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別兇我
陸月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剛剛好聽到雞鳴聲,喔喔喔,喔喔喔,一聲接一聲,即便她已經醒了,也依舊覺得很吵。
下意識動了一下子身子,然這一動,猝不及防的尖銳刺痛感從腰背處直襲頭頂,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一股力道貼上了她的後腰肢,不輕不重的力度按揉着,瞬間便緩解了她腰部傳來的刺痛感。
也是這會兒陸月纔想起了自己昨兒個擊殺野豬把自己給摔了,然後墊傷了腰。
這就不得不說她倒黴了,哪怕再偏點兒,這傷都得不用受。
“好些沒?”揉了一會兒,瞧着陸月不動又不作聲,紀允禮輕聲詢問出聲。
這一聲問得陸月瞬間回神,“嗯,好些了。”說着,又試着動了動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都是一個姿勢睡覺的,只覺得整個身子僵硬得很。
每天早上都從紀允禮懷裏醒過來,陸月都已經習慣了,因此她此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盡顧着動身子,緩解僵硬了。
但對此刻的紀允禮來說,卻是從未有過的煎熬。
不爲別的,就爲此刻陸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卻是整個人都貼在他的懷裏上下蹭動……
動了一會兒,陸月整個人舒坦了,這才伸手去摸紀允禮的脈。
每日醒來以及入睡前給紀允禮把脈,這早已經是慣例。
猝不及防的搭脈就這麼讓努力剋制的紀允禮暴露了。
入手的僵硬以及過於快頻率的脈搏讓陸月一下子蹙了眉,卻偏偏脈象是正常的,“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來不及掩蓋的紀允禮速度極快的反手握住了陸月搭在他脈搏上的手,努力平復呼吸,“我沒有不舒服。”
“沒有嗎?可你這脈搏跳動頻率不對,我再摸摸。”疑惑着,陸月當即就要掙脫紀允禮的桎梏再次去摸脈。
“阿月,我們算算昨日的賬。”逃避不及的紀允禮速度用話題來轉移,還得是那種一下子就能轉移的話題。
一個賬字成功的讓陸月停止了要摸脈的動作,不止如此,還有幾分要縮起來的架勢,“什……什麼賬……”
這是一下子就心虛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見成功轉移了陸月的思緒,紀允禮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正式了起來,因爲這話題不是隻爲了轉移思緒而存在,是真的要說的。
若不是昨日她累得睡着了,昨日就該說了。
“爲何瞞我?”
“什麼?”
“受傷的事。”
“……”
“若不是我強硬,你是不是打算一個人默默承受着?你可還記得我是你夫君?若我學你這般,你當如何?”
一連三問,真的是句句皆是靈魂拷問,問得陸月都要將自己縮成鵪鶉了,別說貼着紀允禮,那都是恨不能離紀允禮十萬八千里之遠。
紀允禮卻是一個用力將人拉回懷裏,“阿月。”
低沉的聲音配着暗沉的眸色,陸月只覺得滿滿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讓她想縮起來縮起來再縮起來。
然後就真的一頭扎進了紀允禮的懷裏,做不了遠離他的鵪鶉就做躲在他懷裏的鵪鶉,總之就是不要正面對上。
陸月這一下子弄得紀允禮一愣,竟是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把人扒拉出來繼續逼她迴應,還是就這麼任由她鵪鶉一般縮在他懷裏避而不答。
“我不是有意不告訴你,我不想讓你擔心,你別兇我。”
就在紀允禮猶豫要如何的時候,陸月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從他的懷裏傳了出來,這一聲聽得紀允禮一愣,緊接着一顆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他哪裏捨得兇她,他只是……
“沒有兇你。”紀允禮將聲音放軟到了極致。
聽得這軟軟的一句,陸月微微擡眸試探性地看向紀允禮。
見躲起來的貓兒伸出了頭,紀允禮再加一把力,“沒有兇你,是擔心你。”
這一句加上那滿眼的柔光,終於讓陸月徹底擡起了頭,不止如此,還一下子氣焰漲得極高,滿眼控訴,“你兇的,剛剛兇我,昨天也兇我,很兇很兇。”
“……”
又慫又兇大概就是此刻陸月的模樣,跟那炸毛的貓真的是一個模樣,紀允禮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我錯了,我不該兇你,那你答應我,以後有事都告訴我可以嗎?不許再像昨日那般瞞我,你不說,我更擔心。”沉默了片刻,紀允禮誘哄着開了口。
是他錯了,他家的小慫貓膽子小脾氣大,得順毛摸。
果然,這般一順毛摸,陸月整個人看上去一下子就溫順多了。
“答應我好不好?以後不要瞞我,有事都告訴我。”紀允禮乘勝追擊。
陸月蜷了蜷手指,抿了抿嘴,提出了要求,“你不能兇我。”
“好,不兇你,你只要告訴我,都不兇你。”
“做錯了也不兇?”
“不兇。”
陸月定定看了紀允禮好一會兒,確定他滿眼真誠,最後溫順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她還是信他的,他答應了肯定會做到。
得到了應承,紀允禮也算鬆了一口氣,小妻子雖然膽子小脾氣大,但是一向說話算話,能答應就行。
“這次的事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她也不是做錯不認的人。
她其實知道,知道自己昨日魯莽了,本來她以爲他們人多,她又準備充足地備了藥,應該問題不大。
然無論是她抱着俏俏撞入灌木叢,還是在野豬就要踩上二叔的時候鏟子紮在了野豬身上,這兩件事不管哪一件慢了一步,都是悲劇,便是現在想起來也心悸。
想到這,陸月整個人就蔫了下去。
“好在大家都好好的,我下次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紀允禮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的事,陸月就自己說了,不由得再次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心疼她的自責,“沒事,都過去了,大家都還好好的,突發的狀況,也不是你能預料的。”
“不是的,是我考慮不周。我本來以爲有藥就行,卻忽略了不是所有的威脅都站在那乖乖不動讓我下藥的,我缺一份速度,這一點我沒考慮到,你說我弄個暗器怎麼樣?比如袖箭之類的,抹上藥,如何?”
前一刻還在心疼陸月的紀允禮這一刻直接抑鬱了,他以爲她是真的要乖乖不去做危險的事了,沒想到竟是……
“阿月,我有俸祿。”紀允禮滿心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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