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冰釋前嫌2
一側的楊鐵牛,不滿的看着與他搶人的崔少愆,嫌棄的推了其一把。顯然,他並沒有打算將此機會給讓出去。
“嗚嗚嗚嗚~好啊!好啊!!要真是這樣,老六你不續絃也成啊。我就是想要多找個人來照顧你!大鬍子一看就壯實!靠得住,靠得住吶!”
閆生像終於找到依靠一般的,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楊鐵牛後,邊哭邊肯定着。並擅作主張的兀自做了主。
“他是楊鐵牛,我叫崔少愆。老丈若不嫌棄,我們都是你的兒子!”
時刻遵循‘誰的因果誰擔’原則的崔少愆,將手中的酒罈遞到了祁六六的面前。並靜等着對面的迴應。
“老婆子……老大……二郎……”
祁六六啞着嗓子,衝着虛無的空氣中輕喚了幾聲後,那張老態龍鍾的面龐上,既釋然又委屈的孤單神色,頗是複雜的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隨着顫抖着手遞上前來的酒罈,鄭重地與崔少愆手中的碰到了一處後,哐的一聲響,酒花四濺。
而那四溢而出的酒花,不僅溢出了衆人的苦悶與壓抑,也溢出了所有的絕望與懺悔。
一切都仿若重生一般,新的開始,就那樣到來了。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四人,不僅僅只是交換着彼此間的愧疚與責任,更多交換着的,亦是他們的決心與真心……
暢快淋漓的幾人,就那樣一個接一個的,醉倒了下去。並趴在那僅餘殘羹的飯桌上,昏睡了起來。
太原桑落酒,酒峻易醉人。
原本只想瞭解真相的崔少愆,迷迷糊糊間,腦海中唯一想着的,便只剩‘此酒易醉人,當真是名不虛傳’此句了。
酒足飯飽覺亦足的崔少愆,藉着黃昏即將下落的餘暉,終是清醒了過來。
拍了拍頭痛欲裂的腦袋,想起了來之前的老丈,了卻一樁心事的她,迫不及待的便看向了對面。
響徹酒肆的呼嚕聲,倒是讓她稍稍清醒了些。看着還在呼呼大睡的閆老頭與大鬍子,估摸着老丈酒醒後應是不好意思了。
索性也站起身來的她,打算結了酒錢後,便要尋去那老丈家,來一出認親的戲碼。
卷軸上的冰消瓦解,是這個意思嗎?
像冰一樣地消融,像瓦一樣地分解。徹底崩潰消失後,再重新組合起來麼?涅磐重生……倒是挺應景的。
冰釋前嫌,一切都從頭開始。這樣……似乎也挺不錯。
此次回到太原城,彷彿是冥冥之中,受到指引一般。不僅得到了骨器,亦收穫了一段‘因果’親情。
堅持不入世的她,從不參與他人的因果。以爲衣紫便是那意外了,沒曾想,又來一個。
罷了,權當是她在贖罪吧。屆時,再把衣紫也接過來,以後,她們便踏踏實實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樣貌似也挺不錯的。
囑咐了下店家那桌上的二人後,她打算牽着馬匹去老丈家一趟。
途徑她中午前離去的事發地兒,看着仍舊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崔少愆頗是好笑的搖了搖頭。
看樣子無論到哪裏,看熱鬧與聊八卦,都是人們的興趣愛好之一吶!
對方只要過的沒有他們好,那輕易便會被找補回來的平衡感,她真的是見的夠夠的了。
“哎……你說說這……還是出事了吧!”
“簡直是造孽了!”
“快離得遠點兒哇!多多少少有些……”
……
懶得再聽人羣中,那些七嘴八舌、亂嚼舌根之人的胡扯,崔少愆扒拉開人羣,湊上了前去。
什麼叫“熱鬧處賣母豬,盡做些敗興事”,今兒個,崔少愆是學了個明明白白。
嘴角的微笑直接僵硬起來的她,看着那熟悉的院門,好像就是老丈的家!
顧不得其他,閃身衝進屋舍中的她,瞪大了眼眸,看到了另她不可置信的一幕。
從房樑上垂下來的,被隔斷的麻繩,與一個大夫模樣的人,正不斷的嘆着氣。
僵硬的將頭扭到牀榻的方向,越過寥寥無幾的圍觀者,老丈脖子上那深紫的淤青,極大的刺激了她的雙眼。
“不行了,不行了!都散了吧!進氣少出氣多,心跳都沒了,救不回來了。”
郎中惋惜的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昏迷老者,邁着步子跨出了屋舍。
“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就……哎……”
“這也是命!”
“以前好好的,這都是啥運氣了?!咋就碰上這些個破事……”
僵硬的立在那兒,聽不清周圍人的講話,也感覺不到那些人到底走了沒的崔少愆,腦袋中只是機械地,回放着那雙憤恨又不甘的發紅眼眸。
窒息,腦部缺氧,心臟驟停……
心臟驟停!驟停!!萬一還有救呢?!發瘋一般的回過神來,崔少愆猛地衝上前去,給祁老頭做起了‘心肺復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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