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或者說,自從不能在兒科照料日本的花朵,他就毫無在醫院加班的興趣了。
到達熟悉的小診所時,森鷗外有些意外太宰治還在這裏。
“今天不去找川上少主嗎?”
那日愛麗絲折戟後,他便不再把愛麗絲放在診所做無用功,想聽川上清和的消息,還不如像以往那樣問盟友尾崎紅葉和學生太宰治。而說起太宰治——兩個少年的友誼兜兜轉轉,最近又好得宛如一人,昨晚太宰治還很遺憾地說川上少主的課業時間被調整到了白天……
按照森鷗外對便宜學生行動模式的瞭解,對方喫完晚飯就該直奔港口mafia大樓了。
“馬上就走。”
太宰治坐在平板牀上踢着小腿,假作不知情道,“森先生這幾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說願意爲日本的未來加班到天明嗎?”
正中死穴。
森鷗外皮笑肉不笑道:“……不勞太宰君費心。”
兩個塑料師徒你來我往了幾句,紛紛察覺到某種生理性的不適,停下聊天。
太宰治看了看時間,從牀上跳下,準備出門。
“我走啦森先生!”
見太宰治高高興興的樣子,深知便宜學生這副模樣多麼難得·森鷗外忍不住問:“川上少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森鷗外和川上清和接觸很少。
仔細算來只有兩次:廢棄教堂初見一次、五大幹部會議上一次。
然後……
他就原因不明地被下放到醫院了。
事後森鷗外當然也想過,會不會是川上清和做了什麼手腳,但當時少主剛到港口mafia不久,無權無勢對mafia也不熟悉,這件事的主動權很明顯在老首領那裏,如果他怪川上少主,不就和古代那些亡國不怪國君怪宮中女子的愚民一樣嗎?因此森鷗外仍是在老首領身上下功夫。
依照他對老首領的瞭解,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回到港口mafia的漩渦中心、老首領的身邊了。
但這不妨礙森鷗外對這位川上少主越來越好奇。
太宰治轉臉,將手放在耳後,拖長了調子道:“森先生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接着打開門跑掉。
森鷗外:“…………”
太宰君,敷衍的時候好歹認真一點啊。——室內是沒有風的。
港口mafia大樓。高級公寓層。
織田作之助又在切西瓜。
紅髮青年覺得他現在的工作挺安逸的,雖說職位是保鏢,但這方面他基本沒有派上用場過,大部分時間都在做助理的活。——織田作之助其實挺不理解爲什麼少主覺得他該拿兩份工資的。
將西瓜切成豆腐塊大小,撒上鹽,開兩瓶汽水,再把少主和太宰喜歡的零食開袋取出適量擺在有許多格子的零食盤裏……
想到兩個少年無憂無慮地打遊戲喫東西的樣子,紅髮青年整個人都散發出溫和的氣息。
——可另一邊的情況,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美好。
神代清和在和太宰治雙排。
激烈的pvp對戰中,神代清和正全神貫注地攻擊敵方大本營,太宰治冷不丁道:“那個女人好看嗎?”
“……!”
神代清和一個手滑,送了。
太宰治幽幽道:“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神代清和動作自然地舉起手聞了聞,初時不覺,仔細嗅聞才聞到股非常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
貝爾摩德!!
黑髮的少年內心瘋狂diss某個女人瞎講究,明明在用假身份還改不了明星毛病,又想到這可能是還沒用假身份時噴的香水,只不過香味一直沒散……質量好得有點離譜了吧?!面對太宰治懷疑的眼神,神代清和當場擡手發誓:“我保證我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感情。”
他沒有說謊。
後面幾天都要去莎朗老師那裏學表演,謊話難圓,何況——
對着喫醋的太宰貓貓,看着那瞪圓的鳶色眼睛,哪個鏟屎官忍心欺騙呢?
“那個女人是誰?”
“啊……不能告訴你。”
“爲什麼?”
“……”
織田作之助端着零食盤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般不妙的對話,簡直夢迴他做底層成員的時候處理的一樁樁“家務事”。織田作之助放下零食盤,又端來汽水和西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即使身陷太宰貓貓的胡攪蠻纏之中,如此爲難的表情也引人注目,神代清和腦內過了一遍剛纔的對話,嘴角瘋狂抽搐起來,爲自己的清白髮聲:“織田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太宰治站上沙發,叉腰:“那是怎樣?你說啊?”
神代清和把太宰貓貓薅下來,滿頭黑線,“你最近都在看些什麼啊,狗血劇麼。”
黑髮的少年快速在小夥伴耳邊低聲道:“和我的身份有關,你確定要知道?”利用太宰貓貓喜愛猜謎不願認輸的性格迴避掉這個問題,神代清和接着把小夥伴按在沙發上擺成坐姿,若無其事地重新拿起手機。
“……”
因爲他們倆,一個送,一個掛機,隊友們正在鍥而不捨地朝他們輸出優美的日本話。
神代清和果斷重開。
太宰治慢吞吞撿起自己的手機,跟着重開。
氣氛恢復和諧。
對於宿舍裏的三人來說,這個晚上雖然有小小的插曲,整體卻是稱得上美好平靜的,但對於某個被監視的黑衣組織成員來說,就完全相反了。
月光皎潔。
貝爾摩德藉着月光,從窗口往下望。
黑手黨們靜默地守衛,換班和巡邏的規律在她長達六小時的觀察中完全清晰,如今要等的,只是一個時間。
人類最容易犯困的時間。
即使黑手黨被稱作夜行生物,也不會例外。
貝爾摩德想起蒐集到的情報。
突兀拜訪的黑手黨少女沒有拿走她的手機和電腦,貝爾摩德自然是上網查過的,可惜川上清和這個名字在網絡可謂毫無存在感,不論是明網還是暗網。貝爾摩德一時拿不準對方是小魚還是大鱷,很自然地,她想到了某個剛在橫濱吃了個虧的、黑衣組織的同事——
同爲情報組的波本。
遺憾的是,兩人的交流並不順暢。
這時候貝爾摩德就很理解琴酒的感受,神祕主義者確實挺討人厭。
但——
asecretmakesawomanwoman。
何況,她已經得到了最關鍵的提示。
川上清和……
港口mafia的少主?
同樣知道港口mafia目前情況的貝爾摩德,聯繫今日川上清和的請求,幾乎是立刻推出了對方需要表演成高傲嫵媚有風情的尤物的原因——哎呀,那位老首領,原來已經瘋到這種程度了麼。
想到黑衣組織和港口mafia的一些生意往來,貝爾摩德眼波流轉,思索一秒又很快放棄,畢竟那不是她負責的部分。
況且,港口mafia未必不能維持與黑衣組織的生意往來——即使老首領沒了,不是還有位不簡單的少主麼。
圍住四周的、明顯和老首領無關,僅歸屬於川上清和本身的勢力的這些黑手黨,看起來可真是訓練有素啊。
貝爾摩德坐在連接微型攝像頭的電腦屏幕前,觀察短租樓的情況。
隔壁房間的夫妻很可能也有問題。
短租樓被黑手黨圍着,租客們自然紛紛退租,除了由於各種原因不知道外面情況的,整棟樓的無關人等基本清空,可隔壁房間那對年輕的夫妻仍沒有動靜。
真是做足了準備啊,川上少主。
但你若是隻把我當做莎朗·溫亞德……
我可就不能陪你玩下去了。
金髮碧眼的女人把玩着手`槍,在幽暗的室內勾起紅脣,滿室生輝。
凌晨三點。
惴惴不安、睡眠極淺的老闆娘被黑手黨的火併聲吵醒。
老闆娘躲在窗沿悄悄往外看,見圍着樓房的黑手黨正和一羣隊形散亂、乍看起來很不靠譜的人交火,不由在心中求神拜佛,希望這羣煞神能不要波及她的房產,同時瘋狂回憶這種情況造成的損失在不在保險的賠付範圍內。
貝爾摩德站在窗口。
此時她已易容成老闆娘,換上身和被月光照耀的樓房外側同色的衣服,只待黑手黨疏忽,便可從容離開。
橫濱的外圍成員水平好像比東京的高嘛。
地域問題?
作爲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貝爾摩德和大多數代號成員一樣,並不把外圍成員的命當回事,何況她已經將黑手黨換班和巡邏的規律發給了那些外圍成員,又挑選了合適的時間,自覺已經仁至義盡。
該走了。
帶上手機和武器,女子窈窕的身影輕巧地沿着窗臺攀附在排水管道,靈活地到達10樓,稍稍整理,沿樓梯往下移動。
貝爾摩德惟妙惟肖地扮演着因擔憂自身房產出來查看的老闆娘,她知道以老闆娘的性格,這時絕對縮在房裏,不會出現兩人同時出現的黑色幽默。——路遇的黑手黨並不多,而黑手黨們若是不能主動配合,就會被動配合……易容下,來自黑衣組織的女子露出冰冷的微笑。
到達一樓。
這是黑手黨最多的樓層,也是最混亂的樓層,而她只要——
“抱歉,溫亞德女士。”
柔和而堅定的女聲在她身側響起,“前面太過危險,請您止步。”
那對夫妻裏妻子的聲音。
貝爾摩德勾脣轉身,正待說些什麼,呼吸卻猛然一窒。
來人確實是那位妻子。
而在這位年輕的女性身後——
一個高大的女子懸浮着。
她梳着姬發、長髮披散飄蕩;她面容慘白、空洞的雙眼流下血淚;她身着和服,手持一把武士刀;她全身都被籠罩在層朦朧的光暈中,昭示着非人的身份。
貝爾摩德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是……異能?”
年輕的女性禮貌道:“「夜叉白雪」,請多多指教。”
貝爾摩德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然而在發現槍支對「夜叉白雪」基本無效、且「夜叉白雪」擁有的速度和力量遠非她所能及後,只得遺憾地接受失敗。
她被綁了起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