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忙着呢!
不甚在意的擡起了頭來,她卻不期然的,望進了一雙有些關切的目光裏。
“軍師!”
也不知曉自己是醉了,還是有些躲避的,不想清醒過來。
反正隨着崔少愆這句話說出口,她竟是毫不顧及的,大聲嚎哭了起來。
緊緊抓着洛染的衣袖不放,她的口中,卻是不曾間斷的唸唸有詞了起來。
“軍師!我也不想……離開你們大家吶!我也是迫不得已吶!我也當真很想念……大舍,四哥還有你吶!”
腳步踉蹌的站起了身後,她愣是在洛染與祝青泉的中間……擠出了一個,屬於她的位置來。
左手緊緊的抓着洛染衣袖的她,右手也……沒有放過祝青泉的。
一手一個的,將二人的衣袖,都抓的皺巴巴以後,她才很是滿意的,打了個酒嗝。
連酒壺都有些拿不穩的她,愣是就那樣子的,將二人面前的酒杯,都給斟滿了。
“臣老,還傻愣着看甚吶!都給我傾上!”
豪氣的示意些幾人,都幹了以後,她便開始了……又一輪的勸酒。
“天生吾徒有俊才!咱們幾個!都很優秀哈。所以……這一杯酒,就敬咱們大家!
都是兄弟,別跟我客氣!少愆在這裏最小,便……先乾爲敬了!”
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後,她還很是炫耀的……將酒盞給倒了過來。
“少愆!你若是喜歡這般喝,那臺兄我,也就捨命陪君子了!”
意味深長的看着那個,特意擠到他身旁來的青年,祝青泉眸中波瀾不驚的出聲道。
“這個是自然!臺兄,想姑母的時候,你便來尋我!既是一家人,咱們就別說那兩家話!”
重重的拍了拍老四的左肩膀後,崔少愆還又特意的,伸手搭在了對方的右肩膀上。
直看到其,將酒盞中的清酒都吞下去後,崔少愆又豪橫的……叫來了好幾壇的烈酒來。
“自打軍營中一別,我對你們,是十分的想念吶!尤其是軍師你!我當真是沒想到……這一回來,便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還有將軍!當初,明明是我說了——要‘良禽擇木而居的’,沒曾想到,最先離開的……反倒是我了!”
有些委屈的,訴說着自己的不甘心,崔少愆又將幾人身前的酒盞,都給傾倒滿了。
“少愆!你醉了!”
用力的將青年那……仍舊搭在老四肩膀上的右胳膊,給扯了回來後,洛染很是低聲的提醒道。
“軍師你說的是哪兒的話吶!我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這才,哪到哪兒!”
“凌雲壯志”的,剛把這句話給說完,她便一頭……扎倒在了桌子上。
微皺着眉頭半晌,不待洛染說出解決之道,祝青泉便破天荒的開了口。
“既是一家人,不若便由我,將他送回崔家吧!正好,我亦是好久沒有……見到過姑母了!”
順勢站起身後,祝青泉便打算將那昏睡過去的青年,給攙扶起來。
“簡直是胡鬧!哪有猶子大半夜……登門拜訪的!我既是同少愆一塊兒來的,自是也應由我,將他給送回去了!”
不緊不慢的,將空杯放在了桌上後,很是少話,且再不斷觀察的臣巳水,終究是開了“尊”口。
不可思議的瞪視了回去。祝青泉竟是在臣老的眼神中,瞧到了警告的意味。
默默的坐了回去,並在桌下握緊了雙拳後,他很快,便又一派“和煦”的……平靜了下來。
“也是!臣老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了。既如此,不若麻煩您老,將少愆給送回去吧!”
將面前的酒盞,仰頭一飲而盡後,祝青泉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目送着那一老一少,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有些奇怪老者,竟是能夠身手矯捷的,扛起崔少愆,洛染愣是硬生生的,忍下了浮上心頭的猜測來。
擡起酒盞,與祝青泉又對飲了一杯後,他整個人,亦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
熱鬧的坊市街上。
總算是擺脫了畫舫的……老少二人,就那樣兩人一馬的,行走在了,人並不算多的街道上。
“你差不多得了!還要裝暈到甚時候吶?!”
很是不齒的瞥了一眼,還想要繼續裝睡的某人,臣巳水恨不得立刻,便將其從他的馬兒身上……給踹下來。
“你怎的每次,都讓我頭朝下吶!”
索性翻身坐到了馬兒身上後,崔少愆立馬便抱怨了起來。
“沒讓它拖着你走,你就謝天謝地吧!”
很是淡定的,看着有些頭充血的青年,臣巳水沒好氣的繼續回懟道。
“這還是你求人的態度麼!這頓酒錢……反正也不是你請的!咱們之間的交易,便一筆勾銷了!
你~小~爺~我~啊……忙着呢!”
惱羞成怒的喊了一嗓子後,崔少愆便打算驅馬回崔家。
“這是我的馬!”
眼疾手快的,抓緊了手中的繮繩後,臣巳水整個人的臉龐上,都呈現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來。
那小子的厚顏無恥程度,他是怎麼着,都沒曾想到過的。
每每如此,他都要感慨一番自己的……“良善”來。
與其相比,他的所做所爲,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你倒是與我說說,關於外祖的事情吶!”
“無可奉告!”
“他最後去守的皇陵,就是由你父皇授意的。爲甚要派外祖,去做太祖皇帝的山陵使,並主持其喪事?”
“他們父輩之間的事,我又怎會知曉?!”
“即便都眼下這樣了,你居然還敢佔我的便宜?!憑甚你是父輩,到我這裏便是甥輩?!怎麼着,還要我教你一聲叔叔不成?!”
“你確定?!亦未嘗不可。”
“這馬是我的了!”
用盡全力的,朝着臣巳水的手掌上……拍了一巴掌後,崔少愆才發覺對方,竟是壓根兒,就沒打算要鬆手。
“他隻身前往契丹,可是還有着……不爲人知的要事?!明明都被獲准歸國了,卻又爲甚要……三次上表,並表示願意留下來?!你們所圖……到底是甚?!”
“這個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你先回答我!”
“那你兗州之行,去還是不去?!”
“想都別想!”
“那你就休要……恕老夫直言了。此事!無可奉告!”
“好!好!好!你真當我不會查是吧?!沒有我的幫助,我看你怎麼往下進行!”
怒氣衝衝的,從馬兒身上跳了下來後,崔少愆便頭也不回的,衝向了崔家的方向。
而被丟在原地的老者,卻也是氣哼哼的,翻身上了馬匹。
一動不動的又停頓了片刻後,他亦是驅使着馬兒,朝着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駛去。
而在兩個人都離開了以後,坊市衚衕的一個巷子裏,卻是靜悄悄的,走出了一道身影來。
若是憤然離去的二人,能夠“有幸”回頭的話,便會發覺來人——竟是畫舫中的,那個……“船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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