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你在給自己組建班底(爲‘楓??情’加更) 作者:未知 “……回去之後你們自己複習,那些題目也得做,下次我來檢查批改。” 一堂課結束,沈安習慣性的揹着包出去。 “多謝說書!” 身後傳來了學生的聲音,沈安回身,就見三個學生都站了起來,齊齊躬身行禮。 他舉起手,笑道:“好。”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有成就感。 沈安覺得自己並不討厭教書育人,而且國子監的弱小讓他有些竊喜。 若是一個龐大的國子監和太學,那麼再牛叉,也沒有他沈安的立足之地。 白紙纔好作畫啊! 他開始編寫教材,很認真。 而王雱和趙仲鍼他們是最早的學生。 “這個摩擦力……某想到了些事情。” 書房裏,王雱舉手道:“以前坐牛車的時候,因爲下雪車滑,這是不是摩擦力變小了?” 沈安心中歡喜,覺得教出了一個超級天才,可卻怕王雱驕傲,就板着臉道:“沒錯,不過怎麼增加摩擦力?你可知道?” 王雱搖搖頭,這個和聰明沒關係,而是經驗。 他覺得沒人能回答的出來。 趙仲鍼的資質也就是中上,和他沒法比。 折克行……這廝上課打瞌睡,被沈安收拾過多次。 所以他在等待答案。 “撒土,或是墊乾草。” 沈安目光轉動,看向了折克行。 王雱想想覺得應該對,但依舊不肯服輸,就問道:“若是都不行呢?墊什麼?” 折克行淡淡的道:“那就用敵軍的屍骸來鋪墊……” 王雱看了沈安一眼,覺得這種殺氣騰騰的氣氛不大對。 沈安看着教材,說道:“屍骸最好不過了!” 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王雱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在全身瀰漫着。 在國子監裏,上課在持續進行,三個學生風吹雨打都不漏過沈安的課,甚至下課後他們三人也會在一起討論着什麼,儼然是結黨了。 有人在邊上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可那些莫名其妙的詞語讓他們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而且每次下課他們都會很恭謹的把沈安送出來。 有人看到過他們送沈安時的眼神。 那怎麼就像是送別仙人般的仰慕和崇拜呢? 哪怕是見過許多學生看老師的目光,可誰都沒見過這等崇拜和仰慕。 若是後世的人見到了這等目光,定然會脫口而出:“這不就是狂粉絲嗎?” 聰明人一琢磨就覺得不對了,於是在沈安上課時,有人就悄然來到了窗戶邊上,而且人越來越多…… “……摩擦力在生活中處處可見,大家要留心觀察……比如說咱們走路,下雨下雪路會滑,這就是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力減少了。那麼反向一想,咱們怎麼去增加摩擦力呢?墊土和乾草,這是實際應用。但咱們應當要應用的更廣泛些,比如說工匠,咱們做牀弩是不是得考量摩擦力?這些用數據一量化,好了,你們學的這些東西就派上了用場。” 陳本覺得沈安的課有些雞肋,每次教三個學生,那你還不如直接把那三人收爲弟子,然後自己回家教去。 這不是他的火氣大,而是每到了沈安的課,那些學生都跑了。 邊上的太學都在拿此事取笑國子監,說他們本就人少,還分成了兩個班,一班十餘人,另一班……三人! 丟人啊! 陳本很是惱火,就找到了郭謙。 “祭酒,咱們得去看看,看看那位教的是什麼,好歹也得有個交代吧!” 郭謙點點頭,兩人一起往教室去了。 天氣不錯,曬着太陽有些熱。 “此事要多有耐性。” 郭謙擔心會起衝突,就開始勸導陳本。 “沈安連上朝都不樂意去,卻願意來國子監,風雨無阻,這是爲何?這就是一諾千金,咦,那是誰?” 前方的教室邊上,十多個學生正蹲在窗下,鬼鬼祟祟的。 “幹什麼?” 陳本勃然大怒,過去就提溜起了一個學生,見他的手中有紙筆,就劈手奪了過來。 “什麼……從液態變成氣的過程,叫做什麼……化?” 他擡起頭來喝問道:“鬼鬼祟祟的作甚?說!說不出來就等着受罰吧!” 這學生戰戰兢兢的道:“學生想……想學。” 什麼? 陳本看看手中的紙,再看看其他學生的手中也有紙,就過去奪了過來。 “什麼……力的方向……” 他擡頭,就看到了沈安。 “這是什麼?” 沈安皺眉道:“這是沈某教授的課業,這些學生怎麼學了?” 一個學生激動的道:“沈說書,學生錯了,願意回來就學。” 十多個學生都齊齊說道:“我等願意回來就學。” 梁缺站在最後面,卻是冷笑,不肯附和。 什麼狗屁的學問,莫名其妙! 郭謙見狀就歡喜的道:“那就進去吧,以後好生的學。” 做老師的,只要學生願意學,那就沒有不願意教的時候。 那些學生都歡喜的準備進去。 “慢!” 沈安卻不同意。 這些學生都是成年人,比他還大。 郭謙納悶的道:“沈待詔這是爲何?” 這是好事啊!能讓你在國子監立足的大好事。 他淡淡的道:“我的學問一要看緣分,他們沒緣分。” 那些學生面色一變,沈安卻又說道:“第二就要看態度,他們的態度卻不好。” 陳本愕然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啊!” 沈安搖頭道:“我的學問,知道的人會視若珍寶,不知道的人會棄之若敝履,所以……別怪我不給路,跑吧。” 他指着前面的空地說道:“跑起來,一百圈!” 那塊空地跑一圈大概是三十米,一百圈就是三千米。 沈安壓根沒給討價還價的餘地:“咱們回去繼續上課。” 蘇晏三人對郭謙和陳本行禮,然後進了教室。 郭謙尷尬的道:“此事不妥啊!再看看吧。” 他和陳本對視一眼,都覺得沈安自視過高,一會兒這些學生們不動彈,沈安的臉可就丟光了。 “跑!” 一個學生卻帶頭跑了起來。 十九個學生,那個梁缺在邊上冷笑着,抱胸旁觀。 其餘的十八個學生開始了奔跑。 郭謙愕然,還有些震驚。 “沈安到底是教了些什麼?能讓這些學生聽話。” 陳本拿着手中的紙,苦笑道:“看不懂。” 一圈三十米很輕鬆,甚至覺得自己能跑一萬圈。 可十圈下來就完全不同了。 十圈就是三百米,大半學生都開始了喘息。 這些學生的家境都不是很好,倒也算不得什麼嬌生慣養。 可沒誰練過跑步啊! “……熱會膨脹,這個……徐彬你笑什麼?站起來聽課!” 教室裏的授課依舊有條不紊,外面的也跑到了五十圈開外了。 一個學生摔倒在邊上,他堅持着爬起來繼續跑。 一個學生跑不動了,他喘息着,一步步的挪動,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溼了。 當一個學生趴在地上起不來了時,他哭道:“我跑不動了,我真的跑不動了。” 陳本嘆道:“那就回來吧。” 沈安教授的本就是雜學,和科舉不搭幹,所以陳本覺得這些學生都是瘋了。 可那個學生卻緩緩的爬了起來,然後叫來了一個交好的同窗扶着自己,一步步的往前小跑。 “爲什麼?” 陳本攔住了一個學生問道。 你們這是瘋了嗎? 這個學生的臉上全是汗水,他想推開陳本,卻忍住了,就急促的說道:“說書教的是從未有過的學問,有大作用!” 說完他就避開陳本繼續跑。 沒人監督啊! 這些學生爲啥要那麼老實? 以前的他們可是偷奸耍滑無所不能,今日怎麼這麼老實? 陳本呆住了,和郭謙一起在看着。 爲什麼? 這些學生爲了一個雜學,和科舉沒關係的雜學,竟然發狂了! 下課了,外面的十八名學生渾身溼透,他們站在那裏,老實的和鵪鶉似的。 沈安走了出來,說道:“你們旁聽的大多是些物理,我這裏還有很多,有很多能讓人沉迷於其中的學問。這些學問不只是能改變你們,更是能改變大宋!” 你在吹牛筆! 這次連張本都在腹誹。 郭謙尷尬的搖搖頭,覺得沈安的大話傳出去會讓人恥笑。 沈安繼續說道:“學了我的學問,你就別想着小富即安,就別想着只爲了自家,那樣的學生,趁早滾蛋。” “誰不同意?” 這一刻沈安頗有些張飛在長阪坡斷喝一聲的威武。 “我……” 沈安循聲看去,見是一個學生,就說道:“從現在起,你若是在我授課時接近教室,老子打斷你的腿!” 國子監本就是混日子的,這個身材高大的學生都特麼二十多歲了還在廝混,可見是沒啥前途。 我不是你爹,所以你想怎麼着都行,只是別後悔。 郭謙一看是國子監裏功課最好的梁缺,心中就鬆了一口氣。 這個好歹留着做面門吧。 …… “國子監的學生都去上課了?” 趙禎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 張八年說道:“沈安教授的學問有些古怪,那些學生都趨之若鶩,爲此還被罰跑,跑傷了好幾個,只是爲了能去學他教授的雜學。” 這般厲害? 國子監是教授儒學的地盤,他讓沈安去那裏就是廝混,可這少年竟然打出了一片天地…… 宰輔們也陸陸續續的得了消息,都有些愕然,隨後就懶得管。 …… “這是一次機會!” 沈安已經改變了初衷,他覺得國子監和太學將會是一次機會。 王雱的眼睛一亮,說道:“安北兄,你莫不是想在國子監和太學教授這些學識,然後他們就成了你的班底?” “齷齪!” 沈安掩飾住心虛,說道:“照你的說法,以前國子監的教授們豈不是都有班底?在哪呢?” 王雱搖頭道:“可你這個不同,連某都癡迷於其中,覺得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沈安已經在暢想着未來的日子了。 王安石改革靠的是什麼? 班底! 可他的班底卻不牢靠,最後功敗垂成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若是我重振國子監和太學呢? 把這些後世的知識教授出去,教出來一批批的人才。 大宋做官可是容易多了,幾年就是一次升遷。 到時候這批人升官上來,我靠! 誰能擋我! 什麼君子黨小人黨,都滾蛋吧! 想到就做到,沈安一溜煙進了宮。 “什麼?你要重振國子監和太學?” 趙禎覺得沈安就是一時的熱情,不過國子監和太學沒落了也不是好事。 他擺擺手道:“你若是能說動郭謙,那就隨你。” 國子監和太學本就管理鬆散,所以趙禎覺得沈安只是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兒,新鮮幾天罷了。 給他去,好歹他有錢,多少能爲國子監和太學做些好事。 可消息不斷傳來,趙禎也有些坐不住了。 “陛下,國子監開始聘請大儒了,而且要教出過不少進士的大儒,給的薪俸……高啊!” 趙禎搖搖頭,心想沈安此時捨得砸錢,到時候別來找朕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