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來自未知的寓意
因着搖出了六十一卦“風澤中孚”後,林成嶺索性便放棄了行動,兀自呆在穹廬內的書案前,老老實實的喝喝茶,卜卜卦。
誠信立身——乃此卦之根本。
估摸着此次客方力量的極其強大,不想被動受制於人的他,生平第一次,猶豫不決後,便決定當那一次縮頭烏龜。
別看他外表溫潤如玉,從來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派頭,給所有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安分守己、溫柔體貼”又……好拿捏。
但凡有個人,細心的扒拉開這層表象後,便會發覺——芯子裏的他,剛硬冷漠且自視清高。
向來強勢慣了的他,除了孤芳自賞外,很少瞧得起任何人。因爲,恃才傲物習以爲常後,他自己,便是那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雙方若互相協作,那麼合作共贏。若互相攻擊,則兩敗俱傷……
然而,只要是與他屬於同類的,他定是會按耐不住的與,對方爭一爭的。一較高低,是刻在他骨子裏,最後的倔強。
既如此,料定了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的主動南下呢。
摩挲着手中的‘虎神’玉佩,向來喜好鶴立獨行、獨來獨往的他,百無聊賴的,窩在了由自己親手編織而成的圍城裏,愜意又隨意。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
林成嶺無所事事的,索性便也放鬆到,打起了盹兒來。
本是想要小憩片刻便醒的。
偏偏潛意識中,因着他那從不輕易放棄的性格作祟,思慮過重的下場,便是——即便休憩,他的腦袋裏,也在無時無刻不思索着應對的法子。
午時剛過,便趴在了書案前的林成嶺,直到黃昏時分,還是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隨着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終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他,擡眼看着穹廬內,丫鬟正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薰爐中的殘渣。
而此刻的時辰,顯然,已是酉時的日落時分!!
耐心的索性進完食後,擡眼看着窗外,那已然暗沉下來的天空,回想起了夢中的——關於此次未來的有關提示。
不破不立……
一瞬不瞬的,盯着香爐中的五柱香,嫋嫋的輕煙,正隨着燃燒着的火星子,而飄散了開來。
整整一夜了。
單爲陽數。陽大爲尊。故爾,便有了那“九五至尊”之說。
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的反映到了現實中,還是他占卜生涯中的頭一回。
只知上香要燒一、三、五、七、九柱,艾灸同樣要灸一、三、五、七、九壯。
從未深思過此的林成嶺,此刻,便正兒八經的,認真思索了起來。
夢中的五柱香,四長一短的燃燒着。之後又被一雙未知的手,憑空增添了兩柱。
而香爐中,同樣四長一短的五柱香,無聲又莊嚴的宣告着他,此舉的可行性。
看樣子,此次。
他——還非得南下不可了。
打定主意後,行動,便主宰了一切。一匹健碩的駿馬,很快,就馳騁在了,南下通往雲州的官道上。
馬匹之上,一身青色長袍的青年,眉眼如畫。
一頭被簡單束起的黑髮,隨風舞動着。那風姿卓越,矜貴且灑脫的身影,如驕陽一般,肆意張揚着。絲毫沒有一點兒,要收斂的意思。
飄逸瀟灑的身姿,隨着急騁而去的蒙古戰馬——契丹馬,蹄下揚起的滾滾塵土,青年整個人,好似也變得暢快淋漓,又意氣風發了起來。
常人皆道,燒香便要點三柱。即便不知情的門外漢,亦知,在拿捏不準的情況下,燒一柱,準沒錯!
燒香,便是祈願與敬仰。既是與神溝通,那便要拿出十足的誠意來。
燒香五柱,四長一短,寓意堅持。而他,居然窺到了——天地五行香!!
既如此。那他便順從天意。爲了他的“大業”,也要,持之以恆下去。
頃刻間,便豁然開朗起來的林成嶺,打定了主意。他,還定是要去會會對方不可了。
正所謂一人一馬一江湖。那麼多人衆馬,便是通商市井之道了。
此刻,早已抵達雲州的臣巳水,肩膀上跨着一個藍印花布材質的包袱,悠哉又愜意的,與衆人交談着。
那一口流利的契丹語,加上他那雙極具異域色彩的——琉璃色眼眸,妥妥的就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沒錯了。
遇到偶爾的幾個漢人後,他還會順勢將口音,轉化成爲通用的漢語。
那生疏又結巴的中原官話,光是聽着,便讓同爲走南闖北的行商們,倍覺親切。
例行着每日的“公事”,臣巳水又一次的,在市集上溜達了一圈。
發覺今兒個,仍舊是沒有他想要打聽的一些“小道消息”後,終是無可奈何又隨意而安的,返回了他目前暫時下榻的客棧。
在他擡步上樓的當口,與一個頗具異域風格的姑娘,擦肩而過。
餘光瞥了一眼,那個明明是漢族人的面龐,卻非要裝扮成異域特色的姑娘,那遮遮掩掩、羞答答的行徑,讓他很是厭惡的皺緊了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