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相見
威聳的城門下,三匹矯健的馬兒,並駕齊驅的,馳騁在了前往東北方向的官道上。
而同一時刻,同樣的藍天下,一人一馬亦是快速的,在官道上極速馳騁着。
來人那瀟灑肆意,又自成一派的暢快淋漓的背影,隨着那人灌滿疾風的大氅,撲面而來了一股……濃濃的江湖氣息。
自打踏入宋遼邊境以來,回跋女真官道上的風景,真可謂是——“風景這邊獨好”。
眼瞅着道路上,又迎來了幾輛運送物資及金銀的馬車後,來人一緊繮繩,頗是識趣的,退到了官道的邊兒上去,並避開了對面護衛隊的“鋒芒”。
像這樣主動避讓的情形,某人一路上,已經遇到三回了!上一次,是某位官員需要緊急出行,他選擇避讓了;再上一次,是一衆商隊出發,他同樣禮讓了。
同樣都是交了錢的,這差別待遇,怎的就這麼大呢?!……頗是無奈的笑了笑,來人自嘲的,輕撇了下嘴角。
馬背上。
大氅下的男子,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絲,滄桑空寂,且虛寥的孤寂感。
可是即便來人再怎麼孤高冷傲,面對此情此景,皆是一個——束手無策。
就連他平日裏的那雙,冷如刀割的冰冷眼神,在此刻,也是毫無用武之地的,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緊抓着繮繩的那雙,略顯蒼白的病態皮膚,在此刻,倒是把他襯托着可憐兮兮又病殃殃的。
正了正兜帽,等待着迎面而來的一行人,安然離開後,來人再一次的,御馬前行了起來。
其實並非是來人不想趕路,而是相關的規定,把他限制的死死的,讓其不得不……這樣做。
如若不然,他就會“以相關的罪名”,被扣上了一頂……冒犯“權威”的帽子。如此得不償失的事兒,此刻的他,還不能做就是。
畢竟,目前的他,很顯然,是不得不暫避其鋒芒的。因爲,他的探親假,可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而已!!
當然,等到他回到軍營裏後,就又不一樣了!但凡他看到那些……髡髮禿頭的小辮子們囂張的行徑,他肯定會一砍一個準的,全都將他們滅了便是。
終於……擡頭看着威嚴聳立起來的高高城樓,就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上時,來人很是少見的,甩掉了腦中……不合時宜的血腥暴力場面。
驅馬頗是“閒情逸致”的,駛入了城內後,他一擡頭,便瞧到了,特意前來迎接他的柳宿。
隨着柳宿的步伐,進入了一間“菜很好喫”的客棧,又踩着踏道上了五層樓後,來者,終是見到了——讓他不遠千里也要會一面的……某人。
“祝鳳鳴!你可當真是好大的派頭!真是讓我好找!”
來人說罷,兀自一甩衣袍,便一屁股坐在了官帽椅上。比坐在他對面,且老實在在喝茶的正主,還要狂妄。
“老四~~你好端端的,不在軍營裏守着,跑到我這裏來作甚?!”
祝鳳鳴一句不鹹不淡的語氣,就讓對面的祝青泉,當場炸了毛。
“想當初,可是你不願意來代州駐守邊疆,才被支使到了這更偏北的回跋一族。怎得現在好好的,你還陰陽怪氣起了我來?!”
祝青泉沒好氣的,一把奪過了對方手中,即將滿溢的茶盞,大口大口的,灌起了茶水來。
眼角的餘光一瞥,竟是瞧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五個南方七宿來。
“好端端的,怎麼還少了倆?!”
將空茶盞隨意的擺放在書案上,祝青泉伸手示意着鳳鳴,讓其趕緊給他滿上。趁着這個間隙,他還又插了一句嘴。
“真的是連茶湯,都堵不住你的嘴。這剩餘的二人,山人……自是有妙用的!”
祝鳳鳴很是少見的,執起了桌上的銅壺,並將祝青泉的盞中,又蓄了一整杯的茶水來。
“你就接着裝吧。我不遠千里過來這回跋,可不是爲了聽你吹的。廿九的計劃到底可行不?藏在大遼的骨器,你當真有把握尋得?!”
“自然是。”
祝鳳鳴不疾不徐的口吻,讓對面的祝青泉,就差將茶盞中的茶湯,當面潑他一臉了。
“可是有廿九的消息了?!”
“這便是你此行的目的?!”
“祝鳳鳴!!!”
“所以,你這是急了?!平日裏,我可沒瞧見你爲誰着急過。以往瞧見了正主兒,你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欠揍模樣,怎得私下裏,就是這般的死樣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