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紀允禮再次握筆
至於他爲何不等事情辦成再提,一個是他不想等,還有一個就是現在提比之後提出來好,因爲這樣會讓於鶴鬆踏實,也會更盡力。
“大人也知道我中了毒,解毒需要一些藥材鎮上沒有,大人人脈廣,我想請大人幫着尋一尋,若是大人能幫忙尋到,草民感激不盡。”
一聽是這件事,於鶴鬆不僅鬆了一口氣還特別踏實,這完全不是什麼大事,對於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重點是他以後也不用惦記着紀允禮會提什麼不得了的要求,畢竟他一個爲官者,說話總不能光說不兌現。
而這事還有另一個好處,若是這紀允禮就此好了,以後肯定還要參加科舉,這要是以後出息了,不得記着他這尋藥恩德,而就紀允禮這腦子,以後肯定有前途。
“原來是這小事,好說,你把藥材名字告訴本官,本官肯定全力替你找,就算暫時找不到,以後要是碰上也給你留意着。”
這恩呀不管用不用得上,還是得往長遠拉。
“真的是多謝大人,具體是什麼藥材還得問我夫人。”紀允禮不是不知道,陸月都跟他說過了,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因爲該說的都說完了,給雙方一個結束話語的臺階。
“那我們這便去尋你夫人。”一聽紀允禮的話,於鶴鬆很愉悅地藉着臺階就下,就像紀允禮想的一樣,總歸該說的都說了,也沒什麼要說的了,還是快些去佈置辦事的好。
“多謝大人。”道着謝,紀允禮站起了身。
馮向成一直守在門外,於鶴鬆一出來就吩咐道:“去取筆墨。”
屋內的話,馮向成自然是聽在了耳朵裏,一聽吩咐,立刻轉身就去尋筆墨去了。
於鶴鬆則同紀允禮一起來到了陸月所在的屋子裏。
陸月正在喝茶喫點心,別說,味道還不錯。
聽到聲響轉首看過去的時候,陸月一塊糕點剛塞進嘴裏,嘴巴鼓鼓的,一動一動像極了小松鼠。
嘴裏塞着東西一時間也咽不下去,看見來人,陸月只能連忙起身對着對方作揖行禮。
雖然是學習的紀允禮的,但是那動作真的是一模一樣,標準至極,若不是穿着女兒裝,說是一個翩翩君子也不是不行。
“大人,內人失態了。”紀允禮連忙站去了陸月身側,對着於鶴鬆行禮表示歉意。
“無妨無妨,不用那般多禮。”於鶴鬆揮了揮手一點兒都不在意。
見此,紀允禮收了禮節,然後拎着桌上的杯盞倒了一杯茶遞給了陸月,“喝點茶。”
陸月吞嚥了一下,然後接過來茶喝了起來。
瞧見陸月喝完了茶,紀允禮接過杯子放了回去。
就在這時,去拿筆墨的馮向成回來了,直接就着空着的桌子就擺起了筆墨紙硯。
這看得陸月滿眼疑惑。
“阿月,大人說要幫我尋藥,你把不好尋的那幾樣告訴大人,他幫我們尋。”
這個突然又意外的消息就這麼砸向了陸月,砸得她就那麼錯愕地瞪圓了眼睛。
於鶴鬆有事尋紀允禮她還能勉強理解,但這談了一些時候話,出來連藥材都幫忙尋了,這是做了什麼?
紀允禮伸手握住了陸月的手,捏了捏,“阿月?”
陸月瞬間回神,沒多問,乖巧地應了一聲,“好。”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馮向成那邊已經擺好了筆墨紙硯,更是下意識就握着筆遞給了紀允禮,寫字這種東西就該紀允禮這樣的文人來。
只是遞完之後纔想起來紀允禮病了許久,他這般着實失禮了。
剛要縮回來,卻是被紀允禮握住,“多謝馮頭領。”
紀允禮的這一聲謝可謂是及時蓋住了馮向成的失禮,馮向成對着紀允禮感激一笑,“小紀秀才客氣了。”
紀允禮沒說話,而是握住筆站在了鋪好的紙張前。
握筆的那一刻,紀允禮所想是不讓馮向成難堪,然此時此刻,面對要沾墨落筆的紙張,紀允禮的手顫了,那是一種控制不住的顫意,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意。
是激動?是喜悅?還是始終空落之處終得圓滿?
就在這時,他另一隻空落的手被一股柔軟的觸感給包裹,下意識回眸,眸光就那麼碰撞上了陸月的眸光,什麼都沒有,就只是平平淡淡的眸光,然就只是那麼看向了她,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動就那麼不自覺平定了下來。
“半邊蓮。”陸月就那麼看着紀允禮開了口。
紀允禮定定看了陸月片刻,後轉眸看向了紙張,緊了緊握着筆的力道,後毅然沾墨揮下。
有些東西真的是早已經刻進了骨髓裏,哪怕足足一年沒有握筆,此刻揮灑卻依舊猶如從前那般筆走游龍。
筆尖掃過,半邊蓮三個字就那麼呈現在了宣紙之上。
前一刻還平平無奇的一張宣紙,因爲這三個字的存在,瞬間便成了一個耀眼的存在。
這是陸月第一次見紀允禮寫字,無論是寫字的他,還是他寫出來的字,都好似裹着這天下最耀眼的光,一眼就驚豔。
“好字。”一側看着的於鶴鬆忍不住直接讚歎出聲,是真的好字,光是那麼看着就覺得好,完全不用去想它是爲什麼好,就是一個字,好。
看着自己寫出來的字,此刻的紀允禮是有些懵然的,或者說是有一種不真實感,此刻於鶴鬆這一聲讓紀允禮從中醒神,讓他徹底相信時隔一年後他終於又可以重新握筆了,是真的握住了筆寫出了字,而不是黃粱一夢。
“大人謬讚,當不得大人這般誇獎。”壓下心底的洶涌澎湃,紀允禮謙虛道。
“不不不,是真的好,也難得早些年柳老見我就誇你。”
這柳老不是別人,正是櫻落書院的院長柳興昌,一個年長的學者,正是因爲櫻落書院的坐落,讓櫻落鎮成了周邊幾個鎮子的佼佼者,作爲這裏的父母官,於鶴鬆受益良多,也因此與這柳老也關係匪淺,這也纔有了於鶴鬆與紀允禮之後的相交。
“柳老要是知道你能重新握筆了,真的會很開心。”一想到柳老,於鶴鬆忍不住感嘆,言語間滿是敬意。
曾經師長對自己有多大的期望,病倒後的紀允禮就有多不敢見甚至提到柳興昌,然此時此刻,他終於可以不再退怯,“等會兒就去見師長。”
“應該的,應該的。”
說到這,於鶴鬆沒再說話,紀允禮亦是,他再次看向了陸月。
陸月收到信號,再次開口,“黃花龍牙。”
接下來,陸月沒再停頓,瞧着紀允禮一寫好,便繼續報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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