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羣蠢驢(爲‘迪巴藞爵士’加更)

作者:未知
三司和樞密院有不少地方的日常工作就是覈算,而且只是簡單的加減,枯燥無味。 趙禎覺得這兩個部門最需要心算,所以就令人抄錄了那本書,然後令三司和樞密院推薦學習的人選。 宋庠無所謂的讓杜子陵問了問,結果大多沒反應。 沈安出的幺蛾子啊! 關鍵是這些人都擔心難度太大不好學,到時候自己沒學到本事,位置卻被人給搶了。 就算是學到了本事,可從此就會淪爲底層的核算小吏,想升官?上官一句話:‘咱們這缺誰都行,就是缺不得他!’ 樞密院的一個角落裏,幾個小吏在說話。 “……一句話,學得會,討得累。等辛辛苦苦的學成之後,難道就只能一輩子做個小吏?” “是啊!那心算之術豈是那麼好學的,學會之後怕是就無法挪動地方了。” “一想到一輩子就只能做個核算的小吏,別說是什麼心算之法,就算是大儒親授……誰也不樂意啊!” 在祕技和官位的博弈中,祕技輸的很慘。 於是這事兒就尷尬了,而宋庠卻不可能封官許願,那是大忌。 若是宮中傳個話,說學了心算的人以後會重用就好了。 就在這觀望之中,唐仁出現了。 他帶着禮房的大部分官吏找到了杜子陵。 “都承旨,我等願學。” 這一刻杜子陵忘卻了那些恩怨,他歡喜的道:“好,果然是識大體!” 樞密院有人報名了,三司報名的卻不多,小貓小狗幾隻而已。 大家都在顧慮,擔心學會了之後,從此淪爲三司的核算木偶。 小人不要啊! 這兩天三司內部最多的就是各種奇葩的藉口,而目的就是避開學習。 王安石依舊穩如泰山,彷彿萬事都不動心。 他行走在路上,官吏們紛紛拱手。 等到了茅廁後,裏面竟然有人。 這個就尷尬了啊! 上官要上茅廁,你好意思看?你好意思聽?趕緊走吧你。 那小吏擦了屁gu,老老實實地準備出去。 剛走到門邊,小吏想起了什麼,就問道:“王判官,小人想請教一事。” “你說。” 王安石急着上茅廁,就多了些不渝。 所以若是想破釜沉舟什麼的,最好就趁着領導上茅廁的時候堵他,一堵一個準。 “那心算之法……學了可還有前程嗎?” 王安石板着臉道:“有!” 小吏歡喜的道:“多謝王判官。” 王安石的話很少,但卻從不虛言,所以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那幾乎就是板上釘釘。 小吏一溜煙就跑去報名,蹲坑的王安石卻想起了自家長子最近在練的心算。 隨便你報數,或是丟一本賬冊過去,王雱不要算盤,直接一路心算下去,結果一複查…… 全對! 這才學了沒多久啊! 王安石覺得那是沈安的獨門祕技,所以沒好意思問兒子要教材看。 他就問了一句話:“好學嗎?” 王雱當時的表情有些沮喪,“好學。” 這個兒子最喜歡顯擺自己超出常人的聰慧,所以他一沮喪,王安石就確定這本祕技普通人也能輕鬆的學習。 只是祕技爲啥那麼好學呢? …… “大道至易至簡!” 這是沈安用來搪塞趙禎的話,他真的不想去教授那些人。 而且他也有些私心,想着要是讓趙仲鍼去了,這也算是他積累人脈的一個機會。 但是趙禎顯然不想這麼做,他對皇權依舊把的很緊,不想給別人一點顛覆的機會。 於是…… “官家說你不去,那就舉薦一個人去。” 陳忠珩很憤怒沈安的表現,覺得他就是官員之恥。 官家看重你,想讓你去授課,可你還推三阻四的,丟人啊! 可沈安卻沒有這種覺悟,他指着在邊上練刀的折克行說道:“他也行。” 折克行好歹也被沈安逼着學了不少東西,心算的話就是那些要點,多教幾次完事。 陳忠珩再次搖頭道:“他是武人,你懂的。” 讓武人去傳授文官,會引起反彈的你知道不知道? 若是此刻手中有刀,陳忠珩就想一刀把沈安給剁了。 沈安有些頭痛了,他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家中最厲害的就是車伕了。” 週二每天要去買菜,所以計算就成了個大問題。 沈安順帶教授了他心算之術,結果這人竟然有這方面的天賦,那速算能力直接碾壓了折克行和趙仲鍼,甚至連王雱都差點被他給壓了下去。 “你家的車伕?” 陳忠珩真的想打人! “這是國事。” “這是真話。” “要不……試試?” 於是一番測試之後,被驚掉下巴的陳忠珩就灰溜溜的回宮去稟告,稍後再來時,就要帶着週二去授課。 “授課?郎君,小人不敢去。” 週二被嚇壞了,“那些人都是文曲星,郎君,小人不敢……” “狗屁的文曲星!” 當着陳忠珩的面,沈安不屑的道:“都是些想學心算的人,有求於咱們的人,大膽的去,誰敢欺負你,只管找陳都知說話。老陳,你會爲他做主的吧?” 陳忠珩苦笑着點頭,心想官家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竟然同意了讓週二去授課。 週二還是有些膽小,沈安鼓勵道;“王雱可是衙內,可他都差點比不過你,怕什麼?大膽的去。授課的時候你就當下面坐着一羣豬好了。” 這是排除緊張的好辦法,可把那些官吏比作是豬,讓陳忠珩不禁怒道:“過分了啊!” 沈安板着臉道:“是了,不該是豬,那就當他們是驢吧!” 一羣蠢驢! 於是週二就戰戰兢兢的去了。 “沈安家的車伕去授課?” 京城官場爲之譁然。 隨後本來報名的官吏們退出大半,他們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你孟浪了。” 包拯最近好像有些憂鬱,看着有些詩人的氣質。 沈安搖頭道:“達者爲師。” “可那些是官員。” 讓車伕去教官員,這是侮辱人。 官家是個什麼意思? 爲何會同意? 包拯猜到了些,官家估摸着是覺得這心算之術是個好東西,所以先用這種方式淘汰一批意志不堅定的人再說。 第二個人有些出乎沈安的預料,竟然是司馬光。 “你這少年行事卻莽撞了,車伕教授……” “大宋從未有過這等先例,你還年少,要勤奮,要多往前看,要……” “……” 沈安被他的碎碎念給逼的要發瘋了。 好不容易司馬光走了,週二也結束了一天的授課,滿面紅光的回到家中。 “小人……小人此後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週二從未想過給官員上課,能給官員趕馬車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可今日他在上面顫顫巍巍的講課,下面那些官吏們竟然很安靜、很認真的在聽課,甚至還在記錄…… 這真是夢幻般的日子啊! 週二覺得這是沈安給自己的好日子,所以回來就迫不及待的獻上了忠心。 “都督來,給郎君磕頭。” 週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一把拉過兒子周都督,父子倆就要一起跪拜。 沈安單手拎起周都督,說道:“好好的做事,以後的……以後再說。” 從此週二就走上了人生巔峯,每日去給官吏上課。 十日後,功德圓滿……不,是結業了。 週二已經少了畏縮,大大方方的在上面說道:“郎君說了,剩下的就要靠諸位去不斷熟悉,多算賬就好。” 就是一個加減法的速算,十天才結業,沈安都覺得太慢了。 “多謝教導。” 唐仁很是自然的說出了這話,在這十天裏,課堂紀律就是他在維持,爲此有人在背後說他是沈安的狗腿子。 “多謝。” 十餘個官吏拱手道謝,週二就像是喝醉了般的,一路飄着回家。 回到家中之後,週二喝了一頓酒,伶仃大醉,然後說以後就當教授去,結果被陳大娘一頓埋怨。 早上醒來後,週二回想起自己昨夜說過的話,就覺得不自在。 “趕緊起牀去買菜!” 陳大娘從果果那邊回來了,見他還在牀上,就罵道:“還想着當教授呢?郎君只是教你些東西就得意,你要教官員,那郎君該去教誰?” “是啊!” 週二覺得自己驕傲了,這很不好。 於是他起牀洗漱,套車上街買菜。 那些熟悉的叫賣聲一傳入耳中,週二就知道,自己還是喜歡這種生活。 他覺得這是一場夢,可那十多個官吏卻很真實的學到了本事。 樞密院裏,唐仁拿過賬簿,一邊看一邊記錄,沒多久一本賬簿就覈算完了。 他的對面是一個堆笑的小吏,只是那笑容看着有些假。 你一邊看一邊算,你以爲自己的手指頭是珠算呢! “多了五貫零三十五文錢,打回去!” 小吏愕然道:“唐主事,這可是我們鴻臚寺的賬簿,給你們看看只是過目而已……” 你還嘚瑟上了,想把鴻臚寺也給管管? 而且你這麼兒戲,只是看了看就說多了五貫多錢,這是想給我們下馬威嗎? 他不是禮房的人,自然不怕唐仁。 “打回去!” 唐仁這裏不通過,這份賬簿就無法入賬,那筆花銷就沒法報。 小吏怒了,直接去找了自家的上官來和杜子陵說話。 “都承旨,你們那位唐主事只是看了一眼賬簿,就說我鴻臚寺貪腐了五貫零三十五錢……是那麼多吧?” 鴻臚寺的官員很是憤怒,這個憤怒大多來源於被沈安搶走了不少差事,他們反而淪爲了接待外國使者的地方,和客棧沒啥區別。 接待外國使者的花銷不小,不過大宋在這方面都很大方,所以覈查一下賬目就完事。 原先鴻臚寺的賬目也輪不到禮房來查一道,這也是沈安弄出來的,說是什麼交叉徹查,可以防止貪腐舞弊。 這些怒火積鬱了許久,今日的賬簿事件終於把它引爆了。 杜子陵也不想爲唐仁擦屁股,就說道:“查清了嗎?” 鴻臚寺的官員怒道:“他就看了一眼,然後就說是貪腐了多少多少,都承旨,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 這是倉庫老盟主的id,爲了惡搞花了一百塊去修改……壕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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