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成事不足
“是蓮雪的錯，桌上還有豫王妃送姑奶奶的禮物，即使被桌角壓住了腳趾也該忍着。”
她輕顫着跪在了太后腳邊，話說得滴水不漏。
聞言，太后眉頭輕蹙，看向了白芊芊。
看似等她解釋，其實心底似信了梅蓮雪。
白芊芊看得分明，美眸清澈坦然：“這紅木桌子實在重，本王妃不是故意的。”
梅蓮雪手指在袖中繃緊，抿緊了脣。
這村姑竟然承認了！
她如此磊落，倒是不會惹人懷疑她了。
白芊芊腳尖輕擡，一盆比梅花還紅，葉片如鳳羽的盆栽落回了她的手中。
喧鬧的宴會陡然一靜！
太后和衆人的目光，全部被她手中的盆栽吸引！
衆人雖然認不出，但它似一隻栩栩如生的火鳳，似隨時要翱翔九天。
從未見過，絕無僅有！
梅蓮雪察覺到了空氣中的寂靜，詫異轉頭，隨即杏眸悠悠地瞪大。
“豫王妃，還真是身手敏捷。”
她仍不忘提醒衆人，這樣敏捷的身手，絕不可能出現無意壓她腳趾的疏漏。
許湯湯暗暗地鬆了口氣，滿眼崇拜，理所應當。
“以芊姐姐的身手，護得住鳳凰草很難嗎？”
她的芊姐姐，怎麼可以這麼颯？
她要彎了！
太后回神，將手中的玉盒，隨手遞給了李嬤嬤。
她隨即起身，接過了白芊芊手中的盆栽。
“大孫媳婦不僅有心，還真是驚才絕豔，總能給哀家驚喜。”
難怪能得皇兒、書協、九州的許湯湯看重。
梅蓮雪手指攥緊，又不着痕跡：“豫王妃，爲了給姑奶奶這份驚喜，特地用這麼普通的木箱子，倒真是驚豔了。”
這句話看似誇讚，卻暗示白芊芊別有用心。
梅蓮琵聞言，似頓時找回了場子，嘲笑出聲。
“長姐，豫王妃在鄉野長大，暴殄天物有什麼奇怪？上次她不是還用破木匣子裝什麼近千年的人蔘和近千年的藥材麼？”
白芊芊本來也沒想解釋，卻沒想到敵方的豬隊友這麼給力。
一句話，便轉移了梅蓮雪的話，還將重點轉移了。
許湯湯更給力，迅速接上了話茬：“無知又愚蠢真是可怕！”
梅蓮琵立即惱怒：“你是什麼東西，這裏何時輪到……”
梅蓮雪立即呵斥：“閉嘴！”
衆目睽睽之下揭穿許湯湯的身份，豈不是讓白芊芊更得意？
她這個妹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許湯湯雙手環胸，看白癡一般地掃了一眼梅蓮琵。
“芊姐姐那些近千年的藥材可都還是活着的，自然是用透氣性好的木匣子裝着，只有蠢貨才自以爲是地用了就價值連城的匣子，裏面的東西就真的價值連城了。”
一句話，再次驚得衆人下巴差點脫臼。
近千年，活着的人蔘！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太后臉上劃過一抹遺憾，難以自信：“竟……都是活的？”
若是都養起來也是祥瑞啊！
白芊芊看懂了太后的心思，和離還要靠太后，自然不會錯過加深感情的機會。
“皇祖母，祥瑞孫媳婦可以再爲您尋來，什麼也比不得您老身體重要。”
聞言，太后目光中的慈愛多了幾分真切。
她將手中的鳳凰草放在桌子上，伸手握住了白芊芊的手。
“爲了給哀家治病，你不惜不顧名聲斂財，着實委屈你了。”
這一次，她是真心爲大孫媳婦解釋正名呢！
白芊芊榮寵不驚：“與皇祖母的身體比，那些虛名都不重要。”
衆人聽出太后維護之意，紛紛附和着拍馬屁。
“謠言果然不可信，豫王妃真是孝順！”
“臣婦真是羨慕太后老佛爺，有這麼好的孫媳婦！”
……
太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緊緊地攥着白芊芊的手。
“今天，你就坐在哀家旁邊一起用膳。”
話落，她又看了一眼許湯湯，和藹可親：“你也來。”
許湯湯點了點頭，坐在了白芊芊身側。
梅蓮琵見了，剛要張嘴譏諷，便被梅蓮雪狠狠地掐了一把。
原以爲小妹會是一把鋒利的刀。
結果這蠢貨，是一把敵我不分的雙刃劍！
梅蓮琵不解，但迎上長姐似能喫人的目光，終於閉上了嘴巴。
二人剛退下，太后便看向了被衆人簇擁着的白翩翩。
她和藹：“翩翩，坐哀家右邊。”
左尊，白芊芊與白翩翩高低立見。
一衆官婦、貴女面上不顯，但也各有心思地掂量開了。
雖說都想搭上九州，但是他們畢竟在大夏，心裏還是要衡量一二。
白翩翩蹁躚上前，得體笑着屈膝謝恩：“謝太后恩裳。”
白芊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翩翩。
隨着白翩翩的靠近，儘管極淡若有似無，但她一下就認出了藏紅花的味道。
白翩翩迎上她看穿一切的眸子，心頭猛然收緊。
這一雙桃花眼，與月如風該死的相似，那句不要招惹白芊芊的警告猶在耳邊！
但分明是這死村姑，奪了祖父、又奪了司空哥哥、江老太太、葉老、皇上、太后……所有人對她的寵愛！
這些原本都該屬於她一個，萬丈光芒的人也該是自己！
賞梅宴在白翩翩自怨自艾中開席了。
許湯湯只吃了幾口，便悻悻地放下了筷子。
太后瞧見了，慈愛地看着許湯湯：“不和胃口？”
許湯湯原本想說御廚的手藝，和芊姐姐比起來差遠了。
但她餘光瞥見，下首席位上的梅蓮雪，立即點了點頭。
她俏皮地壓低了音量：“我想喫土匪豬肝、紅燒大腸、蜜烤脆豬皮……”
太后眼角微抽，臉色不是很好，但礙於她的身份，還是看了一眼李嬤嬤。
李嬤嬤心領神會，立即下去吩咐。
許湯湯順勢提醒：“兩份，梅大姑娘十分愛喫，之前她在豫王府用午膳，可是讚不絕口呢。”
白芊芊瞭然地翹起了嘴角。
許湯湯還真是調皮。
才一刻鐘，御廚便將許湯湯報的幾道菜做好了。
宮人端着托盤，一份擺在了許湯湯麪前，另一份送到了梅蓮雪桌上。
梅蓮雪遠遠瞧見那肉色、形狀，臉上的血色便開始寸寸褪去。
她強壓下翻江倒海的胃部，放下筷子抿緊了脣。
偏她身側的梅蓮琵是個沒眼色的，得意地瞥了一眼白芊芊。
“就算有人搶了長姐的位置，太后姑奶奶心裏也是記掛着長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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