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0
他本來想着遊樂園裏的鬼屋就是哄小孩的東西,不會可怕到哪裏,實際上確實如此,但蘇眠忘了一點。
——他自己從未去過鬼屋,並且沒有接觸過類似事物。
即使知道是假的,也嚇得縮成鵪鶉,緊緊摟着宋歸止的手臂不鬆。
五百年前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地方!
宋歸止瞧他嚇得頭都要飛了,半摟半抱地讓他埋在自己懷裏,輕聲安慰:“沒事,馬上就到出口了。”
“嗯。”蘇眠死死閉着眼。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在一個漆黑的地方,蘇眠突然停住腳步,雖然還不敢睜眼,但腦袋卻挪出來,四處嗅了嗅:“宋先生,好像有血味。”
他說完,又小聲問:“是不是佈景需要啊?”
宋歸止一開始沒出聲,過了會兒才道:“小朋友害怕屍體嗎?”
蘇眠愣了愣:“真的嗎?真的我還好,只要不會動就行。”
宋歸止低低笑了一聲。
蘇眠還以爲他這麼問,之後會遇到屍體,沒想到一路平平安安走完,除了自己因爲好奇睜開眼睛又被嚇了幾次後,什麼事都沒有出。
一直到走出鬼屋,他正想問宋歸止鬼屋的事,便見對方打了個電話,幾句話的功夫便朝他笑道:“等會兒警察會來調查。”
蘇眠恍然。
對哦,如果真的有屍體,那肯定要第一時間報警,只是宋歸止說他不喜歡警察,蘇眠下意識便把這個選項排除了。
宋歸止見他歪着頭努力思考,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走吧,去激流勇進。”
警察來的還算快,等蘇眠被淋了一身水,即使穿着塑料雨衣也沒有完全避免,只能溼漉漉往回走時,他發現鬼屋那裏已經被封鎖,剛好趕上屍體被擡出來。
“真的有屍體啊。”蘇眠感嘆。
只是那屍體裝在裹屍袋裏,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宋歸止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手機,這才朝他問:“晚上我有一個朋友過來,大家一起喫頓飯,可以嗎?”
“好啊。”蘇眠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是宋歸止的朋友,說不定可以在他那裏再打探出一些有關信息,省的總說他們互相不瞭解。
蘇眠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可真見到人了,反而有些說不出話。
他們約在一個清淨的飯點包廂裏,來人三十來歲,穿着便服,但依舊闆闆正正,脊背挺直,臉上神色冷硬嚴肅。
總覺得有股微妙的熟悉感。
蘇眠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宋歸止道:“這是我家小朋友。”
然後又轉向他:“這位是傅子君。”
傅子君?
連名字也很耳熟。
蘇眠想了兩秒,想起這是遊戲剛開始時三條路線之一。
不過他們確實沒有見過,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
他沒想太多,露出個笑:“傅先生你好,我叫蘇眠。”
傅子君朝他點了點頭。
他長得很英俊,但與宋歸止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凌厲又充滿攻擊性,周身氣勢嚴肅,膽小的人恐怕不敢輕易看他。
而在此前提下,頻頻望向他的蘇眠就顯得格外起眼。
傅子君直接問他:“宋先生和你提起過我?”
蘇眠正偷看,突然和人對上視線,連忙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傅先生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按理來說,以他的記憶裏,如果真的見過傅子君,不可能想不起來。
“傅先生是公安局的局長,曾經在宣傳片中出鏡過。”宋歸止笑着道:“也許你在那裏見過。”
蘇眠眨了眨眼:“可能吧。”
雖然他也不記得自己看過宣傳片,但現在顯然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等菜陸陸續續上齊,蘇眠就不再多想,開始專心致志對桌子上的美食發起進攻。
喫飯時沒人說話,傅子君看了幾眼宋歸止中指上的戒指,皺了皺眉,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種過於安靜的喫飯氛圍在路家常有,蘇眠也不覺得嚴肅,他把菜挨個吃了一遍,就開始給宋歸止推薦:“這個甜甜的肉好喫!”
他邊說邊夾到宋歸止碗裏,眼巴巴看他:“如果宋先生覺得不合胃口,再給我喫就好。”
宋歸止笑眯眯的喫光:“小朋友推薦的,就算不好喫我也不會浪費的。”
蘇眠擰着眉頭一臉認真:“我是想給宋先生喫好喫的菜,不喜歡還硬喫,我也不會開心的。”
“我知道了。”宋歸止含笑看他:“小朋友現在推薦的菜我都很喜歡。”
他們兩人在對面親密靠在一起說悄悄話,坐在對面的傅子君卻沒什麼胃口,本來甜度適當的糖醋肉都覺得甜的發膩。
雖然之前聽說宋歸止身邊多了個漂亮少年,但沒想到他們是這種相處方式,而且他完全看不出宋歸止是否真心。
如果是演出來的深情,那未免太過真實,可要說宋歸止能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又讓他覺得更爲不可思議。
等飯局散場,蘇眠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問:“傅先生,你知道之前虐貓人死亡的案子怎麼樣了嗎?”
似乎一直在等他問這件事,傅子君回答得很快:“只是個意外。”
蘇眠一愣:“意外?”
“根據推測,是因爲虐貓被警方發現後,不能白日抓貓,所以在深夜去常有流浪貓出沒的地方放置捕貓籠,卻被絆倒摔了下去。”傅子君道,不知爲何又補充:“樓層不高,只是落在樓下的鋼筋上,穿腹而過,又是人跡罕見的地段,掙扎了幾個小時才因失血過多而死。”
之前只知道虐貓人死了,沒想到竟是這種死法,蘇眠頓時睜圓了眼,脫口而出:“這是他虐貓的報應吧!”
以折磨動物爲樂,最終也落得個求救無門的下場。
傅子君沒繼續說,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和宋歸止對視片刻,道別後便匯入人羣離開。
宋歸止笑着摸摸他的頭:“今天開心嗎?”
蘇眠用力點頭:“開心!”
頓了頓,他小聲道:“但是鬼屋不好玩!”
進鬼屋前他還想着要假裝害怕和宋歸止貼貼,結果進去後被嚇得神志不清,貼倒是貼了,但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實在太丟臉了,這輩子都不想再去。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宋歸止笑了一聲,但等他警惕擡頭,卻只看到對方神色溫柔:“小朋友不喜歡,那再就不去了。”
宋先生這麼溫柔,怎麼可能嘲笑他。
蘇眠放下心來,高高興興拉着宋歸止往回走,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宋先生和傅先生見面只是爲了喫飯嗎?”
雖然他沒什麼朋友,但是路二那幾個朋友一見面就吵吵鬧鬧聊天,就算是吳星齊,他們一起打遊戲的時候也會說幾句,但宋歸止和傅子君見了面後卻怎麼幾乎沒說過話,彷彿只是爲了喫飯而聚在一起。
“他聽說我在追你,有些好奇。”宋歸止笑道:“今天正好有空,特意來見一見。”
蘇眠:!
他跳了一下:“來見我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見家長……不對,他們只是朋友,但是談戀愛的時候,和對方的朋友打好關係也有一定的重要性。
“宋先生怎麼不提前告訴我。”蘇眠鼓起臉:“我一直在喫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個好印象。”
不會覺得他是個飯桶吧!
“放心,他還挺喜歡你的。”宋歸止安慰他:“傅子君向來有話直說,如果真的討厭你,不會把案情細節說給你聽。”
“那我在警察面前說是報應是不是也不太好。”蘇眠愁眉苦臉,臉皺巴巴的:“當時沒想那麼多。”
傅子君一看就是很正派的人士,感覺和路鬆元有些像,聽到他的話肯定覺得不對,剛纔他說不定就是覺得不好,又礙於宋歸止的面子不能說,才就那麼走掉的。
……等等,和路鬆元比較像?怪不得他看傅子君總覺得熟悉,現在一想,兩個人雖然長相絲毫不同,可說話的語氣和周身的氣質簡直有七/八分相似,是矇住臉會被認錯的程度。
蘇眠剛剛想到,就聽宋歸止輕飄飄地道:“也許他也覺得這個結果不錯呢。”
蘇眠眨眨眼。
如果是這樣,那他和大哥只是表面像了,思想完全不同。
如果大哥也這樣就好了,他那天說不定不會被說。
“小朋友不必在意他們的看法。”宋歸止拍拍他的肩膀,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微微笑道:“只要我喜歡你,不就夠了嗎?”
蘇眠被他嘴角的笑蠱了一下,又迅速反應過來,紅着臉哼哼唧唧:“宋先生喜歡有什麼用,又不答應和我在一起,沒名沒分的。”
宋歸止忍俊不禁:“怎麼沒名沒分,我現在可是小朋友的護花使者,正在往戀人的方向努力。”
蘇眠:……
他努力抿着脣角,最後還是沒憋住,噗嗤一下笑開:“宋先生就知道把我當小孩子哄。”
他主動拉住宋歸止的手,輕輕晃晃:“宋先生就算不努力也沒事,誰讓我喜歡你呢。”
不知道爲什麼,蘇眠說完那句話後,宋歸止繞了幾步給他買了個白白軟軟的棉花糖。
棉花糖雲朵一般,甜滋滋軟綿綿的,蘇眠很喜歡,他吃了兩口後分享給宋歸止。
宋歸止吃了一口,擡眼朝他輕輕彎起脣:“嗯,和小朋友一樣甜。”
蘇眠:……
他突然覺得宋歸止說不定就是爲了說這句話才特意買的棉花糖,怪不得在五顏六色中挑了這個白的。
蘇眠紅着耳朵尖把剩下的棉花糖幾口塞進嘴巴里。
等回到公寓,自己在屋子裏待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完全忘記問遊樂園發生的案子。
本來喫飯的時候還有點好奇,結果後來和宋歸止聊了一會兒,思路完全被打斷了。
因爲是他發現的,再加上記得遊戲裏有連環殺人案的主線,所以還有些在意,不過現在時間太晚了,蘇眠思考兩秒就決定明天再問。
結果第二天不等他開口,事情就找了上來。
——警察進了公寓。
和上次的江安青不同,這次來的可都是實打實的刑警。
蘇眠正喫早餐,叼着雞蛋餅在餐廳接待他們。
主要問的還是昨天的事,因爲宋歸止是第一個報警的人,所以照例來了解情況。
“我當時聞到了血腥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蘇眠實話實說。
“那鬼屋沒有會用到鮮血的主題,再加上味道不對,所以才報了警。”宋歸止在一旁慢條斯理地補充道。
“味道不對?”王警官問。
宋歸止笑着說:“我曾經學過醫,瞭解些知識,昨天那鮮血的味道聞着已經有幾分臭味,不像是假的。”
鬼屋裏都有監控,雖然也存在死角,但宋歸止和蘇眠昨天走的都是遊客路線,身影一直在監控下,基本沒有作案的可能,所以只是簡單問了幾個問題。
“昨天的屍體是怎麼死的?”蘇眠好奇問:“感覺出了很多血。”
他鼻子是很靈,但也是昨天那裏的血腥味太重,就算是普通遊客也能聞到,只不過他們不會懷疑是真的有死人罷了。
按理來說,這些細節在案子沒破的時候都是機密,但宋歸止和傅子君相識,王警官思索兩秒便道:“確實是失血過多而死,和之前的案子有些像。”
之前的案子,難道說真的是主線的連環殺人案?
蘇眠來了點興趣,但再往下問,對方就不肯多說了,只道還有事,要離開。
宋歸止把他們送到門口,回來看着還在香噴噴喫雞蛋餅的蘇眠,若有所思:“自從小朋友來了後,警察倒是變成常客了。”
蘇眠眨巴眨巴眼,想起他說的不喜歡警察的事,無辜:“對不起嘛。”
他也不想的。
宋歸止見他垂着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脣角擡了擡:“那小朋友可要好好補償我。”
蘇眠嗯嗯點頭,把最後一口雞蛋餅喫光,跑去漱口擦了嘴巴:“那今天可以讓宋先生多親兩口!”
宋歸止:……
他一時無言。
蘇眠見他猶豫,兇巴巴的瞪大眼:“宋先生是不是又不想親我!上次也是,親了一口就跑了!”
他一直記着呢。
“不是的。”宋歸止摁了摁鼻樑,見蘇眠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嘆了口氣:“接吻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上次已經是過界了。”
“過界就過界了。”蘇眠理直氣壯:“我就喜歡宋先生親我。”
之前覺得他比常人直白好懂,現在對這份直白卻有些喫不消,只能先哄他:“等以後真正戀愛了,都給你補上,怎麼樣?”
“那有利息,欠一個補兩個。”蘇眠豎起兩根手指。
宋歸止無奈:“你倒是會算。”
蘇眠驕傲地挺起胸。
這個事說好了,他又想起主線來,湊過來問:“宋先生知道昨天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嗎?警官說和之前的案子有幾分相似,是不是連環殺人案啊?”
“你對這個感興趣?”宋歸止眉頭一挑。
“畢竟是我發現的屍體。”蘇眠道:“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死掉,如果是無辜的人,那殺人的就太可恨了,必須要把他抓起來償命纔行!”
殺一個人就算了,連環殺人犯至少殺了兩個以上,一條命甚至都不夠還。
白髮少年瞪着眼睛,一臉的義憤填膺,宋歸止盯了他一會兒,才慢悠悠道:“我瞭解的也不算多。”
蘇眠期待地盯着他。
“如果是失血過多而死,最近確實出現了不少這種案子。”宋歸止說着,眸色微沉:“不過這個殺人手法並非近期出現的,早在幾年前便有,犯人對人體把控精準,可以連刺二十幾刀而不致命,使人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蘇眠睜大眼,倒吸一口氣:“虐殺?”
“他曾經下手的都是些罪有應得之人,而且一年裏犯案不多,只到了近期才失去控制,開始無差別殺人。”宋歸止平靜道:“這次大概也是如此。”
蘇眠敏銳地從他的語氣裏發現了什麼:“宋先生不喜歡他?”
“一個失敗品罷了。”宋歸止道:“沉迷於快/感的廢物。”
他素來和善,蘇眠第一次聽他用這麼重的詞彙形容一個人。
“看來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蘇眠點頭,又好奇問:“不過,聽宋先生的意思,他曾經也是隻殺有罪之人,爲什麼現在會失去控制?”
宋歸止看着他,嘴角又帶上幾分笑意:“之前讓你想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蘇眠:……
他陷入沉思。
昨天玩了一天,問題他都快忘了。
不過宋歸止這時候問他,肯定不是突然想起來,蘇眠仔細思考片刻,猜測道:“他失去控制是因爲不受約束,所以應該找一個約束的辦法。”
他說的很籠統,畢竟實在是不瞭解。
“總體是對的。”宋歸止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有什麼想法就大膽的說出來,我對小朋友是怎麼想的很感興趣。”
說完,他繼續道:“有些人起先確實是爲了懲罰罪有應得之人,可在一次次討伐中,沉迷於剝奪他人生命的快/感,最後只爲了尋求樂趣而殺人,如果沒有人控制他們,最後只會造成混亂。”
“剝奪生命是能帶來樂趣的嗎?”蘇眠不可思議。
“掌控同類會讓人產生自己無比強大的錯覺。”宋歸止簡短地道,語氣中含着幾分嘲諷:“尤其對於平日被看不起的人,嘗過一次滋味後就再也戒不掉了。”
蘇眠垂着眼:“因爲自認爲高人一等,所以可以隨意殺掉其他弱小的人。”
現實裏那個紅毛就是這樣,他完全不把別人的性命看在眼裏。
“你說的很對。”宋歸止道:“爲了避免這種心態,纔要有人控制大局。”
“可是控制大局的人不會失控嗎?”蘇眠皺起眉:“將所有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如果出了問題,豈不是全部毀了。”
宋歸止笑了笑:“你說得對,我最近也在思考解決辦法。”
蘇眠總覺得他笑容裏別有深意。
“走吧,出去消消食。”宋歸止換了話題:“今天天氣不錯,不要總待在屋子裏。”
“好啊。”蘇眠呼出一口氣,把剛纔沉重的話題拋之腦後,樂顛顛點頭:“我們去哪?”
“去外面的樹林裏。”宋歸止笑道:“雖然路難走些,但陽光照不到。”
那裏對蘇眠來說算故地重遊了,遊戲第一天便是從這裏穿過,還被人劃傷了脖子,後半段路都是宋歸止揹着他走的。
如今自己走一會兒,更覺得宋歸止厲害——這麼崎嶇的路,他自己走都得小心不要被絆倒,宋歸止那天揹着他卻像如履平地,都沒讓他覺得他顛簸。
蘇眠在裏面走了一段路就累了,瞅着周圍高大的樹木,小心思活絡起來:“我看那些小說,都會提一句鑽小樹林,我們這兒雖然大了點,但應該也算吧。”
他們本就手牽着手,這話一說,宋歸止的笑頓時危險起來,扣住他的手腕:“小朋友知道正經鑽小樹林要做什麼嗎?”
蘇眠天不怕地不怕地挺起胸膛:“反正宋先生連親親都不肯,鑽小樹林要做的事肯定也不會對我做。”
他說的倒是沒錯,宋歸止微微眯起眼,發現自己退步後,他膽子突然大了不少,之前明明調侃一句就紅到脖子上。
蘇眠見宋歸止沒聲了,還覺得自己反將一軍,正美滋滋往前走,忽的身子一輕,竟是被人環着腿彎抱了起來。
“宋先生!”他嚇得抱住宋歸止的肩膀,感覺自己視野一廣,而後竟是被人放在一個不高的枝丫上坐下了。
不知爲何,明明此時是俯視宋歸止,蘇眠卻有種危險感。他往後蹭了蹭,小狗警覺:“幹什麼?”
“我見你走累了,讓你歇一歇。”宋歸止笑得溫柔。
蘇眠確實累了,但總有些放心不下,狐疑地瞅他:“宋先生沒打什麼壞心思吧。”
宋歸止笑而不語,手卻藉着扶穩之名握住了他的腳踝,正好在腳鏈旁。
光潔如玉的小腿雪一樣白,儘管天天在外面曬着,還一副一曬就蔫吧的樣子,但這麼多天下來,毫無曬黑的跡象,配上純黑色的鏈子以及血紅的花,衝擊感更加明顯。
宋歸止垂眼看了片刻,就感覺蘇眠小心翼翼地往回抽腿,他擡頭朝蘇眠笑了笑:“這腳鏈確實很配小朋友。”
說着,他在瓷白的小腿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一串動作行雲流水,等蘇眠反應過來,他都親完了。
宋歸止氣定神閒地看着樹上的小朋友砰的一下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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