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琉璃棺
臣巳水毫不拖泥帶水的,繼續從懷中口袋裏,掏出了一副皮質的手衣來。
好奇的欣賞幾眼,一干多年前的皮手套,崔少愆意猶未盡的,又想將此物佔爲己有了。
剋制着她那獵奇的小心思,她索性扭轉過頭去,一本正經的拋出了新的問題來。
“我們三人皆不會咒語,更不會巫術,要如何讓祈雨石聽我們的?!”
“我曾見過幾次大型的求雨祭祀場面。雖說不能完全復刻,但是模仿至七七八八,還是不在話下的。”
本就欲求雨的臣巳水,全副武裝好後,更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佩囊中的祈雨石來。
隨着一連串抑揚頓挫的吟唱,崔少愆少見的屏住了呼吸,並縮在了,水袋可以承受住她一個人重量的角落裏。
拉過傻了吧唧的大鬍子後,二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等待起了那“暴風雨”的來臨。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重複了幾次,皆是一樣的結果後,崔少愆猛地移動起了身體來。
“看樣子你學着不像啊,亦或者,這塊石頭,需要獻祭者的鮮血。而你的,顯然不純粹。”
信誓旦旦的質疑皇子血脈不純的人,崔少愆恐怕是第一個了。而她之所以會這樣想,只因萬物,皆需要陰陽平衡方可。
而她,身爲女子,有着那至純的陰屬性血液,目前的情況下,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可以無私奉獻了吧。
忍着疼痛,再次劃開一道血口子後,崔少愆呲牙咧嘴的,直抽着冷氣。
本就紅光閃現的祈雨石,在接收到大量的崔少愆特有供血後,整個石頭,都“精神”了一倍。
隨着抑揚頓挫的吟唱聲響起,祈雨石終是被催動了一般,有了些許的反應。
藉着汾河水的勢頭,她們三人的身下,水流倒是愈加湍急了些。也僅是湍急了些,而已。
“就這?!”
楊鐵牛看着,還在不斷施法中的臣巳水,與仔細觀察着周圍情況的崔少愆,皆是吝嗇與搭理他後,又默默的閉上了嘴。
一呼一吸之間,皆在道中。既是如此,萬物皆應相通才對。
心中這般思考着,崔少愆毫不猶豫的,將道家的心法,也給大聲的吟唱了出來。
還是沒有太大的水花與漣漪。
情急之中,腦海中一閃而過了屈原的楚辭。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她,學着臣巳水的強調,將大段的楚辭給誦讀了出來。
隨着她記憶中,祭詞最長的《離騷》的吟唱接近尾聲,結合了二人合力吟唱的祈雨石,終是與他們達到了共鳴。
原本還算平穩的水袋,隨着水流的急增,開始了劇烈的搖晃。
可以清晰感受到,水流明顯上漲迅速的三人,一人一個扎口的,緊緊的抓着身下的水袋,絲毫不敢怠慢。
風雨飄搖的搖擺着,與水流纏鬥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摸清,地下暗室中的“天花板”在哪裏,便被一個個的捲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汾河水中。
砸進漩渦中的崔少愆,腦海中還在想着——水銀不溶於水的殘酷現實。
祈禱並詛咒着她們,幹萬不要掉進水銀池中的她。再也來不及想太多,便兩眼一翻的,昏死了過去。
然而,事不遂人願。怕什麼就來什麼的墨菲定律,終究是雖遲但到的出現了。
確認精通水性的楊鐵牛,可以獨自爬上水袋後,臣巳水放心的再次潛入了水中,並將跌落下去的崔少愆給撈了上來。
隨着昏迷的崔少愆被衆人喚醒,不容臣巳水有捎帶的喘息,楊鐵牛便眼尖的,看到了那前方十米開外處的,一具具木槨。
而在其的更遠位置處,竟是還飄着一副,琉璃材質的棺材!
“是元水池!前方不遠處的距離便是那元水池!!它雖是沉入了水底,但是它有劇毒啊!!!”
剛醒過來,就差點又要再次昏過去的崔少愆,一睜眼便是絕望。
邊咳嗽着,邊啞着嗓子嘶吼着的她,那言語中的激烈與恐慌,亦是讓她身旁的二人,也跟着揪心了起來。
“我們這是要完蛋了麼?!”
楊鐵牛很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前方到處亂飄的木槨,伸出手使勁兒劃拉着,想要將水袋給倒退回去。
即便沉入水底的水銀,毒素再輕微,但那可是一整片的水銀池吶!積少成多啊!且汞蒸氣無處不在啊!
他要如何嚴防死守吶?!這些可都是少愆小兄弟,說過的原話啊!
“我曾聽聞你說,元水不浸潤琉璃。那我們便不論如何,都要進那琉璃棺中,避避風頭纔是!”
臣巳水當機立斷的提醒着衆人,並示意他們冷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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