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旗鼓相當
這一刻，除卻德妃和白翩翩，所有人都期待着白芊芊是這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
白芊芊忽然開口：“張御醫，重新診脈。”
“……好。”張御醫回神，立即給八皇子診脈。
他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喊出了殺豬聲：“八皇子沒事了！”
白芊芊終於吐了一口濁氣，收了銀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小宮女和小太監們看白芊芊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
甚至有人小聲驚呼出聲：“這村姑真是神醫啊！”
聞言，白翩翩恨不得當場抓花白芊芊的臉！
可惡！
這次皇上和德妃都知道，死村姑醫術了得了！
她該怎麼辦？
德妃似瞧出了她的不安，握緊了白翩翩的手，眸光慈愛而又堅定，安慰着：“別怕。”
白翩翩頓時安心了。
德妃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抹着淚，一臉心疼：“臣妾可憐的鴻佑！”
白翩翩幫德妃擦着眼角的淚，“德妃娘娘您別怪芊芊了，她一定不是故意將八皇子推下荷花池的。”
衆人眼神驟變，他們都差點忘了，八皇子是白芊芊推下去的，這個惡毒的女人！
“白瞎了這身醫術！”
“她心腸歹毒！”
……
隆泰帝消散的怒氣再次回籠：“你即使戴罪立功，也是犯錯在先，念你未釀成大錯，便降到五十板子。”
白芊芊即使跪着，脊背依舊筆直：“父皇，八皇子不是兒媳推下水的。”
隆泰帝銳利的眸光，帶着強大的上位者威壓，砸落在白芊芊的身上：“難道是老八故意陷害你？還是說這些宮女和太監一起污衊你？”
小太監和小宮女‘嘩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異口同聲：
“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白芊芊眸光澄澈，一臉坦蕩：“兒媳，也不敢欺君。”
她胸口的猩紅色的血污，刺眼而又醒目，悽慘而又狼狽，但她眼底竟然沒有半分淚意。
她給外祖母鍼灸時臉色也如此蒼白沉靜，隻字不提自己的委屈。
與記憶裏的白芊芊，簡直判若兩人！
司空淨塵眉頭微攏，眸色複雜，鬼使神差地開口：“父皇，不如讓她試試治好八皇弟的頑疾，便免了她的懲罰。”
隆泰帝聞言，漆黑的眸子劃過一抹光亮：“你若是治得好，朕便不追究你今日推老八下水之過。”
“兒媳，可以自證清白。”白芊芊眸光篤定。
隆泰帝盡收眼底，心下清明，面上不顯露半分：“如何自證清白？”
德妃眸底閃過一抹厲色，轉眸看向皇帝時，澄澈而溫柔：“皇上，小八既然無事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就不要再追究了。”
白芊芊回了一個笑容，心中諷刺，一個母親最關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兒子的安全？
“多謝母妃關心兒媳清白，只是母妃似乎忘了，八皇弟現在渾身還溼漉漉的，容易着涼。”
隆泰帝虎眸瞬時一怔，審視般地盯着德妃柔美無暇的臉。
再場的衆人都和白芊芊想到了一處去。
德妃僵了一瞬，恨不得撕碎了這該死的村姑！
“鴻佑無事，母妃一高興，什麼都忘了，多虧芊芊心細提醒。”
德妃說這話時，親暱地拉着白芊芊的手。
白芊芊不着痕跡地抽回手，一雙桃花眸盈滿了慚愧：“是芊芊眼皮子淺，不知母妃不是真心賞芊芊紅封和玉鐲，惹得母妃不痛快了，難怪會連累八皇子誤會，才鬧出了這麼多事。”
她一邊說着，手一邊伸進了袖兜裏，隨即掏出了掉色滴着水的紅封，沒眼色地塞進德妃的懷裏。
德妃垂眸看着紅色的水，在她雪白的錦緞上暈染開，嘴角的弧度僵了僵。
她後悔剛纔沒把她一併淹死，面上依舊笑得慈善：“芊芊，母妃沒不快，是老八那孩子誤會了。”
白芊芊繼續在袖兜裏翻找着，隨即驚慌失措地驚呼出聲：“母妃，玉鐲掉進荷花池裏了！”
她說這話時，將整個袖兜都翻了過來，眨着清澈無辜的眸子。
真正的玉鐲，早被她收進了樹屋裏。
德妃終於笑不出來了，眼底幾乎噴出了火：“那是本宮的陪嫁，江家的傳家之寶，你……”
衆人驚訝地看着德妃，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德妃生氣。
司空淨塵驚訝地看着母妃。
白芊芊笑得意味深長。
衆人驚詫的目光，讓她立即恢復了冷靜，彷彿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擠出了大氣柔善的神情：“……是母妃失態了。”
“母妃，芊芊來自鄉野，太委婉含蓄的話芊芊可能聽不懂，不過母妃不怪罪芊芊口無遮攔，說話太直接便好。”白芊芊似是侷促不安。
德妃的臉險些被氣綠了。
這個死村姑，竟然話裏話外都在說自己表裏不一，而她說的都是大實話！
她攥在袖子裏的手狠狠地刺入掌心、
好半晌，她才勉強地牽起了嘴角，笑意未達眼底：“母妃當然不會怪芊芊了，芊芊既然嫁給了淨塵，身爲豫王正妃，不懂的規矩，以後母妃慢慢教你。”
白芊芊心頭微緊，聽出了德妃言語裏警告的意味。
她似是沒有聽懂，眨着清澈的美眸，認真道：“瞧着母妃氣色不太好，芊芊不敢辛苦母妃。”
“瞧瞧，你剛還提醒母妃，鴻佑身上還溼着，怪母妃不關心他，這會兒卻同本宮聊上了。”德妃一句話，再次將矛頭引到了白芊芊的身上。
司空淨塵眉峯隆起，幽冷的眸光不耐：“白芊芊，就算你救回了八皇弟，若是他有個萬一，本王定讓你償命。”
白芊芊深吸一口氣，纔沒有爆粗口。
她自從穿越來，一天天竟償命了！
她和司空淨塵絕對八字相剋！
現在德妃是支走了，連帶着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德妃脣角挑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淨塵，既然鴻佑無事，芊芊推鴻佑下水的事，就別再怪她了。”
話落，她根本不給白芊芊辯解的機會，徑自轉移了話風：“皇上，這裏風大，不若讓淨塵揹着鴻佑先回靈犀宮。”
隆泰帝輕點下顎，鼻音哼道：“嗯。”
“翩翩，你幫淨塵一把，千萬別讓鴻佑着涼了。”德妃輕柔地拍了拍白翩翩的手背。
白翩翩臉頰緋紅，將披風矇住了八皇子的頭，柔聲道：“司空哥哥，走吧。”
司空淨塵繃緊的側顏看不出絲毫情緒，但特意放緩了步子，似遷就着白翩翩。
德妃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眸底異常溫柔，倚在隆泰帝懷中，似無意地感慨着：“哎，多般配的璧人呀！”
“嗯，芊芊這一身醫術，勉強配得上淨塵。”隆泰帝讚賞地看着白芊芊。
德妃嘴角的笑頓時一僵，順着隆泰帝的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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