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先見之明,中招(爲‘末日五萬年’加更) 作者:未知 趙禎很頭痛。 聖賢學問是要莊重的去學,抱着敬畏心去學,如此方能成爲君子。 這是規矩。 可今天這個規矩被打破了。 有人在想着能否通過打壓太學的學生來達到撥亂反正的目的,可旋即就放棄了。 方法封鎖不住,太學不用別人也會用。 不就是題海戰術嗎,不管什麼題目先上了再說。 誰不會啊! 可……可這斯文掃地啊! 從今天開始,多少人會視沈安爲恩人,多少人會視他爲仇人。 那些人會丟失了對聖賢學問的敬畏心,可怕啊! 他再看向沈安時,就覺得頭痛欲裂。 “你且去吧。” 朕暫時不想看到你。 等沈安走了之後,趙禎隨便說了幾句,就讓人散去。 羣臣心中暗自凜然,出了宮殿後,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着。 包拯也沒跑掉,被歐陽修給逮住了。 “沈安這下算是捅了個蜂巢,你當初爲何沒阻攔?” 歐陽修本身就是文壇盟主,自然看不得沈安這等把文化人的事兒變成大蘿蔔的舉動。 包拯冷冷的道:“多少人就是這麼過來的?只不過沒那個刻苦罷了。” 大夥兒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只是沒有太學這麼極端而已。 “大宋有幾個蘇軾?能憑藉着一篇文章讓你歐陽修說要爲他讓路。” 歐陽修默然。 “蘇軾這等人乃是不世出的天才,確實是難得一見。” “世人大多平庸,既然平庸,那就看誰更刻苦不更好?只是以後出考題要難了。” 題海戰術之下,那些可能的題目都會被刷一遍,所以要考驗出題者的水平了。 包拯搖搖頭,突然有些幸災樂禍的心思。 讓你們嘚瑟,這下爽了吧。 個個都在裝大才,結果被沈安一悶棍打的暈頭轉向的。 這次議事的內容很快就傳了出去。 沈安因爲父母不在,包拯事情又多,所以媒人就只能多跑幾趟。 自從定親之後,楊卓雪就暗中讓阿青去打探沈安的消息。 “……他說什麼不重振太學就不成親,少年心性倒是好強,可爲何要拿自己的婚事來作伐?難道他還想學了霍去病的‘匈奴未滅,何以家爲?’” “娘,這次太學的學生考的好,可……有些閒話呢。” “外面有人說是舞弊,你爹這幾日憂心忡忡的,旁人看不出來,卻瞞不過我。” 李氏嘆息道:“急什麼……早知現在,當初何必用這個做賭注,說什麼不喝酒也好啊!看看那些喝的爛醉的,回去還打自己的女人,不要臉……” “娘,誰又打人了?” “這不是街尾的那家……隔幾日就喝的爛醉,然後打自家女人,不要臉。” 女人就是有本事能把天聊到自己都不知道跑題的程度。 “……哎!那沈安若是真的舞弊了,女兒啊!這可怎麼辦纔好啊!” 李氏很頭痛,可楊卓雪卻滿不在乎。 她在做針線,定親之後,每月的月初月尾她和沈安就能通過媒人傳話,若是恰逢節日的話,沈安家得送禮過來,而楊家需要用她的針線活來回贈。 華夏的男女之事從不乏浪漫,只是顯得含蓄。 楊卓雪擡起頭來,輕聲道:“娘,既然定了親,咱們就別管那些,反正爹爹也說了,定親了就是沈家人,他就算是舞弊也好,作弊也罷,女兒也只能嫁給他。” 但她卻想起了沈安那從容的笑意。 他肯定不會舞弊! 她很堅定的想着,但李氏卻有些心慌。 “娘子!” 阿青回來了,跑的臉色發紅。 “如何?可是舞弊了?” 阿青在喘息,李氏心中發冷,就起身道:“我就說那少年怎麼能掙下偌大的身家,這是長袖善舞呢……” 楊家就一男一女兩個下人,所以楊卓雪就給阿青倒了杯水,然後柔聲道:“慢慢說。” 阿青喘息了半晌,又喝了一杯水,這才緩過來。 她的眼中多了憂色,說道:“剛聽到消息,說是沈郎君並未舞弊,反而是有功呢!” “咳咳!” 李氏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先前的質疑此刻都化爲反擊,讓她這個做孃的覺得丟人。 “還是卓雪厲害,一眼就看破了沈安的本性……只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既然丟人,那就美化一下女兒當做安慰吧,反正是自己生的,她好和自己好沒啥區別。 楊卓雪把針線放下,輕笑道:“娘,他看着不是那等急功近利之人。” 她看向阿青,問道:“看你好似遇到了事,是何事?” 阿青猶豫了一下,說道:“外面說沈郎君受賄……有板有眼的。” 楊卓雪搖頭道:“他有錢,不會受賄。” 李氏問道:“是怎麼弄的這事?” “那些權貴讓自家的子弟附學太學,然後爲了感謝沈郎君,大多都送了禮,都有證可查的……” 李氏的面色瞬間就白了,“怎麼就這樣呢!” …… 一家酒樓裏,一羣人在喝酒。 舉杯,乾杯,然後邊上有人斟酒。 這酒水自然不是外面需要篩一道的下等貨色。 衆人沉默,上面的老人放下酒杯,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斑白鬍須上的酒漬,然後輕笑道:“咱們的禮可不是好收的。” 下面有人笑道:“他收了咱們的禮,卻不辦事,那就對不住了。” “答應咱們的子弟附學,可那叫做什麼來着……對了,叫做題海戰術的東西卻不肯教授給咱們的子弟,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既然故意……” 衆人相對一視,然後仰頭大笑起來。 老人笑的矜持,等衆人的笑聲漸小後,才緩緩說道:“他以爲自己大獲全勝,可卻低估了咱們聯手的能耐,那些禮……可都有街坊看到了?” 衆人都紛紛點頭:“送禮時都特地挑有街坊在邊上的時候。” 老人愜意的笑道:“此事……你們說說,趙允讓會不會氣瘋了?” …… “老夫沒瘋!” 趙允讓負手而立,腳邊的碎瓷片讓阿蘇微微皺眉,擔心他會踩到。 “沈安……” 趙允讓有些後悔:“老夫應當教導他什麼叫做權貴……” 他嘆息一聲,“要成爲權貴,首先就得不要臉,要臉的權貴早就死了,斷子絕孫,永無翻身的機會!” 他回過身來,苦笑道:“權貴送禮,除非是有來有往,或是親朋好友,否則你敢明晃晃的送來,不是求幫忙就是想坑人。” “去找沈安來,老夫要仔細問問。若是不行,老夫好歹還有些面子,就和那些權貴鬧騰一番,揭開了那些東西,他們應當會忌憚。” 老僕憂心的道:“阿郎,揭開權貴私下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倒是簡單,可以後咱們府上可就成衆矢之的了。” “那又如何?” 趙允讓的目光微冷,說道:“十三郎最近恢復的不錯,此事莫要告訴他……” “是。” 隨後他就在等待沈安的到來。 “郡王,沈安沒在家。” 臥槽! 老趙真的是發火了,問道:“他去哪了?” “說是去了廟裏。” 趙允讓不禁絕倒:“此時去拜什麼佛?要拜也是拜官家!蠢,愚不可及!” …… 沈安帶着妹妹玩了許久,天黑纔回家。 “郎君,有人彈劾咱們家收受那些權貴的賄賂。” 莊老實此刻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想若非是沈安當時堅決要把那些東西送出去,此刻沈家就坐蠟了。 “小事罷了。” 果果累了,在打哈欠,沈安叫人帶她去洗澡,然後早些睡。 他也累了。 只是卻睡不得。 陳洛在弄一瓶酒。 先把一堆黑色的東西丟進罈子裏,然後又把幾條風乾的蟲放進去…… 這些蟲裏甚至有蛇。 按照陳洛的說法,蛇也是蟲,長蟲。 “這酒能幹嘛?” 沈安有些發憷,可陳洛卻自信的道:“郎君,您這邊可定親了,男人嘛,要大振雄風……還得要看藥酒啊!” 竟然是壯陽的? 沈安搖頭道:“這酒某不喝!” 他的身體健康,自然不需要補。 陳洛又勸說了幾句,沈安只是不肯,他只得遺憾的道:“先前泡了一罈子還沒開呢,罷了,今夜讓管家試試。” “別喝死人。” “保證不會。” 沈安今夜也早早的睡了。 他們兄妹是在後院睡覺,而下人們都在前院。 “什麼聲音?” 曾二梅一直沒睡着,被一個聲音給騷擾的有些躁動不安。 “嗯……” 像是痛苦的呻*吟,但又像是…… 而且延綿時間很長。 後院自然是聽不到這些聲音,很安靜。 所以當一個黑影趴在牆頭上,用一根竹竿去捅地面時,那動靜就沒敢大。 竹竿捅了一塊地方,黑影才悄然翻過來,然後就落在了那塊地方里。 “什麼狗屁的陷阱,在某的眼中不過是擺設罷了。” 黑影自得的一笑,然後就順着側面走。 剛邁出一步,他就覺得腳下一緊。 不好! 他剛想脫身,可卻慢了些。 一個繩套已經拉緊了他的腳腕,接着一股力量傳來,他就被拉上了半空。 他忍着沒叫喚,可大樹下來回擺動的滋味卻不好受。 身體被倒吊着,血液會往頭部衝。 他叫魏明,是皇城司最擅長潛入的探子,在京城權貴家中進出宛若無物,肆無忌憚。 權貴家有侍衛,有狗,可這些他從不畏懼。 聽聞沈家有陷阱,他也只是一哂而已,今夜奉命而來,他只想看看所謂的陷阱是什麼樣的。 可陷阱沒碰上,卻特麼的碰上了圈套…… …… 第三更送上,繼續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