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四件事兒
這西門大哥的朋友，爲何一個比一個醜。
之前是她待嫁的郡馬宣贊，隨身跟在身邊的是赤發鬼劉唐，而現在，有一個長得像灰狼成精的鮑旭。
難道唯有如此，才能襯托出他英俊的容貌嗎？
這西門大哥放在男人堆兒裏，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何必如此不自信呢？
“劉唐，說一說此去的情況。”西門慶拿着酒壺，給鮑旭和劉唐倒了酒。
劉唐放下手中的筷子，一邊咀嚼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我這一去，只半日便到了枯樹山。”
“本來給鮑旭兄弟送了信，我便打算立刻回到哥哥身邊，奈何鮑旭兄弟非要留我喫酒。”
聽了這話，西門慶差點氣炸了肺。
讓他去送信，誰讓你去喝酒的！
這若被官兵抓住，豈不是自尋死路？
這劉唐真是沒腦子！
劉唐繼續說道，“我們兩個越聊越投緣，不知不覺間，便喝多了。”
“沒成想那官軍半夜到達山腳下，片刻沒休息，直接攻山。”
“我二人因爲喝多了酒，打不過他們，便棄了山，逃了過來。”
“那五六百兄弟，也盡皆死走逃亡，一個沒剩。”
西門慶聽了他話，陷入了沉默。
這鮑旭殺人如麻，如果帶在身邊，恐怕以後麻煩多多。
若將他趕走，只怕冷了劉唐的心。
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忽然，鮑旭跪下，“懇請大哥收留。”
西門慶一怔，連忙伸出雙手，將他扶了起來。
若這貨從今以後，能夠聽自己的話，帶在身邊，也未嘗不可。
試想宋江的身邊有了李逵，那黑貨幫宋江明裏暗裏辦了多少事兒？
如果這鮑旭之於我，和李逵之於宋江一般，豈不妙哉？
“鮑旭，你想跟在我身邊，我自然高興。”
“但是你要依我四件事，卻從今以後不準濫殺無辜，酗酒傷人，尋釁滋事，胡作非爲。”
“若能答應，從今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鮑旭一抱拳，“請問大哥哪四件事？”
西門慶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從今以後，不準濫殺無辜，酗酒傷人，尋釁滋事，胡作非爲。”
鮑旭沒懂西門慶話中的意思，轉過頭看向劉唐。
他沒有聽明白，想讓劉唐解釋一番。
奈何劉唐與鮑旭相同，都是胸無點墨之人，鮑旭沒明白，劉唐自然也不懂。
“大哥，第二件事兒是啥？”
一旁的郡主忍不住解釋道，“剛剛兄長四件事兒已經說完。”
“第一，便是不準濫殺無辜，不能和別人隨便動手殺人。”
“第二，便是不能酗酒傷人，以後要少喝酒，管住嘴巴。”
“第三件事兒，是不準尋釁滋事，不能闖禍。”
“第四件事兒是不準胡作非爲，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啪啪啪。
劉唐拍了一頓巴掌，笑呵呵地說道，“鮑旭，你聽到了沒，不準殺人，要少喝酒，不準惹禍，要聽大哥的話。”
他伸出擀麪杖一般的四根手指頭，“四條，記住了沒？”
鮑旭擡起頭來，“一路上，我聽劉唐兄弟說過，西門大哥爲人忠義，對待兄弟極好。”
“若能陪伴大哥左右，小弟從今以後只聽大哥號令。”
“大哥讓我做啥，我便做啥，大哥不讓做的，我看都不看一眼，若看了，便把眼睛摳出來踩碎！”
聞聽此言，西門慶大喜過望，連忙端起酒杯，和他們共飲了一番。
酒過三巡之後，劉唐甕聲甕氣地問道，“大哥，我看這臨安府好不熱鬧，不知爲何。”
西門慶於是將這兩日發生之事，講述了一遍。
“他們居然要起義！”劉唐雙目之中，露出賊光。
鮑旭也激動地攥緊拳頭，十分興奮。
啪啪啪。
西門慶敲了敲桌子，嚴肅地訓斥道，“你二人不可胡來，這起義過不了多久，便會被鎮壓下去，不想死就老實些。”
頓時，二人如同放了氣的皮球，頓時癟了下去。
“大哥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劉唐臉上帶着一絲疑惑。
西門慶於是將昨夜自己跟蹤鄧元覺的事情講述一遍。
聽了方臘那齷齪的騙人把戲，衆人一個個忍俊不禁。
郡主低聲說道，“皇宮之中，有一個戲班子，每年的正月十五，便會請皇親貴胄去看戲，我倒是見過這噴火吞刀的，原以爲是他們功夫精深，卻不料是這種宵小手段。”
西門慶心中暗想，你是沒有在一千年以後生活過。
那時候的魔術雜耍，才叫異彩紛呈。
端起酒杯，“今日滿飲此杯，明日啓程回家。”
劉唐嘿然一笑，“大哥，能不能等過了明日，咱們觀看方臘起義之後，再行離開？”
鮑旭也說道，“兄長，你就帶我們去看看，我還沒見過吞刀和吐火的人呢。”
見他們兩個人哀求，西門慶便說道，“既然如此，便等明日上午看完表演，下午起程。”
眼看生辰綱的日期漸近，若一直耽擱下去，恐怕那十萬貫便落在了別人之手。
喫罷了飯，郡主回房，西門慶自己睡了一個房間，劉唐和鮑旭二人同睡一屋。
鮑旭低聲對劉唐說道，“這方臘委實無禮，自己騙人也就罷了，爲何還要追打兄長！”
“這筆債，咱們得討回來！”
劉唐望着屋頂，若有所思。
“劉哥爲何不語？”鮑旭問道。
“他們人多勢衆，咱們又打不過他，如何是好？”劉唐問道。
鮑旭臉上閃過一絲壞笑，“這混蛋既然追打哥哥，明日便攪亂了他開壇做法，看看他這起義，還能不能搞得起來。”
劉唐一拍大腿，“妙啊！”
第二天一早，門外的大街上，便是一番摩肩接踵，人聲鼎沸的景象。
郡主梳洗打扮一番，輕輕打開窗子的一條縫，目及之處皆是烏央烏央的人羣，令她微微色變。
昨日兄長說過，方臘不過是騙人耍把戲而已，爲何如此多的人，爭相去看？
正思忖時，房門被敲響了。
郡主打開門，只見西門慶負手而立，“妹妹和我們一起喫點東西，咱們一起去逛法會。”
“還是算了。”郡主輕輕搖頭，“外面人多，恐怕多有不便，三位兄長儘管去，只盼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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