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逢凶化吉有春哥

作者:未知
趙禎剛和宰輔們討論了雄州鄉兵的歸屬,覺得有些累。 而宰輔們也不輕鬆。 一百零三人還好,若是再多些,富弼就不準備妥協,哪怕是撕破臉,也會要求把這些人趕到南邊去。 現在大家達成了共識,氣氛漸漸鬆緩。 富弼說道:“陛下,雄州軍這一路帶壞了殿前司的騎兵,以後擴編還得要多考量。” 趙禎點點頭,“雄州軍,他定然會選這個軍號吧。” 韓琦乾咳一聲,奚落道:“說不定他會覺得對陛下有愧,然後用了邙山這個軍號。” 趙禎笑道:“那也無需用這個軍號,畢竟不吉利。” 富弼贊同的道:“邙山上全是墳堆,邙山軍,那不就是鬼軍嘛!沈安再傻也不會要。” 君臣準備各自散去,這時來了人覆命。 “陛下,沈安選了邙山作爲軍號。” 臥槽! 這人瘋了? 這就和後世的某支軍隊取名爲地獄一樣,讓人驚駭和不敢相信。 大家都傻眼了,覺得沈安不該這麼瘋狂。 於是大家就想到了剛纔韓琦說的話。 韓琦也愣住了,他喃喃的道:“他不會吧……” “爲何?” 趙禎問了內侍。 內侍說道:“陛下,沈安說大宋太多的陰柔之氣,而軍隊就該悍不畏死,所以就選了邙山爲軍號。” 君臣一時無言。 韓琦是覺得自己猜錯了,而其他人則是有些唏噓。 陰柔之氣…… 大家吟詩作詞都講求個婉轉溫柔,誰願意弄的血淋淋的。什麼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什麼寧爲百夫長,不做一書生……這些詩粗漢才喜歡。 韓琦說道:“陛下,那便任由他吧,一百人他也養得活。” 他說的很是順理成章,可趙禎卻有些擔心。 “那些人鄉兵都是野慣了,沈安可能壓得住?若是壓不住,有他的苦頭喫。” 他扼腕嘆息道:“邙山本是玩笑,可他竟然還是選了……鬼軍……這是要悍不畏死嗎?” …… “以後就由折克行來管着你們。” 沈安知道這羣兵痞很難管理,所以也做好了收拾人的準備。 “郎君,他還是個少年,咋能管我們?” 有人不滿意了,覺得折克行這位領導年輕了些,無法接受。 沈安說道:“他是折家人。” 他覺得折家人的名號能壓住這羣兵痞,可黃春卻微微搖頭,有人甚至說道:“郎君,咱們都是您的人……折家人……他們可敢去遼人那裏打草谷?” 尼瑪! 沈安面色鐵青,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這事。 這羣兵痞在鄉兵解散之後,竟然在黃春的帶領下在遼境活動,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打草谷’。 敢去打遼人草谷的他們,自然看不上折家人。 大抵這世上就沒有他們能看得上的人。 只有一個沈安,這還是沈卞的遺澤。 “箭術還是刀法。” 折克行的身體沒發顫,很是冷靜的提出了挑戰。 這不是文官統軍,武人統軍你得展示出自己的武勇,否則下面的將士哪裏會服氣。 “好!” 黃春沒摻和,他站在沈安的身邊,低聲道:“郎君,當年出去三百多兄弟,就剩下這些了。” 沈安點點頭,“能活下來的就是精銳。” “是,兄弟們都多次經歷生死,早看淡了,所以……喫喝……那個賭。” “軍中賭錢是大忌。” 這是沈安的規矩,他在等待着迴應。 拒絕,那麼以後就養着你們完事。 黃春苦笑道:“咱們自己不賭錢,那羣傢伙,就喜歡把外人拖進來賭……坑人。” 箭靶立起來,鄉兵中一陣喧譁,然後出了三人。 “寶玉來不來?” 有人喊了一聲,冷冰冰的嚴寶玉搖頭。 “寶玉很厲害,殺人……最利索。” 黃春的話有些隱晦,不過足夠沈安來判斷了。 嚴寶玉不去比試,那就是任由沈安安排的意思。 黃春咧嘴笑了,那嘴角看着都咧到了耳邊,一雙眉毛微微挑起,竟然是個正八字眉。 “郎君,寶玉殺人,小人出主意,咱們這些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 這貨還是個軍師? 沈安覺得這貨從頭到腳都像是一個兵痞,若說是軍師,那也是個狗頭軍師。 黃春看似羞赧,實則是嘚瑟的說道:“每次遼人來圍捕咱們的時候,小人每每能感覺到……帶着兄弟們逢凶化吉。” 還是個靈異派的軍師? “……當初他們還不聽,後來幾次靈驗之後,大夥兒就把小人奉爲頭領……” 看他說話的語氣,分明還是個官迷。 沈安瞬間就想到了宋公明。 帶着手下的兄弟們投降,然後得個官職就把兄弟們的安危拋之腦後…… “準備好了。” 那邊的比試開始了。 沈安結束了話題,說道:“黃春吶……” 黃春堆笑道:“郎君,他們都叫小人春哥。” 叫哥不是什麼事,父母有時候還會叫自己的兒子爲哥,比如說老大叫大哥。 “春哥吶!” 沈安覺得這稱呼有些不大對,“既然來到了汴梁,那就得操練起來。” 黃春的小眼睛眯着,說道:“郎君,咱們和遼人都能殺一陣子……” 我們都能和遼人拼殺了,這個……還用得着操練嗎? “正中紅心!” 那邊一陣驚訝,卻是折克行的箭術發威了。 黃春撫須微笑道:“郎君,寶玉家裏原先是軍中人,他的箭術也不錯。” “來一場比試吧。” 沈安覺得需要用一場比試來讓這羣嘚瑟的鄉兵們俯首。 黃春惶然下跪,說道:“小人不敢。”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搪塞沈安,就擔心會被趕回去。 “沒什麼不敢的,先住下,過幾日再試。” 前方的比試還在繼續,當折克行箭無虛發後,連嚴寶玉都不禁走到了邊上在看着。 刀法很簡單,沈安自己就練習了許久,來來去去的就是那幾招。 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就是幾招簡單的刀法,在折克行的手中施展出來時,那些鄉兵們都靜默了。 “遵道,回來。” 沈安招招手,折克行收了長刀,氣不喘臉不紅的走了過來。 “先住下吧。” 沈安的態度很是平靜,看不出喜怒。 等他走了之後,嚴寶玉就不悅的道:“爲何要搪塞郎君?” 黃春也有些後悔,不過卻不肯認錯:“咱們從雄州來投奔郎君,難道你們都想去種地?” 衆人都搖頭,有人說道:“咱們在遼國那邊殺了不少人,都見過血,誰還能安心回家種地?” 黃春得意的道:“所以嘛,咱們要展示自己的長處給郎君看看,以後得了機會纔好上陣殺敵。” 嚴寶玉依舊不滿,他冷哼一聲,然後往自己的帳篷去了。 莊子裏沒那麼多地方給他們住宿,目前只能住帳篷。不過管事已經帶着人在看地方了,準備修建房屋。按照沈安的交代,在入冬之前,肯定能讓他們住進屋子裏。 黃春的小眼睛都眯了起來,那八字眉挑起,喊道:“某感覺到了是好事……” 瞬間鄉兵們就安生了,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春哥說是好事,那肯定是好事。” 逢凶化吉有春哥! 這是大家奉爲座右銘的話。 黃春得意的道:“都打起精神來,到時候讓郎君開開眼,老子好帶着你們去喫喝,去玩女人!” 一說到玩女人,這羣鄉兵的眼睛都在發綠。 黃春見了就更得意了,說道:“在遼境時,老子帶着你們去玩遼國女人,這到了汴梁,老子帶着你們玩京城的女人!” “哈哈哈哈!” …… “殺!” 三百餘名學生,人人手持長槍,列陣刺殺。 “殺!” 陳洛站在隊列前,不時糾正着學生們的錯誤。 沈安悄然來了,和郭謙一起走到了正面。 “殺!” 三百多柄長槍齊齊前刺,那殺氣讓郭謙不禁有些腿軟。 “待詔……這……這樣不好吧!” 郭謙覺得讀書人就該讀書,練刀槍只是個消遣罷了。可沈安的人卻分外嚴格,把這羣學生弄的走路帶風,眼神銳利…… 他想起了一個老友來國子監看自己時,恰好見到了學生們放學,就震驚於他們的身姿和神態。 “站如鬆,行如風,坐如鐘,這是我對他們的要求。” “人只要經常操練,眼神自然就會銳利。” 沈安壓根就不在意他的牢騷,若非是沒人接替,他覺得國子監的祭酒最好換個人。 郭謙鬱郁的道:“可一出去,旁人都說國子監標新立異。” 別處的學生走路四平八穩,風度翩翩,而國子監的學生走路像是颳風,眼神惡狠狠的,哪那有學生的模樣? “前日處置了兩個塗脂抹粉的,家長就不依不饒,後來說是再鬧騰就讓他們帶着孩子回家去,這才消停了……” 郭謙覺得沈安的規矩太嚴厲了,這些學生都是在威壓下學習,哪日要是扛不住了,肯定會暴動。 “殺!” 這時前方的操練結束了,陳洛回身拱手。 沈安走了過去。 陣列中的喘息聲不大,這和剛開始操練時的喘息如狗相比,變化太大了。 “大丈夫就要站得直,坐的穩,走得快!” 這些學生寄託着他的厚望,所以他寧可要求嚴一些,也不肯放鬆。 “有人塗脂抹粉,被處置了還沒發現自己的錯處,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沈安有些火了,聲音也提高了些:“塗脂抹粉那是娘們才做的事,弄多了你們自己就會把自己當做是女人!” “男兒大丈夫看的不是臉,而是你的本事,你的責任感。當你有能力爲妻兒遮風擋雨時,所謂的俊美如玉在你們的面前就是個娘娘腔,哪裏值得效仿?” 大宋此時已經出現了一些娘化的苗頭,男人塗脂抹粉有些成爲時尚的意思。 而且汴梁城中有幾條街很有名,就是著名的男娼街。 那些喜好龍陽的男人就是那裏的恩客。 陣列中有人說道:“說書,塗脂抹粉也沒什麼不好吧?魏晉時比現在更風行。” 沈安大怒,說道:“風行?可魏晉是什麼日子?漢兒淪爲兩腳羊的日子,那等日子你們可羨慕了?可想去過過?” …… 初四了,還在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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