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大舅哥
事態緊急,這一次紀允禮直接棄馬車騎馬前行。
上次衆人見紀允禮打馬而過還是狀元郎打馬遊街那會兒,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人依舊是那個俊美的人,只是氣息經過兩年的沉澱,終是今時不同往日,就好似一把塵封已久的古樸寶劍,脫離了刀鞘,展現了獨屬於他的鋒芒。
紀允禮這名字嘉親王沒少灌耳,但真正見上面卻是不曾有過。
作爲一個殘廢的閒王,京都城裏的各種應酬,嘉親王等閒是不會參加的。
紀允禮爲官以來宮裏也無什他不得不參加的宴會,因此不曾正式見過面。
但這個名字,他聽過太多次了,聽到從開始的不在意,開始的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到如今的不得不重視,以及必須除死的存在。
不爲別的,就爲太礙事了。
雖說是個無背景的寒門出身,但太受他那個弟弟重視,幫他辦太多事了。
“路上不必動手,待他一到錦州,立刻抓住一切機會誅殺。”
這一刻,嘉親王透過窗櫺看向紀允禮的眼神就是一個看死人的眼神。
“是,主子。”廖生立刻領命。
又看了片刻,眼瞧着那身影絕塵而去,嘉親王不再逗留,任由下面的人推着他轉身離去。
紀允禮並不知他人還沒走,就被人惦記上了性命,滿心只有奔赴錦州,早些完事早些回家。
快馬加鞭日夜不停歇,一路疾馳,紀允禮生生將一個月的時間縮短成了半個月。
這讓同他一起前來一向嫌棄文臣柔弱的將領遲奎好生欣賞。
“遲將軍,一路風塵僕僕,衆將士都辛苦了,暴亂一事具體還不明,將軍領着衆將士先稍作幾日休息,待過兩日,紀某瞭解情況後,再與遲將軍一同商量對策。”
帝王的命令是以紀允禮爲首,但紀允禮此言卻是極其尊重遲奎,這叫遲奎怎麼能不欣賞?
“紀大人客氣了,紀大人也一路奔波,總歸我們都來了,也不急這一會兒,紀大人也稍作休息一番,再行查案。”
遲奎可不想看着欣賞的後生勞累致死,瞧瞧這臉白的,他可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去。
兩人互相關心了一番,然後便各自散了,畢竟誰也不是鐵打的。
而錦州知府也沒想到朝廷的人來得這麼快,那叫一個感激涕零,連忙好喫好喝的份上,只求兩位好好休息,然後快些幫忙解決暴亂的事。
到達錦州的時候是中午,一衆人稍稍用了飯便皆休息了。
錦州也是有護城將領的,自然有駐紮的地方,遲奎直接領着一衆將士駐紮去了營地。
紀允禮則需要方便了解暴亂具體情況,便直接住進了城中知府安排的地方。
白日裏,自是不好下手,眼瞧着到了夜晚,這休息的人還沒有動靜,一羣黑衣人直接就摸進了院子,來了一場快狠準的兇猛暗殺。
然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人是進了院子,卻是沒再能出來。
謝振闊剛摸黑進來,就看到一院子的屍體,以及那站在屍體正前方端着一張比暗夜還黑沉的臉的紀允禮。
那是連忙雙手舉起,深怕被牽連,“不關我事呀,不關我事。”
一面說,一面從屍體的縫隙裏踩過走向了紀允禮。
紀允禮黑沉的面色因爲謝振闊的到來有了幾分緩和,“不是在藍州前線?”
“大公子讓我來的。”謝振闊回了這麼一句,彼時剛剛好走到紀允禮身邊。
“我娘和俏俏歡歡怎麼樣?”他又是許久不見母親和妹妹,而今藍州又與胡人交戰,但即便這樣,藍州也比京都城安全,京都城要他命的人太多了,與其跟着他在京都城,不如在藍州來得自在。
再等等,等風平浪靜了,他就可以將她們接到京都城去了。
“她們很好,大公子讓人暗地裏護着,知道我來尋你,伯母和俏俏和給了些東西讓我帶給你,今兒個沒帶來,明兒個給你送來。”
這話聽得紀允禮看着謝振闊沒做聲,明明一直都是這樣的目光,但謝振闊不知道爲何有些頭皮發麻,“做……做什麼這麼盯着我……”
“叫得倒是挺親密。”
這話聽得謝振闊後背一陣,完全來自大舅哥的壓迫感。
紀允禮卻是沒再多言,移開了眸光,“將人給錦州知府送去,讓他寫摺子上報。”這話是對柳飛星說的。
“是,允禮哥。”即便是現在,柳飛星口中喊的依舊是允禮哥,隨後便利落辦事去了。
紀允禮則是轉身進了屋。
謝振闊也忐忑着心跟着進屋了,本以爲要面臨一番嚴刑拷問,紀允禮卻是隻字沒提剛剛的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大哥讓你來做什麼?藍州那邊如今戰況如何?那二皇子怎麼樣了?耶律光那邊什麼情況?暴動的事你這邊又知曉幾分內幕?”
一聽這正事,謝振闊立刻正了神色。
“大公子讓我來助你,藍州那邊目前處於歇戰的狀態,二皇子身體好了大半,朕籌備着要進行再次衝鋒陷陣。大公子拒絕,二皇子與大公子之間發生了齟齬。這些皆來自於耶律光的挑撥,說什麼藍州是孟家的天下,你是皇子又如何?胡人日日來罵戰,二皇子甚是沉不住氣。”
“至於暴動的事的確有胡人的手筆,但光是殘留在錦州的胡人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這幕後還有推手,還是個勢力很大的推手。具體要作何不知道,但這暴動很是影響藍州那邊。若是錦州被這些暴民拿下,那藍州即將腹背受敵。可這些暴民好些都是被人煽動,都是老百姓,光武力鎮壓根本不可。”
不長不短的幾句話,謝振闊把該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了,剩下的就等着紀允禮去發掘了。
“可知暴動原因?絕對沒有無理無由的暴動。”
“我只知道是從幾座之前被私藏,之後被你發現納入朝廷的那幾座鐵礦山傳出來的,說什麼朝廷壓榨,他們受夠了,要抗議。”
這理由乍一聽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細一品卻頗有些牽強。
錦州各地他都視察過,私礦也是他發現出來的,官員更是朝廷後來派發的,怎麼會出這些問題?
除非這些新派發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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