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等風來,不若迎風去
毫不在乎的執起衣袖,將脣角邊的酒漬給重重抹去後,他彆扭又倔強的扭過了頭去,不肯在多看一眼……他的胞兄。
“只是可惜,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過是稀薄寡淡的存在罷了。師傅是這般,廿九亦是!就連我們之間,也……如此!一個人……也……甚好便是!”
將整整的一瓶酒,都全部灌下肚後,祝九宮重重的將梅瓶一拋,接着,便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了。
“呵……可當真是口是心非。既如此,你着急忙慌的回來作甚?!又……爲甚要喝我們三個…一起釀的酒啊?!”
順手接過了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瓶後,祝九州低聲的喃喃了一句。
只是在他轉過頭,看到了靜立在書案前的另一瓶,不曾開封的桂花酒後,低垂着的眸子中,終究是涌現出了一絲……落寞又隱忍的情緒來。
“是啊……一別經年,我們三個,到底是——回不去了呢……大巫,目前九州的心中,便也,只剩下這大業了。”
仔仔細細的摩挲着,那瓶未開封的酒瓶,祝九州看着它的眼神,竟像是在瞧着多年的好友一般。
而他左眼中的重瞳,也僅驚現出……剎那間的猶豫。之後,取而代之的,便是其愈加堅韌,又剛毅的眼神了。
……
長長的嘆息聲起。再一次輕撫着面前的茶盞,摩挲了幾圈後,停滯在上面的手指,便整個都不動了。
一雙陰鷙狠辣的眼眸深處,些許的溫柔,仿若點點的星光一般,隨着朝陽的盡情發揮,而傾瀉出了一點點,一絲絲。
此刻,坐在‘天地萬物’宗祠後方屋舍裏的——身爲十二祖巫之一的,“巫蠱”溫伏,眉頭微皺着,似有重重心事一般的,竟是“食髓不知其味”了起來。
“五月的風,等不到六月的雨。等不到從前,也等不到結局……回不到開始,也回不到過去麼……呵呵,兄長的形容,可當真是,貼切的可以吶!”
突然低喃出聲的溫伏,忽的,便輕笑出了聲。
她那揚起的笑容,竟是將身爲祭司的溫伏——那由他整個人,長年累月沉澱下來的陰暗;那‘開到荼蘼花事了’的,羣芳凋謝的頹喪感;都拂去了不少。
她是知道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如若非要把她比做那風的話,那麼她,也終該蛻變了。沉浸在過去,活在之前的她,也終該是,要死去了。
用兄長的原話來說,便是——等風來,不若迎風去。
她要做那迎風而去的雨。也不願做那死等的風!
主動權,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纔是最好的歸宿。安全感,從來都是自己留給自己的。
祝九州也好,祝九宮也罷。他們二人……也終歸是過去式了。
既然她敢回來,就不怕他們搞事情。她,要爲自己而活!更要爲了兄長與大巫,而……未雨綢繆。
目前的她,不是作爲叛逃巫師廿九,而存在的,而是作爲巫蠱祭司溫伏,而存在的!
這裏也好,他們也罷,都…並沒有什麼……好怕的!!
手指緊捏着茶盞的杯口,溫伏整個人,都在不斷思考着應對的策略。
而打斷她,並將她從思索中,拉回過神來的聲音,竟是出現在她屋舍外的……上下牙齒磕碰的聲音。
隨着骨節卡巴卡巴的斷裂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幾道交纏的身影,也藉着隔扇窗,闖進了她的視野中。
溫伏快速的站起身,幾個疾走過後,將隔扇門猛地推了開來。
乩童堆棧與堆輿,正與幾個僵硬的骷髏架子,戰到了一處。
乩童,只有在他們自身受到威脅的時候,纔會主動發起攻擊。這也是唯一一個,不需要她點手指,便可以下達的命令。
很顯然,那幾具枯骨,竟是對這兩個幼小的孩童,顯露出了殺心來。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放出蠱蟲之時,只見堆棧一個極速的側轉身,那具小小的身驅,竟是以一個極端詭異的姿勢,巧妙的躲過了,正前後圍攻着他的兩具枯骨。
而緊隨在他身後的堆輿,與其配合默契的,伸出了雙手來。
將那兩句骷髏,頭骨相連的,硬擠在了一起後,再一次的,骨骼裂開的咔擦聲,響徹在了溫伏的屋舍前。
隨着從高處極速躍下的堆輿,穩穩落地後,雙方之間的激戰,也進入了尾聲。
將心中的震驚,悉數掩藏殆盡後,溫伏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八具骸骨,再一次的蹙起了眉頭來。
果然!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而在那些碎落成渣的,骷髏架子後方,毫不意外的,出現了一個,正抱臂環胸的站立着,且好整以暇的祝九宮來!
【作者題外話】:寶子們,因着作者是個人才,在大雪紛飛的幾天前,不幸被馬蜂給蟄到了……好巧不巧的就在手上……本來想要努力連載的,可是腫成了發麪饅頭的手,讓我只能被動的……打算停更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給大家帶來了不算連貫的閱讀體驗。實在是抱歉。
艱難的發出了一章文字後,我的手衝我抗議了。
可能這個月都要停更了。下個月,恢復正常更新狀態。
作者也會趁着這個機會,努力堅持不懈的,爲大家送上更成熟連貫的作品出來。非常感謝大家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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