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這個大宋不一樣

作者:未知
“占城跋扈?” 趙禎微微頷首,歐陽修出來了。 “開寶元年,交趾自立……” 歐陽修博覽羣書,從容不迫的把這一段歷史娓娓道來。 “……占城對大宋恭謹順從,多有貢獻……而交趾立於中間,北向大宋不斷襲擾,南向占城不斷侵襲……實乃禍害!” 禍害? 這個詞用在外交領域堪稱是羞辱! 不應當是這樣的! 李柏是大宋通,不但精通大宋話,而且對大宋也頗有研究,所以此次纔會被李日尊派來救火。 按照他的分析,西南對大宋而言只是個雞肋,只要不鬧騰即可。 所以他對此行自信滿滿,昨日和沈安的交談只是試探而已。 試探完畢,他覺得沈安是在威脅,虛張聲勢。 可現在趙禎的態度冷淡,歐陽修更是咄咄逼人,這分明就是認真了。 以前交趾不怕大宋威脅,因爲在他們的眼中大宋軍隊就是廢柴。 可上次西平州的伏擊戰失敗後,矗立在那片山林之外的大型京觀讓廢柴之說不攻自破,讓交趾人心驚膽戰。 他擡起頭來,笑道:“陛下,交趾對大宋歷來恭謹,此次外臣奉命來此,只是想解釋此事,並懇請重開貿易。” 這還是試探。 趙禎冷冷的道:“水路貿易嗎?” “不……” 李柏一個激靈,想起了沈安說的大宋派兵走水路和占城聯手,就說道:“陛下,西平州的那些確實是逆賊啊!” “兩萬多逆賊?還是精兵,你想哄騙誰?哄騙陛下嗎?” 老歐陽鬚髮賁張的呵斥道:“李日尊若是不臣,大宋天兵自然會水陸並進,滅此朝食!” 韓琦等人不禁一驚,心想陛下的態度怎麼不大對呢? 還有歐陽修,這老貨竟然一反常態的凌厲,這是爲何?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李柏已經躬身請罪道:“千錯萬錯,都是那些叛逆的錯……外臣此次帶了些禮物賠罪……” “禮物?” 歐陽修不屑的道:“不是賠償嗎?” 李柏嘆息一聲,苦笑道;“是,外臣帶來了賠償的禮物。” 沈安……我低估了沈安!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那個年輕人,併爲此付出了代價。 若是昨日他答應下來,今日的朝會上就是和氣一團,宋皇只會輕描淡寫的呵斥幾句完事。 那個年輕人竟然能影響到大宋的對外政策? “貴使可退下了,稍後自然有人接洽。” 李柏心中苦澀,行禮告退。 出了大殿,他看着天空,唏噓道:“這個大宋……怎麼有些不一樣了呢?” 殿內,韓琦等人都是一頭霧水,想問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趙禎笑道:“昨日沈安就嚇住了使者,今日再被呵斥,一下就泄了底,把本來是想賣掉的貨物當做是謝罪的賠償,朕倒是卻之不恭了。” 韓琦馬上就看向了歐陽修! 沈安昨日見了使者,消息應當只有官家知道,可今日歐陽修卻和官家配合的天衣無縫,可見是早有默契。 官家這是何意? 某是首相,爲何不與某通氣? 他微微昂首,說道:“陛下,交趾請罪乃是好事,西南一穩,遼人也就無從挑釁,大宋可以安於內政。” 他的腦海裏就像是一團亂麻,那線頭在四處飄動,他無法抓到。 趙禎點頭道:“沈安對外交之道頗有造詣,朕本想把他弄回樞密院去,可副承旨有人,奈何!” 歐陽修笑道:“那唐仁不是得了沈安的真傳,和外藩使者打交道遊刃有餘,軟硬皆施,陛下可以放心了。” 趙禎也笑了,可韓琦的心中卻是苦澀的。 官家爲何要避開老夫! 直至散了小朝會後,他才皺眉出去。 “韓相小心腳下……” 虧得一個內侍的提醒,韓琦纔沒一腳踩空下去。 他微微頷首致謝,內侍馬上就諂笑了起來。 韓琦不可能幫他升職,但他依舊在諂笑。這是習慣,弱小的人本能的習慣。 韓琦身體一震,想到了些什麼。 昨日沈安見李柏之事必然被皇城司全程監控,隨後就報給了官家。官家並未通報此事,而是選擇性的讓歐陽修來配合…… 歐陽修是出了名的愛提攜後輩,此舉……是避開了宰輔們的集體商議,也是在給沈安張目。 韓琦聯想起了最近的事…… 面對百官的勸諫,官家已經鬆口了,對接宗室子進宮不再那麼牴觸。 也就是說,官家覺得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所以他需要給後繼者培養些人才。 司馬光和王安石被調去擔任同修起居注,這就是要仔細觀察他們的秉性,並不時提點。 只是王安石不肯做老實官,倒是便宜了司馬光。 沈安文能做事,武亦能做事,而且啥事都能做。 這等人就是難得的宰輔之材,官家難免見獵心喜,就想栽培一二…… 韓琦看着天空,嘆息道:“那小子何其的幸運啊!” …… 沈安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果果!” 果果帶着花花飛快的衝來,沈安剛笑眯眯的說小心些,果果就跑了過去。 王雱出現在門外,手中拎着個油紙包,得意洋洋的道:“果果看看這是什麼。” “鵪鶉!” 和沈安相比,果果有一個汴梁人的胃口,對油炸鵪鶉頗爲喜歡。 只是往日王雱寧可把隨身玉佩送給果果,也不肯把鵪鶉給她,今兒這是怎麼了? 王雱的左手拿出來,竟然還有一個油紙包。 “謝謝王雱哥哥……” 果果帶着花花一溜煙又跑了,陳大娘在後面小跑跟着,累的直喘息。 “要矜持……小娘子……要矜持……” 王雱坐在沈安的身邊,問道:“你不怕果果以後嫁不出去?” 女子以貞靜爲美,果果這等活蹦亂跳的,大抵也就是普通百姓家纔會這樣。 沈安無所謂的道:“我的妹妹,以後有的人是來求娶。” 王雱的眼中多了些茫然,然後又有些歡喜。 男人喜怒無常,不是腦殘就是遇到事了。 沈安沒問,就聽王雱在說着最近外面的事。 “蘇軾在賣字。” “啥?” 沈安有些懵:“他缺錢了?那就說啊!” 王雱搖頭道:“不是,御試的結果要出來了,他定然是能過關的,所以錢不是問題……安北兄,他看似豪邁,可你幾次出手相助,讓他有些難爲情。” 豪邁的蘇軾竟然會難爲情? 沈安笑了起來,起身道:“走,咱們看看去!” 王雱提醒道:“交趾使者來了,說不定會想起你築的大京觀,所以要小心。” 沈安進去了一趟,再出來時看着魁梧了不少。 “陳洛,姚鏈,走!” 帶着兩個護衛,沈安和王雱一路往大相國寺去。 大相國寺不但是寺廟,更是一個大市場和大型娛樂場所。 外面各色玩耍的都有,還有擺地攤代寫書信的…… 蘇軾的書法連沈安都暗自垂涎,自然不會擺地攤。 進了大相國寺,王雱帶着沈安找到了蘇軾。 一塊土布鋪在地上,上面攤開了幾幅字。 這廝竟然真是在擺地攤。 “一幅字多少錢?” 一個魁梧男子問道,然後嫌棄的拿起一幅字看了看,說道:“也就值……一文錢?” 他的身後站着幾個大漢,聞言都笑了。 “這破字拿去擦屁股都嫌棄粗,給他一文錢全拿走。” 魁梧男子點頭,然後摸出了一文錢,高高舉手,然後戲耍般的問道:“可想要嗎?” 蘇軾在看着這一幕,冷靜的道:“某的字……一幅要一貫錢。” “他瘋了!” 魁梧男子笑道:“這廝瘋了!” “他瘋不瘋某不知道,不過你很快就會瘋了。” 男子邊回身邊罵道:“哪個蛆窩子裏鑽出來的……” 他的話陡然止住了,因爲看到了沈安身邊的兩條大漢。 陳洛和姚鏈每日勤練不輟,那身板就和門板差不離,加上他們跟着邙山軍操練過那些手段,氣息格外彪悍。 他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兄弟,有人已經在顫抖了:“是……是沈安。” 臥槽! 男子馬上就擠出了諂笑,說道:“小人今日好福氣,竟然能見到待詔,回頭小人就在佛前上幾炷香,爲待詔祈福……” 沈安伸手拍拍他臉,微笑着說道:“他的字值錢。” 男子堆笑道:“是是是,值錢,小人先前是有眼無珠。” 他見沈安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就顫聲道:“小人願意……願意出一貫錢。” 這可是大價錢啊!一般人的字哪裏賣得到這個價。 可沈安卻搖頭道:“在某的心中,他的字是無價之寶。你算是個什麼玩意兒,竟然也配買我兄弟的字?滾!” 男子如蒙大赦,帶着人一溜煙跑了。 沈安見蘇軾在苦笑,就笑道:“某今日算是心慈手軟了,想來佛祖定然會給些好處。” 蘇軾說道:“某的字不值一貫錢,先前是想喊高些好討價還價,安北你擡得那麼高,別人會笑話。” 沈安淡淡的道:“你的字……某以爲無價。” 蘇軾失笑道:“可沒人買。” “那是他們眼瞎了。” 沈安指着地上的那幾幅字,特霸氣的道:“都收起來,拿回家給果果做字帖。” 蘇軾覺得這是沈安爲自己遮醜,就灑脫的道:“吃了你好些,花用了你好些,御試某覺着能成,到時候難免要請客,某就想着賣些字,到時候請了你們喝酒,若是能去青樓高歌一曲,那便是神仙日子。” 衆人一起出去,蘇軾兀自嘀咕道:“某希望有人能慧眼識珠,誰曾想都看不中……” 沈安突然勾住他的肩膀,問道:“是兄弟不?” 蘇軾振眉道:“當然是。” 沈安笑道:“兄弟有通財之義,爲何要斤斤計較?” “可是某覺着不能老喫你的……” “這是不把某當兄弟,某坐擁香露生意,你喫得垮嗎?” 出了大相國寺,趙仲鍼已經尋到了這裏,見蘇軾出來就喝道:“你這人斤斤計較,回頭你那字若是能值百貫錢,咱們是不是還得還錢給你?” 蘇軾的字現在雖然稚嫩了些,但卻能看出味道來。趙允讓得了一幅,說是此人以後定然會成爲書法名家。 蘇軾一怔,見沈安笑吟吟的,眼神清澈;王雱看似冷清,卻也多了笑意,心中就是一熱,說道:“好好好,日後某的字值錢了,諸位兄弟誰想要就說話,某隨時寫。” 沈安不用裝就是一幅貪婪模樣,“這可是你說的。” 蘇軾豪氣的道:“對,某說的!”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把這事兒過了。 趙仲鍼走到沈安的身邊,低聲道:“種家有人來……放話說是尋遵道……” …… 這一個月精疲力盡,但碼字是本能,在醫院裏時,想到什麼情節和改進的地方都馬上拿出手機來記錄……呆呆的站在那裏想,別人以爲是瘋子。走火入魔,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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