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他竟然是財神爺 作者:未知 沈安被引到了正堂裏等候着。 他坐在那裏喝茶,然後仔細想着明日的檢閱。 遼使越發的嘚瑟了,但這是大宋君臣的惶然送給他的機會。 失去了黃河防線,汴梁的君臣慌亂了,若是不趁機敲詐一筆,那豈不是傻子? 而此時的大宋需要挺直腰桿。 明日的御街上,那一萬將士將會讓人知道大宋軍隊的模樣。 沈安笑了笑,不僅僅是爲了這個,也是爲了那遲遲不現身的少女。 他冒昧求見楊卓雪有些失禮了,所以對方擺架子也正常,否則就是逆來順受。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漸漸平靜下來。 正廳的側面,穿了淡黃色窄衫長裙的楊卓雪站在那裏,看着女僕阿青悄然回來,就問道:“他可急了嗎?” 他急個屁! 正在那神遊物外呢! 阿青心中惱火,但卻只能違心的道:“他急了。” 楊卓雪得意的道:“就知道他會急,好了,走吧。” 阿青走在前面,心中暗自叫苦。 那少年不知哪來的養氣功夫,竟然不急不躁的坐在那裏。 換做旁人,不是急躁就是羞怒了。 小娘子要是見了會不會生氣? 阿青有些憂鬱的走進了正廳。 沈安緩緩起身,神色中帶着些許焦急,然後迅速變爲釋然,拱手道;“見過小娘子。” 阿青心中暗喜,心想原來你是急的啊! 而剛纔得意的楊卓雪卻有些怯了。 她飛快的瞟了沈安一眼,然後垂首福身道:“見過郎君。” 她同樣看到了沈安剛纔的焦急和隨後的釋然,所以心情不錯。 然後她的嘴角就微微上翹,眉目彎彎,嘴角梨渦淺淺。 沈安看到了,就目不斜視的道:“某家中父母均不在了,就某和舍妹……” 竟然自報家門? 阿青覺得這少年……這不是該包拯來和家裏大人說的嗎?你竟然都自我介紹了,那還要媒人來幹啥? 她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然後就悄然退到了門邊,既能看到裏面,又能讓沈安徹底放鬆說話。 說吧,少年衝動,把你的家底都說出來,把從包拯那裏得不到的消息都說出來吧。 “……家裏錢糧不差,那個……香露生意就是沈家的……” 這個消息只有楊繼年知道,所以阿青懵逼了。 這少年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財神? 阿青伸手扶住了門柱,不知道該歡喜還是惆悵。 “……舍妹才六歲,四歲時某把她從雄州背到了汴梁,兄妹倆相依爲命,但舍妹極爲乖巧。” 果果還得要在家裏十多年呢,姑嫂之間的關係處不好,那日子真的沒發過了。 所以沈安需要先給楊卓雪打個預防針,否則他寧可捨棄這門親事。 楊卓雪還在震驚之中。 他竟然就是那個弄出了香露的少年? 傳說中他能讓無數外藩商人俯首,能把生意做到宮中去,無所不能。 她低聲道:“你卻看低了人。” 咦! 一般少女遇到這種話題大抵就說一句‘我是個好人’,或是‘我喜歡孩子’什麼的。 可這位卻不走尋常路,竟然來了個你卻看低了人。 門外的阿青覺得自家小娘子真是昏頭了,竟然忘卻了那些溫婉。 女子要溫婉,要柔聲細氣的說話。 可你一開口就是‘你卻看低了人’。 這太霸道了吧小娘子? 阿青覺得事情不妙,準備乾咳一聲提醒一下她注意言辭。 “是,某卻錯了。” 沈安的回答讓阿青也懵了。 這位竟然不在意? 沈安笑道:“家裏就兩口人,事情簡單,某平日也經常出門,就剩下了舍妹,時日長了就放到包公家裏去,比如說最近舍妹就在那邊。” 楊卓雪說完那話卻覺得錯了,但並未後悔,心想你要是嫌棄,那大不了算了。 可沈安竟然還自承錯誤,這個讓她有些意外,好奇心之下,就擡頭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雙含笑的眼睛,不禁嚇了一跳,然後就低下頭,但卻下意識的瞪了沈安一眼。 這還是個少女啊! 沈安不禁莞爾,說道:“某沒什麼大規矩,就是和睦,外面該如何就如何,在家裏自在些,就這麼個意思。” 什麼舉案齊眉沈安受不起,會連夜帶着果果逃回雄州,寧可娶一個邊塞地區的少女都比這個強。 他介紹完了自己的情況,然後覺得這妹紙大概不會說話,就準備告辭出城。 “我……喜歡玩耍。” 阿青捂額,覺得小娘子怕不是瘋了。 沈安笑道:“某也喜歡玩耍,舍妹也喜歡玩耍。” 是人就喜歡玩耍,這少女的態度坦然,沈安反而覺得歡喜。 楊卓雪覺得這個少年與衆不同,就說道:“他們說你很兇,殺了好些人,還用屍骸堆成了山,是魔王。” 少女好奇,卻沒害怕。 若是她做出畏懼狀,沈安多半是要退出了。 他以後還會有機會出徵,若是家中的妻子膽小,那這日子就不用過了。 “那些是敵人。” 沈安解釋道:“兩國對壘,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只要對大宋有利的就該去做。” 楊卓雪點頭,然後問道:“他們說你去了城外練兵,還說明早進城,對嗎?” 沈安點頭道:“對,明早在御街。” 楊卓雪再度擡頭,“是要操練嗎?” 沈安搖頭道:“不,只是走幾步……” 兩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阿青心中焦急,覺得自己辜負了娘子的委託,就仔細聽着,卻聽了個半截。 “……今日冒昧,某這就告辭。” 沈安那邊已經結束了談話,他拱手道:“改日讓包公請楊公飲酒。” 阿青一聽就知道此事算是成了。 讓包拯出面請楊繼年喝酒,那就是說,沈安承認自己低了一輩。 什麼情況下他會低楊繼年一輩? 只有做了他的女婿! 阿青目視着沈安出了大門,就一溜煙往後跑。 “娘子!娘子!” 她急於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氏,可才轉過牆角,就看到了背影一閃而過。 那不是娘子嗎? 娘子難道剛纔也在偷看? 她追了上去,歡喜的道:“娘子,他就是那個做香露的少年!” 李氏一怔,本來因爲偷看未來女婿的赧然心情都變成了驚喜。 沒有丈母孃不喜歡女婿的錢多。 你的錢多,我閨女的日子纔好過啊! 李氏震驚了,“官人說只是個小官,其它的都沒說……香露,那錢也太多了吧。” 丈母孃盼着女婿錢多,可這個也太多了吧,多的讓人覺得不靠譜。 “他那麼有錢,還是翰林待詔,怎麼會看得上咱們家的女兒?” 李氏瞬間就換了個姿態,擔心沈安是不是別有用心。 從開始的不在意到現在的患得患失,不過是沈安自報了個家門而已。 “他自稱雄州沈家,還帶兵上過戰陣,對了,還因爲軍功得封,是什麼縣男……” 女人的八卦本性一旦爆發出來,沈安的一切就被尋摸了出來。 “天吶!竟然是文武雙全?上馬可統軍殺敵,下馬可爲君牧民……” “而且家裏還簡單,就一個六歲的妹妹,這……” 李氏喃喃的道:“這樣的好姻緣,竟然沒人去關注嗎?” 女兒嫁過去就沒有公婆,內院一手掌控,甚至是家裏的事一手掌控。 關鍵是這個女婿的前程遠大,本事很大。 “才十六歲就憑功勞到了這一步,三十歲呢?四十歲呢?” 這樣的金龜婿……那些人眼瞎了嗎? 竟然便宜了我家女兒,哈哈哈哈! 等晚上楊繼年回來後,李氏就尋機和他單獨說話。 “官人,那沈安文武雙全,年少有爲,而且還能掙錢,家裏的門檻應當被踩破了呀!” 爲啥便宜了咱們家? 楊繼年問了今天見面的情況,然後撫須道:“那些人都膽小,而沈安的膽子太大。膽小的怕他折騰,到時候壞了事。” 這話裏的隱晦意思就是:沈安是個能折騰的,一般人不敢把女兒嫁給他,就怕哪天丈人和女婿反目成仇。 李氏卻不屑的道:“那些宰輔不也是做幾年就要下放嘛,誰能一輩子都高官得做?” 楊繼年板着臉道:“包公擔保,說他人好,純良,爲夫見了也還行,如此……就等包公那邊說話吧。” 李氏得意的道:“咱們的女兒有些貪玩,可那少年竟然說誰都貪玩,可見是個好的。” 楊繼年怒道:“都是你教的!” 李氏柳眉倒豎,“人說女兒肖母,官人這是覺着妾身已然成了糟糠了嗎?” 糟糠之妻可不是個褒義詞,往往代表着普通和土氣。 楊繼年起身道:“爲夫沒說!” 他覺得自己示弱了,就有些羞惱,然後負手道:“去準備晚飯!” 這是轉進! 李氏馬上就低眉順眼的道:“來人,準備晚飯。” 楊卓雪帶着弟弟來了。 楊繼年走到了牆邊,擡頭看着字畫,木然問道:“可覺得……還行嗎?” 楊卓雪低頭道:“但憑爹孃做主。” 這就是覺得行了。 李氏得意的道:“卓雪好福氣。” 楊繼年淡淡的道:“爲夫說話你且聽着。” 李氏別過臉去,楊繼年這才繼續說道:“此事大概是要成了,你此後當收心養性,把針線做好,跟你娘學學怎麼管家,不可嬌憨,那不是當家人的模樣。” 楊卓雪福身道:“是,女兒謹遵爹爹教誨。” 這就算是教誨完了,李氏也解放了,就問道:“官人,那沈安如今在做什麼?” “少打聽這些!” 楊繼年不滿的呵斥,可李氏卻滿不在乎,楊卓雪姐弟倆更是沒當回事。 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說道:“他如今在看着太學。” “好啊!那可是青史留名的地方。” 李氏更加歡喜了,楊繼年淡淡的道:“明日他得過道關,若是過不去……青史會留名,不過多半是惡名。” …… 第一更送上,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