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首發晉江
只有劇情解鎖度上來了纔有機會利用新信息打破僵局,楚歇很清楚這一點,可如今手中鋒利的刀劍抵在那人胸口,卻不知爲何沒辦法一刀刺下。
他打開了系統,再次確認:“只要刺殺江晏遲,這個劇情就算走完了,對不對。”
系統花了幾秒鐘搞清楚了狀況,立刻化身尖叫雞:“宿主牛逼!快啊,快給一刀啊!嗚嗚嗚,宿主加油!”
“不真的殺了他也可以對吧。”
“當然是啊,山林刺殺本來就沒有真的殺死他,他可是主角啊怎麼能被殺,只是受傷而已!”
楚歇關了系統,下定了決心。
尖銳的刀尖再次抵着他的胸口,劃破了最外層薄薄的錦帛。
可他的手莫名其妙發起抖來。
楚歇看着自己的右手,眼中閃過一縷疑惑,似乎不明白它怎麼都抖得這麼厲害。
用左手強行壓住右手的顫慄。
將匕首高高擡起。
江晏遲睡得很沉。
閃動的燭火映着他高挺的鼻樑,長長的睫羽平之下眼睛和地闔起,蓋住那時而透亮時而陰沉的眸子。
等,等一下。
楚歇莫名地又心慌一瞬,從這個角度扎進去應該不會死了吧。要不,要不扎腹部……腹部有胃,不行,那就再往下……胰臟破裂的話必死無疑吧……
那,那……
右手莫名地抖得更厲害了。
深深吸一口氣。
沒關係,江晏遲是主角,他不會死的。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再沒旁的辦法了……我,我……”
腦中盤旋的話竟不經思考地脫口而出,意識到他根本聽不見,楚歇鬆了口氣,繼續喃喃着餘下的話,也不知是要說誰聽,“誰叫你一直……一直壞我的事。放我走的話,誰也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刀猛地刺下,卻又在半空中猛地滯住。
好像。
哪裏很奇怪。
楚歇往臉上一摸,竟然摸到一片澀澀的溼意。
奇怪,哭什麼。
卻又不免斟酌了一會兒,最終將刀抵在他側腰,那裏沒有臟器,也不會劈裂骨頭。江晏遲常年習武,這點傷斷不會要了他的命。
他要解鎖劇情,可以的話,只想早點死去。
他要……回去救下小音。
江晏遲,你莫要恨我。
是你非得來糾纏我,是你非得打亂我的步調,是你非得一次又一次,打攪我走劇情。
江景諳那一次也是,那一箭你讓我射出去,我如今就不必捅你這一刀。
此事你怨不得我。
是你多管閒事,是你自以爲是。
楚歇眉頭卻不自覺皺起。
“宿主,你怎麼了?”系統見他停滯許久,弱弱地問,“情緒波動不大啊,也沒有共情,宿主,咱們……不走這個劇情了嗎。”
“走,當然走!”楚歇手心沁出了汗,總覺得有些握不住刀柄。
“宿主,你……你哭了嗎。”
“嗯?”
楚歇一低頭,發覺身下的被褥上洇着兩點深色。乃至江晏遲的手背上,都沾着一點潮溼。
再摸了一下臉上,怔怔搖頭,“沒有……吧。”
……系統沉默。
“宿主,你是不是不想傷害他。”
“不想又如何。”楚歇沒有否認,可話也說的雲淡風輕,極其理智,“眼下是別無他法,這是除了我死之外最後一個劇情,我必須走了才能徹底解開許純牧的身上的殺機。雖然他是無辜的,但是……”
系統似乎有些猜想。
“宿主不想殺他,只是因爲他無辜?”
“嗯。他還小,按理說……”
“可這世界上的人,哪個對於宿主來說,不是無辜的。都不是您恨的啊。那些都是楚歇要殺的……您動手的時候也沒哭……”
“他們都死有餘辜。”
系統有些懵,“可是江晏遲做的事情,挨這一刀也不爲過吧。他哪裏就是什麼好人了。”
系統只是個沒有感情的。它這樣連番地問讓楚歇覺得心煩。
但關注宿主的心理狀態是系統的職責之一。
但他知道系統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他剛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系統就警告過他,不要對人物產生過多情感。很多宿主的任務失敗原因都是太過情緒化。
因爲任務者和原主都是會有一定的匹配程度的。
系統好像跟他說過,他和原主的匹配度奇高。所以前一年一直在不停提醒他不要對身邊人事物付出太多情緒。
可後來,系統發現自己多慮了。
楚歇好像對原主根本沒有什麼代入感,不會爲任何人停留。
但是眼下,他卻好似真的猶豫了。
宿主?
你曾說過我和原主匹配度高,這個匹配度是根據什麼來的。楚歇忽然問道。
額,就是經歷,心態,信念,理想,性格,智力,相貌……諸如此類的非常多的評判標準綜合出的數據……
這都什麼玩意兒。
他和原主不管是經歷,還是性格,還有什麼鬼的理想什麼的,根本就一點也沒有交集吧。
您和楚歇的匹配度,是十分罕見的85%。真高,一般能有50%就很不錯了……您要不要看一下分類數據……
看!
嗯?宿主以前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的呀。
系統調出數據,咦了一聲,驚呼道。
除了性格匹配度很低,外貌,智力,經歷……其它數據都奇高!
外貌契合度高,大概也是因爲他在現世長了一張傳統意義上十分貌美的臉。
智力……原主看似很蠢,急功近利自取滅亡,卻也是因爲他被仇恨矇蔽,根本沒想好好活着——所以,智力相近也是有可能。
可是信念,和經歷怎麼回事。
宿主,根據我們這邊的數據。系統補充道,您和楚歇有一項的匹配度是100%。
是什麼。
執念。
執念。我有執念嗎。
我能好好地把任務做到現在,靠的就是我沒有任何執念,能屈能伸,隨機應變。
宿主,這劇情,我們到底還走不走啊。
楚歇沉默太久,宿主旁敲側擊地催促道:您說,江晏遲明天真的會殺了許純牧嗎。
楚歇說不準。
他根本預判不了江晏遲的行爲。
那……要不,還是走吧。系統再次試探性地問。
他被這麼一打斷,反而好像更沒有心情將這一刀刺下去。
不,不走了。
楚歇將刀收了起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心底一根崩了很久的弦忽然鬆了似的。
竟然有點暢快。
宿主……
我再想辦法,把許純牧送出上京城就行了。我早就說了,這種劇情,不走也可以。
楚歇收起小刀,卻再沒有一點睡意。
冷風吹來有些冷,他想下塌,卻感覺被什麼拌了一腳,一下栽在牀上,到手抻着牀邊低呼了聲。
下意識地竟怕驚動小皇帝。
朝着那頭看了眼。
又想着算了。
捻起被子,再躺了回去。
就躺在江晏遲身邊。
明明早已有了更親密的行爲,可楚歇始終不習慣睡在他的身旁。
被窩裏比想象中溫暖很多,他平躺着,身旁的那人倏然翻了個身,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圈住他的腰。
楚歇愣了下,聽到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撲在耳畔和鬢角。
這時候在心裏忽地想,江晏遲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和自己同牀共枕的人會在深夜裏爬起來要給他一刀。
也不知道自己方纔如何遊離於生死之間。
他甚至在無意識的睡夢中,還是對自己這樣依賴,信任。
他心口煩躁不安,輾轉難眠起來。
始終睡不着,於是轉過身去,背對着那人。
本就沒有睡意,可身後的人卻不知做了什麼夢,越抱越緊,他感到後背處像是一團爐火似地貼了上來。
楚歇心煩意亂,一腳踹在那人的膝蓋骨。大概是有些疼,那人又被踢老實了些。
他又開始琢磨眼下到底怎麼樣才能將許純牧送出去。
就這樣僵持許久,最終因身子體力不支,終於在一片靜謐中生出一點睏意。
卻不知燭火幽微裏,身後那人卻緩緩睜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
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的頭頂處。
目光下移,看着那細長白皙的脖頸,猶似飲鴆止渴,眼光明暗交錯。
那雙搭在腰間的手往上,伸進那人衣領摸索着。
楚歇那一點睡意頃刻沒了。
江晏遲醒了。
那藥效這麼快就過了?
楚歇做賊心虛似地,閉上眼裝作睡着的樣子。可那隻手在身上四處作亂,讓他根本忍不住。
將脖子一扭。
你……
刀呢。
江晏遲湊了過來,又上下游走一通,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摸過,才問:藏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短啊啊啊啊啊抱歉久等了
後面大結局前還會有一個高虐的劇情。
等完結了不知道能不能改回原名《病美人想早點去世》。這個纔是我喜歡的書名,也比較契合我寫的內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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