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沈安的雜學不同

作者:未知
“這是下官的奏疏……” “寫了什麼?” “下官要進諫官家……” “拿走!” …… 政事堂裏,在京的多位大佬都被叫了來,幾位宰輔給他們上課。 “月食之事隔三差五就來一次,若是每來一次就逼迫官家,這皇帝讓你們來做可好?” 宰輔們昨夜研究了一下,最終覺得韓琦最兇惡,還是由他來說話比較好。 趙允讓和趙允良坐在一起,兩人在竊竊私語。 “韓琦太得意,你去壓壓他的威風?” 趙允良的膚色竟然白皙了些,他低聲慫恿着。 趙允讓冷笑道:“話說你怎麼陰陽怪氣的?他們說你現在喜歡上了絕食?” 趙允良不屑的道:“那叫做辟穀,經常辟穀讓老夫身輕如燕,膚色好了,腳下輕快了,覺着飄飄然,腋下生風……罷了,你這等粗人自然是不懂的。” 從上次和趙允讓打賭絕食三日之後,趙允良就深深的愛上了辟穀,隔三差五就來一天,甚至還在府中鼓吹辟穀的各種好處。 “賣菜的都不往你家去了,你就慢慢的辟穀吧,遲早一家子都會成仙。” 趙允讓冷笑着,那邊的韓琦也在做最後的威脅。 “……史書上記載的月食多如牛毛,君王的罪己詔都不知道發了多少,可有用處?” 他看了這些權貴們一眼,惡狠狠的道:“沒有!所以此事到此爲止,誰若是不依不饒,非得要繼續和官家鬧騰……那老夫和宰輔們就會認爲他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下面的權貴們嗡嗡嗡的好一陣嘀咕,有人說道:“可那是祖宗之法……” “對!祖宗之法可是能輕易動的?這是……” “是個屁!” 韓琦徹底掀開了讀書人的面具,猙獰的道:“誰不知道廂軍就是混飯喫的,啊!而且你等還能從廂軍裏調集人手去做事,這軍隊不是官家的,倒成了你們的,所以你們不捨了嗎?” 臥槽! 一羣權貴纔將被他罵,正怒不可遏,可聽到後面的話之後,卻只能是默然。 可韓琦卻得理不饒人,繼續噴道:“誰不知道這些事?誰不知道!” 他不說什麼祖宗之法,因爲會引發大規模攻擊,並擴散影響。 他只說災民就地安置的這件事,所以權貴們沉默了。 大宋的廂兵在許多時候都形同於奴隸,地方上有關係的豪紳都能調用他們爲自己幹活,統軍的軍官更是把他們當做是搖錢樹,頻繁派發出去幹活掙錢。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以前沒人捅出來,所以相安無事。 可今日韓琦卻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他也傻眼了。 口滑了! 老夫也不想說的啊! 權貴們有些不安,有人起身道:“此事我等知道了,請官家放心。” “是啊!保證不會給官家添麻煩。” “走了啊!回去下官就吩咐下面的人,不許再鬧騰了,誰鬧騰就踢出去。” “……” 權貴們應承了此事,急匆匆的走了,隨後外面就開始有了流言。 …… 王安石沒有在這次被通知的行列,也就是說他的職位還不夠高。 “你不在家讀書,來三司作甚?” 王安石也很忙,他在三司判官的職位上如飢似渴的尋覓着大宋的財政之道。 他的手中是一本賬冊,沒聽到王雱說話,就擡頭道:“還等什麼?” 王雱有些小心翼翼的道:“爹爹,孩兒在家也學不到什麼……” 王安石隨口道:“那爲父到時候給你找個好老師?” 他在京城頗爲認識幾位大儒,而且他自己的學問也不低。 他在盤算着哪位大儒在家有空,王雱低聲道:“爹爹,要不孩兒去國子監吧……” 王安石緩緩擡起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長子,“科舉呢?” “必須要通過科舉方能爲官,你可知曉?” 這是一件痛苦的事兒,但卻無法避開。 王雱說道:“孩兒知曉。” 王安石嘆道:“你知曉還不夠,要多做文章,多看經書。” 貼經墨義,文章詩詞,科舉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看着很乏味,可卻讓人信服。 王雱嘀咕道:“看的再多也於國無益……” “你說什麼?” 王安石微怒,“什麼叫做於國無益?” 王雱昂首道:“爹爹,孩兒從束髮受教以來,學的都是詩詞文章,以及儒家經典,可這些年學下來,孩兒卻越發的迷茫了……” 王安石捂着額頭,有些頭痛。 王雱的氣勢卻越發的高了:“爹爹,孩兒學的那些詩詞文章,學的那些儒家經典,若是爲官,可有幫助?”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家父親,絲毫沒有一絲退讓之意。 在他的世界裏,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王安石皺眉道:“爲父也是這般學的。” 王安石的能力卻不少,不然也不會被宰輔們和帝王看重。 王雱搖搖頭道:“爹爹,可您那些本事卻都是在爲官之後學的,和讀的書沒關係。孩兒早就看透了,這些詩詞文章閒暇時和友人飲酒作樂時做做還好,就當是個消遣。可想從裏面學到爲官之道,治國之道……爹爹,那是緣木求魚!” 王安石在嘆息着,他也在想着這些事,也在想着現存科舉制度對讀書人的影響。 他覺得心有些亂。 “爹爹,孩兒只去安北兄的雜學課,而且安北兄若是沒空時,孩兒還會代替他給學生們授課……也是雜學。” 王雱做出了保證。 王安石微微低頭,“你本是目無餘子的性子,可在和沈安交好之後,卻變了個模樣。爲父記得你以前對雜學頗爲不屑……” 王雱的臉有些紅,“爹爹,那些雜學……不值當孩兒去學。安北兄的卻不同。” “他怎麼不同了?” 王安石覺得心有些累。 他對科舉取士的法子沒意見,但是對考試的內容卻有些不滿,只是沒想到自家的兒子比自己更激進。 這完全就是全盤否定的意思。 “安北兄的都是實用之學,爹爹,大宋終究還是要實用之學來拯救,靠那些詩詞文章只能是文恬武嬉……” 王安石瞬間就怒了,“你這孩子……爲父縱容你多年,如今竟然縱容出了個禍害!” 他對科舉的內容是不滿,可卻也容不得把詩詞文章踩到土裏去的行徑,終於難得的發火了。 他把書放下,緩緩起身,目光不善。 每一個當爹的心中都有一個揍兒子的情節在作祟。 從襁褓裏嚎啕大哭,讓全家人不得安生開始,到人嫌狗憎的兒童時代,再到不聽話的叛逆時代…… 每一位父親都曾無數次舉起手,有的打下去了,有的沒捨得動手。 王安石就是沒捨得動手的典型,但今天他覺得忍不得了。 這是他多年來對王雱最兇的一次,可王雱卻怡然不懼的道:“爹爹,您有空去國子監看看就知道了,孩兒可從不說謊!” 王安石看着自己的兒子,突然覺得有些累,他搖頭嘆息:“罷了,你去吧。” 實用之學是很重要,可不能一切都講實用,儒學博大精深,當刻苦鑽研…… …… 王雱差點捱了自家老爹揍,而沈安現在卻只想揍人。 國子監的大門裏,十餘個男子正在狂噴。 “憑什麼趕我兒子出去,憑什麼?” “我家大郎聰慧好學,你若是不信儘可去街坊那裏問問,可就這樣的好學生,竟然就被一句我樂意給趕出了國子監,誰說的?出來給個話。” “就因爲不學那個所謂的雜學,就不能進國子監?這是那裏的規矩?到了官家面前某也敢問一句!” “誰樂意去學那雜學?你等問問國子監的學生,若非是有大儒在,誰願意學雜學?” 幾位沈安請來的大儒微微而笑,覺得頗爲愜意。 他們來國子監是奔着錢去的,但國子監裏竟然教授雜學,他們心中多有不滿,只是看在錢的份上忍了下來。 這些男子的話對他們多有肯定,而且還貶低了雜學,讓人心情舒暢啊! “是誰?” 一個男子怒吼道。 “我!” 沈安應了一聲,陳本在他的身後低聲道:“這些人都是那日被你趕出國子監學生的父輩,他們這幾日經常來鬧,說是要個說法。” “是你?” “對,是我。” “你是誰?” 十多個家長慢慢圍攏過來。 “國子監說書沈安。” “憑什麼把我家大郎趕出去?” “你只是個說書,這裏還有祭酒和司業,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他能做主。” 一羣家長在氣勢洶洶的咆哮,郭謙突然冒了一句。 老郭今天告假,大概是聽到了風聲就趕來了,算是有擔當。 一羣家長正在氣頭上,就喝問道:“你是誰?” 郭謙對沈安歉然點頭,說道:“老夫國子監祭酒,郭謙。” 這羣家長沉默了。 祭酒都說沈安能做主,那他們剛纔的叫囂就顯得很是無謂。 一羣家長憋得臉紅,有人喊道:“國子監也算不得什麼,也就是收一些寒門子弟……咱們走。” “走!” 國子監這幾年是沒落了,如果不是沈安出錢請了幾位大儒來授課,這些人也不會讓自家的兒子來。 這就是雙向選擇,不過沈安卻不肯把這些歧視雜學,功利心很重的學生收進來。 “可是我國子監的名聲啊!” 有人嘀咕了一句,沈安沒搭理,就準備進去上課。 “安北兄。” 沈安回身,見到是王雱,就笑道:“你來作甚?” 那些家長有人認識王雱,就放低了聲音,“這位是王安石家的大郎君,天才一流的人物,當年可是大宋數得着的神童……” “聽說過,他跟着王判官來了汴梁許久,參加的文會就沒輸過,大才啊!” “他竟然和那沈安認識?” “認識的多了去,咱們走!” “你看,他去找郭謙。” “這是……” 王雱走到郭謙的身前,躬身行禮,說道:“郭祭酒,學生想入國子監。” …… 今天只有三更,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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