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缺德的人
鮑旭見狀，一把捂住劉唐的嘴巴，“紅毛怪，你閉嘴，我來對大哥講。”
那劉唐拼命打掉鮑旭的手，“你這腌臢潑才好惡心，滿手的雞糞味兒。”
“呸呸！呸！”
鮑旭嘿嘿上前，“兄長出門時間太久，嫂夫人不放心，特命他們二人出來打探一番。”
“我們合計着，您應該來這東平府了。”
“故此，我們就追了過來，只是跑到半路上，覺得肚腹甚是飢餓。”
隨後，他一指劉唐，“就是這廝，讓我偷雞來着。”
劉唐打掉鮑旭指着他的手，冷冷地說道，“你還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分明是你把錢弄丟的，若錢袋子不丟，我怎麼會讓你去偷雞！”
鮑旭嘿嘿一笑，“錢是我弄丟的，但是你也不能讓我當着人家主人的面，求偷雞呀！”
劉唐勃然大怒，“我讓你偷雞，沒讓你搶雞！”
“紅毛怪，你還有理了！”鮑旭挽了挽衣袖。
劉唐見狀，立刻脫掉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怎地，你想打架！”
“別鬧了！”西門慶冷冷地呵斥道。“你二人且站在一旁。”
此時，那羣莊稼漢已經追了上來，一個個呼哧呼哧穿着粗氣。
西門慶見狀，從車轅上跳下來，“諸位，這二位是我的兄弟，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其中一個農戶，手裏拿着耙子，指着鮑旭說道，“這個小王八蛋，差點沒有把我累死。”
“快，把東西還給我。”
西門慶詫異，轉過頭來，“你搶人家的東西呢？”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鮑旭的身上，有隻雞在叫喚。
咯咯噠，咯咯噠！
我靠！
西門慶蒙了，只見他兩手空空，如何有母雞下蛋的聲音？
那鮑旭從懷裏，掏出一隻母雞，照着那老漢的頭上摔去。
啪。
老漢頭上捱了一下，留下兩根雞毛紮在腦袋上。
再看那母雞，咯咯咯咯地叫着跑掉了。
西門慶頓時覺得要崩潰了。
這鮑旭也真是個人才，居然將母雞塞進自己的懷裏！
難道，他不母雞拉屎嗎？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西門慶更加崩潰。
“老漢，你的雞我已經還給你了。”鮑旭大聲喊道，“從現在開始，咱們兩個人的賬，一筆勾銷。”
說着，鮑旭壞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顆雞蛋來，“這個和你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帶的。”
劉唐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說你自己下的！”
此時的鮑旭，一點和劉唐爭吵的心情也沒有，他將雞蛋照着自己腦門上一磕，隨後將雞蛋黃倒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西門慶看到這一幕，差一點沒有吐出來。
這廝簡直太噁心了！
有這樣的兄弟，真是恥辱啊。
“諸位。”西門慶向這些農戶拱了拱手，“這兩個人是我兄弟。”
“他們兩個人偷雞，實屬不應該。”
西門慶說着，掏出五兩銀子，“這些錢雖然不多，但足夠買一隻雞了。”
“剩下的錢，給諸位買一碗酒喝。”
五兩銀子，足夠買二十隻雞了，原以爲，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那些老漢們一個個卻不樂意。
“今日，我們定要殺了這廝，以解心頭之恨！”老頭罵道。
聞聽此言，一旁的梁紅玉早就怒了，她拔出寶劍來，“你們誰想找死，儘管試試姑奶奶手中寶劍快不快！”
那羣老漢見狀，便要上前動手。
“且慢！”西門慶高喝一聲，“有什麼話，儘管慢慢講，且莫動手。”
那老漢見西門慶身上，也掛着佩劍，知道這些人都不好惹。
他重重地一拍大腿，蹲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慢慢哭訴起來。
這哭訴頗有些水平，有板有眼，若能配上打板和玉子的節奏，更加美妙動聽。
追上來的那羣好漢，情不自禁地跟着節奏，點起了頭來。
老漢是如此哭訴的：
“老漢我今年五十三，辛辛苦苦把錢賺；
去年的臘月二十八，討了老婆叫翠花；
今年老婆懷了孕，生了兒子七斤三；
弄了五個豬蹄子，催奶讓兒子喫個飽；
不曾想來了兩個王八蛋，偏要跟我兒子搶奶喫，搶！奶！喫！”
說完，那老漢一咧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西門慶聽了這話，頓時大爲光火，有沒有搞錯啊，這倆貨，居然幹這種缺德事兒！
江湖上有四大缺德——挖絕戶墳，踹寡婦門，搶月子奶，罵啞巴人！
這倆貨是缺了大德啊！
“劉唐，鮑旭！”西門慶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們倆，究竟是誰幹的這事兒！”
鮑旭一指劉唐，“他的主意。”
劉唐一指鮑旭，“是他動的手！”
我靠！
這倆貨一個主謀，一個犯罪行動者，沒他媽一個好東西！
西門慶從旁邊撿起一根柳條，“你這兩個王八蛋，真是找打！”
他說着，便照着劉唐和鮑旭兩個傢伙，劈頭蓋臉一頓亂打。
劉唐和鮑旭知道自己犯了錯，也不還手，任憑西門慶打罵。
“兄長且住手！”那梁紅玉喝道，“這裏面事兒不對。”
聞聽此言，西門慶轉過頭來，詫異地問道，“有何不對？”
梁紅玉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緩緩說道，“老漢，我且問你，你兒子現在幾個月大？”
那老漢眨巴眨巴眼睛，“三個月大。”
梁紅玉坐在馬上，一陣哈哈大笑。
衆人俱是不解，劉唐掐着腰問道，“紅玉妹子，你笑啥？”
鮑旭沒好氣地說道，“笑在哪買捱打唄，這都不知道。”
那梁紅玉止住笑聲，對衆人說道，“這老漢說去年臘月二十八娶妻。”
“距今只有八個月而已，女人懷胎要十個月。”
“這老漢的兒子已經出生三個月，按照這個算法，這老漢的老婆，應該是去年九月或者十月懷孕。”
“衆位，不知道本姑娘說的對也不對？”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西門慶心中暗罵，人家怎麼樣，用得着你多管閒事兒？
這老漢生了個兒子，卻不是自己的，你讓他以後如何擡得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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