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俏俏像誰
“禮哥兒,不是我說你,那大伯是你大伯,二伯就不是你二伯了嗎?你要給東西,要麼都給,要麼都不給,你給大房不給二房,你這不是存心挑撥你大伯二伯兄弟關係?”
聽着王紅燕罵了半晌二兒子,吳秀華這心裏早就不得勁了。
然對於吳秀華這長輩姿態的指責,紀允禮只有一句,“祖母當真是年紀大了,完全忘了昨兒個晚上發生了什麼。”
說了這一句,紀允禮也不搭理吳秀華,而是看向了紀德貴,並打開了手裏的盒子遞了上去,“這是孫兒在外看到的一套筆墨,想着祖父會喜歡便帶了回來。”
紀德貴聽了半晌王紅燕的指桑罵槐難道不惱嗎?自然也是惱的,只是沒說,而是讓吳秀華做了嘴替。
照理說這會兒紀允禮給他東西他該直接冷臉拒絕,但看着那躺在盒子裏的筆墨,他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爲那是他想了一輩子的東西。
沉默了片刻,終究是心底的慾望蓋過了一切伸手接過,“費心了。”
紀德貴這一接,吳秀華差點氣厥過去,她前面還在訓斥,後面老頭子就接了紀允禮的孝敬,這叫什麼?
另外,一個屋子就三個人,紀珍珠給了,紀德貴給了,就不給她又是什麼意思?
“孫兒還要去鎮上拜見老師,先告辭。”紀德貴一接過東西,紀允禮這邊立刻就提出了告辭,而內容是拜見老師,這便是紀德貴也挑不出什麼錯,不過沒忘問一句,“考試如何?”
“能寫的都寫了。”紀允禮沒回答具體,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擡手作揖行禮,緊接着轉身便走。
禮節該到位的都到了位,但哪哪都透漏着冷漠。
紀德貴介於手裏還捧着裝着筆墨的箱子沒做聲,吳秀華卻是完全憋不住。
“真是出去一趟能耐了,當真是忘了自己當初躺在榻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時候是誰給予照料的了,真真是養出了一條白眼狼。待過幾年我下去找老三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怎麼養出了這麼個東西……”
吳秀華就差指名道姓的責罵紀允禮字字聽在耳朵裏,除了眸色越發冷凜之外,再無其他。
而紀德貴竟是連一句阻止都沒有。
隔壁門前,馬車已經準備好,紀允禮來到門前就兀自上了馬車。
馬車內陸月的表情與他一般冷漠,紀歡歡還不太懂事,紀俏俏則一臉憤憤不平,“祖母就是偏心,從小到大,不管大哥做了什麼都責備大哥,不好的責備,好的也責備,還責備得更兇,有時候我真懷疑大哥是不是她親孫子。”
有些話說者無意,聽者卻是入了耳。
陸月和紀允禮不由得一對眼,也就是一對眼隨即又默契地移開了眸光。
“說幾句而已,不打緊,好好想想等會兒去了鎮上要去哪,大哥帶你們去玩。”
“對,剛剛不是還跟我說要去看那雜耍,到了鎮上就去。”陸月也幫着轉移話題,沒得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的道理。
在陸月和紀允禮的聯合下,紀俏俏很快就被轉移了心思,紀歡歡便更不提了。
離年關不過十餘日,這個時候是鎮上最熱鬧的時候。
馬車的速度又快,趕到鎮上的時候,剛剛好是集市最熱鬧的時候,當真是人山人海。
滿大街的人,有買有賣。
這裏的熱鬧與藍州城的熱鬧不同,裏面帶着滿滿的鄉土氣息,那是家鄉的味道。
紀允禮按照姚春花的交代,給家裏添置了一點年貨,特別是米麪方面,隨後帶着兩個妹妹去看了雜耍,瞧着離午時不遠了,紀允禮領着一衆人便朝着書院而去。
這個時候櫻落書院也放假了,偌大的書院冷清的很。
這裏紀俏俏也不是第一次來,不過上一次來的時候還很小,紀歡歡就更不要提了,完全就沒記憶。
“哇,好大,好好看,這就是大哥以前上學的地方嗎?”紀歡歡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是的呢,大哥可優秀了,那會兒總是第一,每次都可以得到好多獎勵,然後我們就富裕了。”對這個紀俏俏記憶再深不過了。
“哇,大哥好厲害。”
“那當然,我跟你說……”紀俏俏憑着自己零星的記憶,可勁的在紀歡歡跟前誇着紀允禮。
紀歡歡聽得滿眼崇拜。
陸月則是找到了揶揄紀允禮的機會,“俏俏這麼誇你,你都不知道謙虛臉紅的嗎?”
“我也想,可都是事實。”
“……”她有點想打人。
“允禮少爺,少夫人。”就在這時,柳泰和高興的聲音響了起來。
衆人一個擡頭的功夫,便瞧着前一刻還有些距離的柳泰和下一刻就到了跟前。
紀歡歡直接驚呼出聲,“哇,好厲害的叔叔。”
這一聲立刻就將柳泰和的眸光吸引了過去,一瞧見那跟紀允禮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立刻就認出了人,“兩位小小姐。”
沒被人這麼稱呼過的紀俏俏和紀歡歡直接聽得一愣。
“喊泰和叔。”紀允禮在這時開了口。
紀俏俏和紀歡歡立刻乖乖喊了一聲泰和叔。
聽得柳泰和那叫一個眉開眼笑,隨後在領着衆人去往柳興昌院子的一路上嘴就沒合攏過。
聽到了聲響,屋子裏前一刻還翹首以盼的柳興昌,這一刻直接板起了臉。
“哼,這個點來,可沒飯給你喫。”
大概是柳興昌的樣子有點兇,本來還歡聲笑語的兩姐妹嚇得立刻禁住了聲。
而柳興昌也才慢幾步看到兩人,特別是在看到已經有些長開的紀俏俏的時候,直接失了神。
那是紀允禮第三次看見柳興昌失態,第一次是初見他的時候,第二次是見到倒下的他的時候,這是第三次,比第一次見他更爲失態。
那個時候他年少沒有太明白這個眼神,但現在……
“老師。”紀允禮看在眼底落在了心裏,隨後做不見的擡手作揖行禮。
這一聲將柳興昌喊回了神,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似想要掩飾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掩飾,難得的有幾分窘迫無措。
“老爺,既然允禮少爺來了,那老奴就讓人上飯菜了,允禮少爺,隔壁屋子裏有打好的水,你帶衆人去洗一洗,我這就讓人去上飯菜。”
說着,柳泰和就招呼着衆人去隔壁,自己則去招呼人上飯菜,而柳興昌難得沒說什麼。
飯菜喫得很豐盛也很熱鬧,柳泰和一直調節着氣氛。
紀俏俏和紀歡歡只覺得喫得好好又好飽,直接喫撐了。
以至於喫完後,陸月說帶兩個孩子出去轉轉,消消食,柳泰和說幫忙帶路,這般屋內便只剩下師生兩人。
紀允禮將憋了一頓飯的話就那麼直白的問出口,“俏俏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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