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1-16
楊依夢冷笑道：“對，你說得不錯，我是沒有證據證明你害人,但我今日就是要殺了你！”她微微一挑下巴，樣子囂張又刁蠻，儼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宋氏沒想到楊依夢會如此說，她開始時是不信的。可適才被一羣侍衛打了一通，她便有些怕了,真怕楊依夢會動手殺了她。
“你敢！我是宋家嫡女，父親是朝廷命官,又是現任定國公的母親！你要殺我，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此刻宋氏大吼大叫的樣子，在楊依夢的眼中就如一條瘋狗。楊依夢沒有立刻搭理她,而是翹起手指,悠然自得的欣賞起前兩日新塗上的蔻丹。
“這顏色委實漂亮。”以前她不喜歡弄這些東西，連胭脂水粉什麼的也很少用。也不知怎的，最近倒喜歡起這些東西來。若是顧煜還在,看到她精心打扮的模樣，會如何說？會不會誇她好看？
眼睛控制不住的溼潤,楊依夢趕緊仰起頭,努力眨眼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要散去適才那悲傷的神情。先皇死了,崇王死了，皇后也沒落下個什麼好下場。今日她必須懲治了宋氏爲顧煜報仇！
“來人！給我打,不用顧慮其他，打死了也是她罪有應得！”
幾名影衛立刻應是，兩人將宋氏摁倒,另一個便拿起一旁的板子，朝着宋氏的屁股就狠狠打去。
“啊！楊依夢、你個、啊……你個小賤人！你竟敢，竟敢這樣對我……我可是宋家嫡女，父親是朝廷命官，兒子是定國公……”
宋氏的咒罵聲不絕於耳，楊依夢嫌棄的皺了皺眉，煩躁擺了擺手，吩咐道：“來人，拿抹布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板子一下一下，楊依夢是鐵了心要打死宋氏。
“住手！都給我住手！”顧端良衝進了花廳，橫衝直撞就將那幾個打人的影衛推到一邊。跟在他身後的方氏和紅姨娘趕緊將渾身是血的宋氏扶起來，架着人就想往外邊逃。
凌風和御馳兩步並作一步，衝到門口，猶如兩堵牆一般擋住了宋氏的去路。
想逃，根本不存在！
“楊依夢！你在幹什麼！”被打的是自己的母親，饒是顧端良當楊依夢是心中的白月光，此刻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連五嬸嬸也不叫了，怒目圓瞪直接連名帶姓地叫她。
“幹什麼？當然是要打死她！”楊依夢絲毫不懼，說起話來橫的不行。
“你瘋了！你真是瘋了！我母親是宋家嫡女，我祖父是朝廷命官……”
“行了行了！我耳朵都要聽得起繭子了。”楊依夢頗爲嫌棄地道。
被打斷了話顧端良也沒有惱，他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淡淡開口道：“我勸你就此收手，不然祖母她回來了，定然不會放過你這歹毒的女人！”
顧端良並不知道宋氏都做了什麼，僅僅看到了楊依夢要打殺他的母親。現如今，楊依夢在他心目中慢慢變得和楊絮棠一般，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楊依夢突然站起身，怒吼道：“你說什麼！你把京城所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老太太？你什麼時候告訴她的？”
顧端良以爲她怕了，稍顯得意的哼道：“就前幾日，估摸今日就該進城了。怎麼，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放屁！若是母親她有個三長兩短，顧端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楊依夢惡狠狠罵道。
她一直瞞着顧老夫人想盡辦法將人留在老家，就是怕她知道顧煜身死。她那麼大歲數了，怎麼承受的住！
適才楊依夢那要喫人的氣勢，倒是讓顧端良嚇得不敢說話了。他就那麼愣愣的看着，良久都沒回過神兒來。
這時，聽門房的人來報，顧老夫人、四奶奶蔣氏還有顧冉月回府了。聽罷，楊依夢心中一個咯噔，現下也顧不上處置宋氏了，只給凌風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好生看住宋氏等人，隨後自己便領了一衆丫鬟婆子去大門口迎接。
楊依夢還沒走多遠，就看到顧老夫人進了二門。她淚眼婆娑的上去迎接，哽咽着喊了一聲：“母親！”
顧老夫人腳步虛浮，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以前還斑白的頭髮現在已經全白了。整個人臉色蠟黃，眼睛紅腫內里布滿了血絲，顯然是哭了又哭，估摸回京的路上哭了一路。
“好孩子，好孩子，讓你受苦了，讓你受苦了……”顧老夫人不停唸叨着，她失去了兒子失去了孫兒，楊依夢何嘗不是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同爲女人，顧老夫人怎能不心疼她。
婆媳兩個宛如母女，抱頭痛哭。還是於媽媽於心不忍，勸着兩人進了屋。
剛一進花廳，宋氏託着重傷的身子就撲到顧老夫人腳邊，悽慘哀嚎道：“母親，您可要爲媳婦做主啊！楊依夢她要謀殺長嫂！天子腳下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打殺功臣遺孀！”
楊依夢眼神一寒，如今顧老夫人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現下宋氏又提起早亡的顧勉，這不是成心往顧老夫人傷口上撒鹽麼！
顧老夫人被宋氏這樣子嚇了一跳，一聽是楊依夢讓人打的，這廂便更驚了，握着楊依夢的手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啞着聲音問道：“夢兒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楊依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扶着顧老夫人坐到太師椅上，隨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嚴肅且認真的道：“母親，有件事媳婦要說給您聽，還有四嫂和月姐兒，這件事和你們也有關。”
“當年大爺戰功赫赫，先皇忌憚他功高蓋主，所以便讓其副將王奪下毒害死了他。大爺一死，皇上便利用大嫂的自私自利，用爵位來誘惑她下毒毒殺四爺，和五爺。他如此做，就是爲了徹底擊垮顧家！”
“你說什麼！四爺他，他是被毒死的？不是病死的？”蔣氏驚駭問道。
楊依夢點點頭，又繼續道：“只是後來五爺看出了端倪，巧妙避開，這之後的身體纔會越來越好恢復如初。”
“顧煜是死在皇宮裏的，又不是我毒死的……”
“那你承認毒殺我夫君了？”
宋氏本來想要狡辯，誰知蔣氏抓了字眼兒懟了上來，一時間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一停頓便更讓蔣氏認爲，宋氏她認罪了。
“你個賤人！若不是你毒害我夫君，我和女兒的日子怎會如此艱難，都是你！都是你……”就算有五叔照顧，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蔣氏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朝着宋氏的臉就打了過去。打了還不解氣，另一隻手還使勁去薅她的頭髮。兩妯娌鬧得是雞飛狗跳，花廳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住手！住手！趕緊把人給我拉開！”顧老夫人怒斥道。
楊依夢看着顧老夫人，她現下的狀態還算不錯，沒有她預想的那般承受不住。
衆人將兩妯娌拉開，顧老夫人努力保持平靜，轉頭同楊依夢道：“繼續。”
楊依夢點點頭，又道：“大嫂，你還沒有想明白麼？”
“什麼？”宋氏皺眉恨恨問道。
楊依夢笑道：“若是大爺不死，顧端良長大成人，這爵位順理成章就是顧端良的。可皇上先殺了大爺，事後又用爵位做餌讓你毒害四爺和五爺，這樣的利用你還看不出來麼？”
聽了這番話，宋氏傻了，她攤坐在地身上的疼痛彷彿感覺不到，久久也沒回過神兒來。她賣了半輩子的命，以爲是費盡千辛萬苦爲兒子掙來的爵位，其實本就該屬於他的。
她真是蠢貨，被人賣了還在爲人家數錢。
顧端良也傻了，原來母親揹着他做了這麼多蠢事。他擡眼看着眼神冰冷的楊依夢，便知今日她是絕對不會鬆口，勢要殺了他母親。
一瞬間，他拼命思考如何化解，思來想去最終也只能擋在宋氏面前，雙膝跪地祈求楊依夢高擡貴手。
“五嬸，求您不要殺了我的母親。我們大房欠下的我會還，我給你當牛做馬，用一生來償還這一切。”
他說的如此真誠，換來的卻是楊依夢冷冰冰的一句。
“我不稀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休想讓我退後一步！”
顧端良是個大孝子，向來聽宋氏的話。讓他眼睜睜看着母親去死，他做不到！既然軟的不行，那她只能來硬的了。
“今日你若敢動我母親一根汗毛，我明日就跪殿前擊鼓鳴冤，我就不信陛下會置之不理！”如今懷王登基，陛下說的便是他。
楊依夢不屑冷笑：“好啊，你去啊。若陛下問起宋氏是如何死的，我便說逆王逼宮造反那日，外頭的官兵闖入府中殺人放火，宋氏是被亂刀砍死的。你說，陛下他會不會信？”
“今日這麼多雙眼睛看着，豈容你顛倒黑白！”顧端良說完，便看向身後的方氏和紅姨娘。那意思很明顯，這兩人就是他的人證。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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