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樂意,你要怎地?(幸福加更10) 作者:未知 沈安自然不知道這些事,他回到家後就面臨着妹妹的眼淚攻勢。 “郎君,小娘子可是天天都在念叨着您呢。” 陳大娘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提了個建議:“郎君,您這歲數……可以定下來了。” 先定親,然後未來的姑嫂之間還是可以走動走動的嘛,到時候果果豈不是又多了個朋友和去處? 沈安微微搖頭,伸手擦去果果臉上的淚水,說道:“此事還早。” 他馬上十五了,在這個年代,十五歲就可以算是成人了,第二年,也就是十六歲時即可成親。 “安北兄。” 趙仲鍼就像是個兔子般的竄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安覺得趙仲鍼又長高了些。 “安北兄,那廣勇軍果真是全爛了嗎?” 趙仲鍼竟然關心這個? 沈安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想着問這個?” 果果在他的懷裏抽噎着,漸漸的就好了些。 趙仲鍼笑道:“以前見過大軍開拔,那時就豔羨着,想着等有了機會就上馬殺敵……可後來長大些了才知道,原來我大宋的騎兵少的可憐。我就在想着去哪找戰馬……好歹要能擋住遼人和西夏人吧。” 他的眉間多了振奮之色,近乎於眉飛色舞的道:“若是我大宋有雄兵百萬,再有戰馬百萬,還怕什麼外敵?到時候直接掩殺過去就完事……所以軍隊只嫌少,不嫌多。” 沈安抱着果果突然陷入了沉思。 果果的臉上還掛着淚水,卻已經安靜了下來。 趙仲鍼就衝着她做鬼臉,想逗她笑。 果果自然要怒目而視,兩人一番爭鬥之後,果果的嘴癟了起來。趙仲鍼怕被沈安收拾,就趕緊停了,卻發現沈安還在沉思。他以爲是有忌諱,就說道:“安北兄,可是不許說嗎?那我不問就是了。” 沈安搖搖頭道:“不是這個,我在想別的事。” 他盯着趙仲鍼看了半晌,看的趙仲鍼心中發毛,還以爲自己是犯了什麼錯。 “仲鍼……” 沈安抱着果果在思索着措辭…… “你……你對大宋怎麼看,我說的是以後的大宋。” 沈安放鬆了下來,看着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趙仲鍼以爲這只是個玩笑般的問話,就不假思索的說道:“要變厲害些,至少要把三冗給解決了。” 三冗,冗兵、冗官、冗費,這是老生常談,也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看法。 “然後呢?” 沈安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趙仲鍼也不在意的說道:“接着就打遼人和西夏人……” 這是迫在眉睫的威脅,每當遼使在汴梁囂張跋扈時,每當聽到西夏人在西北侵佔大宋的地盤時,這種念頭就不可抑制的會從心底深處泛起。 沈安點點頭,然後陷入了沉思。 歷史上的趙仲鍼登基前就察覺到了大宋面臨着的危機,於是他開始張望着。 可彼時大宋上下皆是保守官員的天堂,最後只有王安石才入了他的眼。 然後他和王安石草率的做出了革新的決定,並立即開始。 這娃是看到了危機,而且想解決危機…… 可你的眼光不夠好,你的眼界不夠開闊,你的學識被人給禁錮住了。 同學……以後我會好好的教導你。 “想法不錯。” 沈安微笑道:“保持住。” 未來的皇帝最需要的是觀念更新,他需要在這個更新的觀念下去看待大宋的問題,而不是孤注一擲。 …… 元旦,沈安更願意叫做過年。 曹家這等權貴家族過元旦的氣氛不是很濃烈。 家大了,那些親情也就散了、假了。 曹承輝看着躺在牀上的兒子曹定,負手問道:“你就沒有一點錯處?” 曹定鼻青臉腫的看着很嚇人,可剛纔御醫來過了,說都是皮外傷,無礙。 御醫是皇后派來的,大抵是要評估一下沈安下手的狠辣程度。 曹定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嘶聲道:“爹爹,孩兒只是問結親之事,就被他打了。若非是他偷襲,孩兒今日定然會弄死他……弄死他!” 他聲嘶力竭的叫喊着,然後鼻樑骨的斷裂處發出的劇痛讓他不禁慘叫起來。 曹承輝看着兒子的模樣,不禁微微搖頭,說道:“御醫說了少動。” 曹定喊道:“要弄死他!不然孩兒沒臉出門了。” 昨日他先被沈安暴打,隨從也被姚鏈爆捶了一頓。,兩人一路狼狽歸家,看到的人不少,那臉都丟到城外去了。 外面如今正在傳播着他被沈安打尿的消息,這以後還怎麼出門? 曹承輝嘆道:“你且好生養着,這些事爲父自然會管。” 出來之後,曹承輝叫了管家來,說道:“去,找人去給聖人傳話,說說這事。” 消息很快傳遞了進去,但宮中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聖人說此事曹家不要管……” “爲何?” 曹承輝怒道:“她做了皇后是好事,家裏也沒想靠着她做什麼。可沈安都挑釁到了曹家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不出手,以後曹家還怎麼在汴梁立足?” “走!” 曹承輝大手一揮,帶着十多名家僕就出門了。 …… 臨近元旦的汴梁很熱鬧,雪停後,開封府組織人力清掃了一番,乾乾淨淨的迎接新年。 任守忠對民間過年的氣氛有些不大熟悉,所以一路緩緩看着,到了沈家門外時,就看到了被陳大娘帶着出來玩耍的果果。 巷子裏的孩子大多皮實,追逐打鬧無所不能。 果果是小女娃,也躍躍欲試的想參與進去,只是被陳大娘給攔住了,然後來了幾個女娃一起玩。 任守忠走到門外,姚鏈不認識他,就問道:“你找誰?” “叫沈安出來。” 任守忠步入沈家,負手站在門內,目光微冷的看着院子裏的佈置。 他身後的兩個隨從站在門後,就像是兩個門神杵在那裏。 任守忠在冷笑着。 上次他去樞密院傳達皇后的話,沈安一副懶洋洋不耐煩的模樣,讓他覺得丟了臉面。 太監的心眼子小,睚眥必報只是尋常。 所以今日他詛咒發誓,只說自己定然會讓沈安服帖,這才搶得了這個差事。 他看到了沈安,然後嘴角掛起了譏笑。 連皇后的親戚都敢打,你以爲你是誰? 這次不把你整個半死,你就不知道得罪了我任守忠的後果。 沈安從後面打着哈欠來了。 “是任都知啊!稀客!請到書房用茶。” 沈安隨意的拱拱手,知道是那個事兒發作了。 書房裏,雙方坐下。 “茶水就免了。” 任守忠擺擺手,目光冷淡。 客串侍女的曾二梅馬上就昂首挺胸的道:“多謝貴客。” 呃! 這是慶幸客人不喝茶……爲主人家省錢了?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任守忠只是想表達一種情緒,可被曾二梅這麼一頂,頓時就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於是就看了她一眼。 這……真特麼的醜啊! 任守忠的嘴角抽搐着,覺得沈安是故意讓這個醜女人來上茶,好惡心自己。 你不仁,我不義。 他的右嘴角微微上翹,皮笑肉不笑的道:“沈待詔這是沒把聖人放在眼裏啊!” 沈安詫異的道:“把聖人放在眼裏?這不對吧!” 他微微後仰着頭,“任都知,聖人要放在心裏。放在眼裏……咱也見不到聖人不是,怎麼能放在眼裏呢?哦……” 他指着一臉漲紅的任守忠說道:“原來任都知你就把皇后娘娘放在了眼裏,過眼即忘啊!” 他豎起大拇指,讚道:“任都知服侍着皇后娘娘,走眼不走心,沈某佩服。” 任守忠眼高於頂,習慣性的敲打了一下沈安。沒想到竟然被反擊了。 這個反擊很凌厲,任守忠不得不起身道:“某說錯了。” 沈安笑眯眯的道:“知錯就改,這還是個好人嘛。” 被戴了個好人帽子的任守忠冷冷的看着沈安,說道:“結親不成自然可以婉拒,爲何要動手?” 他在等着沈安拿撒尿來說事。 可沈安卻說道:“那曹定爲何要當衆攔截沈某?他難道不會上門拜訪嗎?” 這是想造成既定事實,不然就毀掉果果的名聲。最次也是覺得沈家不值得曹家尊重。 任守忠冷哼一聲道:“那也不至於動手。” 沈安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漸漸轉爲冷漠,然後淡淡的道:“我樂意,你要怎地!?” 任守忠霍然起身,怒道:“你這是對聖人不敬!” 沈安一拍桌子,問道:“這是娘娘的意思嗎?” 任守忠陰冷的點點頭道:“是又如何?” 後宮不得干政對於大宋來說就是個扯淡的規矩,沒這回事。 從老早開始,老趙家就有在皇帝不能正常視事時,由後宮來垂簾聽政的習慣。 而且這事兒任守忠覺得是沈安做過分了,沒啥不能說的。 你有本事再嗶嗶給我看看! 任守忠從出宮時就發誓一定要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好在皇后那裏得個好印象。而沈安一介少年,眼瞅着就被他逼入窮巷,這事兒,它成了啊! 想起上次的事,任守忠不禁微微而笑。 他逼視着沈安,正準備乘勝追擊,沈安冷冷的道:“娘娘也得講道理,不然咱們到官家那裏說話。還有……聽聞娘娘有個兄弟好道……” 任守忠知道這事,他覺得沈安這是詞窮了,就冷笑起身。 “某走了,你好自爲之。” “慢走不送!” 沈安只是微微欠身,並沒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這太過分了啊! 任守忠指指沈安,然後微微點頭。 ——咱們這就算是結仇了啊! 他冷笑道:“回頭見。” ‘我樂意,你要怎地?’,這話就是沈安自承過錯,他只需把這話帶回宮中去,皇后不管是自己對沈安下手,還是告訴官家求做主,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格局。 回頭見……回頭你被收拾了,某再來痛打落水狗! 他得意洋洋的出了沈家,正好碰到氣勢洶洶的曹承輝,就冷冷的道:“聖人的話都不聽了嗎?” 曹承輝見他從沈家出來,就問道:“聖人要如何懲治他?” 皇后讓曹家人莫干涉此事,曹承輝卻是憐子心切,恨不能沈安被一把抹成白身。 任守忠矜持的點頭道:“聖人自有分寸,他……等着看熱鬧吧。” 曹承輝大喜,回家去就呼朋喚友,爲此慶賀了一番。 …… 第四更送上,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