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沒錯(爲盟主‘就支持nader’賀,加更) 作者:未知 “慶祝一下。” 回到家中後,沈安就讓曾二梅去採買些好食材來,今晚弄一頓好喫的。 “哥哥,我,還有我。” 果果現在喜歡出門,在度過了安全感缺失的階段後,每天央求哥哥帶自己出門就成了必修功課。 她抱着哥哥的腿,仰頭央求着,雙手還拉拽着。 花花不知道小主人這是怎麼了,就在邊上着急的轉圈,不時躍起。 沈安剛想答應,曾二梅說道:“郎君,您今日累了一天,要不讓奴帶着小娘子出去吧。” 姚鏈也說道:“小人也跟着去,好歹能看護小娘子。” “我去吧。” “我跟哥哥。” 兩兄妹幾乎是同時說出了想法。 沈安抱起果果,對摺克行說道:“你先洗澡去去晦氣,稍後回來咱們再擺酒宴,還有,請了你叔父來。” 出了家門,果果就開始活躍起來,沈安見太陽還大,就把小草帽給她戴上。 到了菜場後,果果的主意特別多,一會說喫肉肉,一會兒要喫哥哥上次做的雞刨豆腐…… 沈安笑吟吟的都買了,然後一行人回家。 “韓琦倒在了樞密院的門外。” 折繼祖帶來了這個不知道該算是好還是壞的消息,面色凝重。 他怕的是文官們會把矛頭對準折家,那他真的要解甲歸田了。 “不關咱們的事。” 沈安也驚訝了一下,然後就進了廚房。 “他怕是心虛了吧?” 折克行在給沈安打下手燒火,曾二梅在洗菜切菜。 沈安在熬製湯底,香味撲鼻。 “他不會心虛。” 沈安攪動着大鍋,覺得味道越來越好了。 “當年說狄武襄穿着黃衣服在溜達,這些人可心虛了?沒有,所以現在他們更不會心虛。” 沈安覺得折克行對人心的揣摩有些淺薄了,就說道:“人是利己的,就算是知道自己錯了,可有幾人能坦然認錯?更多的是告訴自己沒錯,錯的是別人。” 折克行往竈膛裏塞了一根柴火,然後拍拍手道:“就和孩子犯錯不認賬一樣嗎?” “有區別吧。孩子犯錯不認,更多的是怕大人責罰呵斥,而韓琦……誰能責罰他?” 折克行沒說話了,只是專心燒火。 沈安舀點湯嚐了一下,麻辣味很足,但是豬大骨和蘑菇帶來的鮮味卻依舊在。 “完美!” 他覺得自己到哪都能養活妹妹,哪怕到了原始社會,他也能憑着做飯的本事,讓那些原始人敬若神明。 “韓琦還是心虛了,不然不會暈倒。” 折克行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沈安不禁莞爾。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看着格外的認真。 火鍋架起來,公筷擺上去,然後配菜放在邊上,隨便取用。 折繼祖覺得這個有些新奇,就興致勃勃的看着他們折騰。 等吃了一片羊肉後,他被那股子麻辣的味道給衝的咳嗽不止。 沈安說給他弄一個清湯的,可折繼祖卻不肯,幾次之後就適應了這股味道,喫的比誰都喜歡。 吃了個半飽後,折繼祖就放下筷子,見沈安一邊喫,一邊還細心的照顧身邊的妹妹,沒有絲毫的不耐,就微微點頭。 年輕人中有耐心的人不多,如折克行這種纔是最常見的。 越是如此,就越顯得沈安的與衆不同。 他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此次遼人殺光了西夏的使者,安北你以爲西夏人會如何應對?” 府州身處最前沿,西夏人和遼人一直把那裏當做是眼中釘,只是多次出兵都沒能拔除掉這個眼中釘。 這個眼中釘在一年四季之中,除去冬季之外,都是處於戒備狀態,以防敵軍突襲。 現在遼人和西夏在汴梁刀兵相見,他要根據判斷來決定府州採取哪種戒備方式,甚至…… “大宋可能借機進攻西夏?” 沈安搖搖頭,覺得折繼祖有些急躁了。 “西夏那邊如今是沒藏訛龐當權,他沒有對李諒祚動手,這就是最大的錯誤,他會察覺到錯誤,然後惶然不安。” 沈安舉杯向折繼祖示意,然後抿了一點。 “所以他不敢嗎?”折繼祖說道:“那麼他不是梟雄。” 折克行最近跟着沈安讀書不輟,聞言就說道:‘叔父,曹操也沒稱帝呢!’ 沈安和折繼祖都笑了,折繼祖說道:“別想那些,沒藏訛龐如何能與曹操相比。” 折克行有些失望的看着沈安。 沈安突然吸吸鼻子,然後在折克行做出反應之前把他的酒杯搶了過來。 “酒精!” 沈安面色大變,把酒精倒掉,然後毫不猶豫的抽了折克行一巴掌。 折繼祖不解的看着他們,沈安解釋道:“這是酒精,酒中的精華,喝了會灼燒咽喉和腸胃,對身體壞處頗多。” 折克行低着頭,卻不是認錯,而是在得意的偷笑。 沈安無奈的道:“這小子知道家裏的酒精放在哪,經常偷偷拿了回房間喝。” 折繼祖瞪了折克行一眼,說道:“下次直接打折他的腿。” 沈安無奈的道:“可他就是喝不醉。” 折繼祖驕傲的道:“折家人喝酒要爽快,殺人要爽快,否則那和娘們有何區別。” 他接過酒杯聞了聞,咽喉就涌動了一下,問道:“家中可還有嗎?” 沈安很想說沒有,可最後卻鬼使神差的叫人去弄了一瓶來。 “好酒!” 折繼祖砸吧着嘴,滿意的一飲而盡,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沈安看向了去取酒的姚鏈,姚鏈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加過水了。 折繼祖明顯酒量還不如折克行,喝了摻水的酒精之後,漸漸的醉了。 他拔出長刀敲擊着桌子,低聲吟唱着聽不懂的歌謠。 折克行喝的臉頰發紅,也跟着一起吟唱。 歌聲悠揚,沈安彷彿看到了茫茫草原和座座青山。 這就是府州折家! 而就在此時,被擡回政事堂的韓琦也醒來了。 他看着周圍的人,茫然道:“我這是死了嗎?” 富弼歡喜的道:“快去稟告陛下,就說救醒了。” 邊上有內侍一直在等消息,聞言轉身就跑。 韓琦動了動眼珠子,邊上的御醫說道:“韓相公這是大喜大悲,加之曬久了日頭,所以就暈了,養兩日即可。” 富弼揮揮手,有人送了御醫出去。 室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富弼嘆息道:“稚圭,當年之事你並無過錯,何苦呢!” 韓琦緩緩撐着坐起來,然後拿起茶杯一口飲盡。 他打了個水嗝,然後目光呆滯的道:“我並未錯。” 富弼說道:“沈安爲了護住折克行,也是無心……” “我知道。” 韓琦漸漸的恢復了精神,然後舔舔乾燥的嘴脣,富弼就叫人去取水來。 “你回去休養一陣吧。” 韓琦搖頭道:“沈安是無心,可那句話卻讓我有些警醒了。” 富弼好奇的問道:“什麼話?” 韓琦微微擡頭,近乎於真誠的說道:“他問誰的功績能比得過折家,所以我當努力做事,報效官家。” 富弼點點頭,然後安慰了幾句,就出去了。 走出房門,他就微微搖頭。 他知道韓琦這是口不對心,而原因大抵就是沈安的話。 那些話雖然沒有直接提及當年的狄青,可折家的遭遇何其相似,不由得人不去聯想。 狄青之事是對是錯? 富弼有些迷茫,但他更擔心韓琦會被這件事纏繞着,成爲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