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規則
長久的沉默。
“喂!你怎的……又不說話了?!”
情緒高漲的崔少愆,看着突然又開始不吱聲了的清臨淵,恨不得真的想要試一下——用三棍子,到底能不能敲出對方的……一句屁話來。
“這也……只是你的猜測。即便它是真的。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目前唯一想要做的,便也只剩下它了。”
將目光重新鎖到了,那口被推開的棺槨上。向來都可以快速平復好情緒的清臨淵,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只想要眼下這個——最爲簡單且直接的結果。
“清臨淵,真的!你相信我。你如果去學理科,你丫的絕對是學霸!而且高考數學,絕對能考一百四十九分兒,甚至是滿分的那種存在。”
頗是怨念的,吐槽了一嘴。崔少愆在對方那茫然又奇怪的眼神中,微撇着嘴角的站起了身來。
真的。
同一個太過於理智的人打交道,真挺憋屈的!!!像她這種純感性的人,簡直就是,殺雞焉用牛刀,重拳砸到了棉花上的——那種憋屈與憤懣。
合着她大費周章的,連戲臺子都給對方搭好了,結果人家來一句,在唱戲的沒來之前,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這種屁話,它說的有錯嗎?那是一點兒的錯……都沒有啊!!!
但是它對嗎?它……它!它就不合理呀。面對着肚子並不算餓的兩個人,最打緊且首當其衝的,難道不應該是,備點花生瓜子開整的,準備看好戲嘛?!
即便還不到看戲的時候,不也應該同她八卦一番,並好好的……去暢想一下相關的發展,以及事態的未來嗎?!
忍無可忍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拍拍屁股站起來的崔少愆,那是相當不樂意的,也朝着那口棺槨的方向走了過去。
還想着,大可以再等一等隔壁,發出來一些聲響的她,最終還是妥協的,挪步到了某人的身旁。
“這個陶甕的瓷罐子,居然是碎的。”
盯着棺材旁邊的那些陪葬品,第一眼就被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的清臨淵,倒很是自然的開了口。
“好生奇怪呀!咱們開棺的時候,特別小心且謹慎的。除非它在放進來的時候,就是破的。”
仔細端詳着那瓷罐子的周圍,崔少愆這副,直接將開棺的功勞,也算到了她頭上的那副——理所應當(厚顏無恥)的模樣。
愣是讓習慣了某人厚臉皮的清臨淵,都有些懷疑起了,在剛纔的場景裏,是否真的有眼前之人,確實還出力來着……的幻覺。
“你說這些混着泥土的,一圈一圈依次向下,併疊加起來緊密排列的銅錢,會是哪個朝代的呀?!”
認真的看着面前那個,裂了最起碼有1/3空缺的破瓷甕。
清楚的看到了那些銅錢的側面,也就相當於人類,2~3個指甲蓋兒,那麼厚的崔少愆,其實還真的想要,上手去看一看的。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怕就是最近這些年代的吧。即便不是宋朝,也差不多是之前,各國混戰的時候吧。”
在想到了,已然覆滅了的後周之時,清臨淵那眉宇間,一閃而逝的悲哀,到底還是沒忍住的,流露出了幾分來。
“你可還記得?!咱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下到墓地底下的那次,就是在相國寺外的,那所破落寺廟的地下。”
“記得。”
“不會是那種可能嗎?!張冠李戴亦或者……鳩佔鵲巢?!又或者,僅僅只是爲了——鎮魂?!亦或者是——替身?(替死鬼)”
默默的用了兩個,特別文雅的詞語代替。其實並不想要這樣想的崔少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覺得這種情況纔是正常的。
畢竟這人心,不是都十分的險惡嗎!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想着每一個人,只可遠觀卻不能近處的她,清楚的知道——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是半人半鬼的狀態。
只要湊近了,根本就沒法看!又何必,對別人,抱有着幻想與道德的最高潔癖呢!
想當初,軍醫他……不也是這樣的人嗎?!保持着距離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救死扶傷,且杏林春暖的……偉大凡人。
即便當初,對方也只是執着於她的禁咒術而已。
可是這一次,拉近了距離一瞅,軍醫這個人的複雜程度,讓崔少愆打心眼兒裏的,生出了一種絕望與排斥。
一個可以將恩人,都給五馬分屍了的狠角色,即便他的救死扶傷是爲了贖罪,或者發自本心。
這種功過,到底又應該,由誰來預判這其中的……公平性呢?
哪有什麼“天下爲公”啊?!每個人從呱呱墜地開始,不就已經被潛移默化的分成了……三六九等的——階級層次了嗎?!
在這個,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一規則的世界裏,也許只有半人半鬼,陰陽對立了。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吧……
不是還有一句話,說的更好聽嗎?!那便是——在明哲保身的情況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PS:這句話,從哲學上來講,是錯誤的、片面的價值觀。人還是不能缺少了——社會責任感以及集體主義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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