不過接到聖旨時,安玉玄依舊臉色如常,絕不叫諫官抓住半點把柄。 朝中不知道何人在萬歲的面前進讒言,讓萬歲下了這種武斷的旨意。雖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那得攤上明君,不然的話違抗聖旨也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幸而他拖延了這麼久,也將城外的蠻兵耗得差別不多了,至於糧草也算是盡數籌備齊全。 而他這些日子來,一直在城中操練人馬,並未鬆懈消極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