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天之子,事情敗露(爲‘墨鏡顏’加更)

作者:未知
大宋官家很和氣,這就導致了皇城邊上的百姓們膽子很大。 他們的膽子大到什麼程度呢? “剛出鍋的鍋貼啊!羊肉餡的……” 一個小販無視了軍士的警告,把身體探進門裏吆喝着。 裏面就是樞密院,再裏面就是政事堂。 你見過哪國的小販敢衝着最高權力機構吆喝叫賣的? 大宋的小販就敢。 “……那司馬光在井底叫苦,那些人幾次拉扯都沒救上來,幸而我家郎君……你們該知道的,我家郎君和他不對付,是不是?” 陳洛在傳播着自己郎君的功勞,圍觀的喫瓜羣衆們反應熱烈:“是啊,以前就知道待詔和那人不對付。” 和刻板的司馬光比起來,沒有官樣子的沈安更得他們的喜歡。 陳洛得意的道:“那司馬光渾身臭烘烘的……井底待了好幾日,你們懂的……若非我家郎君不計前嫌……” 他在得意洋洋的吹噓,直至邊上有人怒吼了一聲。 “沈安……” 這誰敢這麼大聲提到我家郎君的名字? 陳洛大怒,撈腳挽手的回身,卻看到了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司馬光。 臥槽! 竟然被抓現場了? 陳洛尷尬了,關鍵是他給沈安挖了個坑。 好不容易纔弄了些人情給司馬光背上,這一下全被他整沒了。 沈安急匆匆的出來,見狀就皺眉道:“司馬諫院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恩將仇報?那就別怪我下狠手。 司馬光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靜,然後在僕役的扶持下上了馬,揚長而去。 這老傢伙,真是不地道! 他見陳洛在強笑,就說道:“要淡定,他發他的脾氣,咱們不搭理就是了。記住了,咱們沈家的做人準則就是以德報怨,以德服人,回家!” 周圍的人不大對勁,那眼神有些古怪。 沈安心中惱火,等出了這裏後,陳洛請罪道:“郎君,先前小人在那裏說了司馬光的掉井裏的話,不大好。” 我去! 沈安這才知道司馬光爲啥要發飆。 “說了什麼?” “說了他在井底臭烘烘的,若非你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得! 本來有些人情,可現在人情都變成了仇恨。 趙仲鍼覺得司馬光果真不是個東西,就算是陳洛說了他一些不好的話,可那也是實話,你氣個什麼? “不是讓你悄悄的說嗎?” 沈安有些惱怒,趙仲鍼卻差點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他服氣了。 真的,他自詡腹黑,可和沈安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人竟然一邊和司馬光說着路遇危難出手是應當的,背後卻讓陳洛去傳司馬光的小話。 真的是太缺德了啊! 陳洛低頭道:“小人說的口滑了……” 這是說的興奮了,可見得意忘形要不得啊! 沈安不禁惆悵,趙仲鍼問道:“安北兄,先前官家的身體可是出問題了?” 這事兒關係到他一家子進宮的時間,以及他老爹未來接班的時間。 沈安搖頭道:“不是,那只是因爲官家不肯再聽那些東西……” “爲何?某都不怕,他難道怕了嗎?” 趙仲鍼覺得趙禎的膽子太小了,還比不過自己。 沈安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和膽子沒關係。帝王別稱天子,天子天子,乃是上天之子。老天爺的兒子豈能和普通人一樣?” 趙仲鍼不大理解這種思維模式,直至進了榆林巷才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當做是神靈了?” “沒錯。” 沈安進了家,果果迎上來,說是想喫蛋糕。 “二梅呢?” 沈安早就把做蛋糕的法子教給了曾二梅,所以見到妹妹沒得喫,心中就是一冷。 他可以虧欠任何人,但妹妹不行。 誰敢欺負了她…… 果果還不知道曾二梅身處危機之中,嘟嘴道:“陳大娘說我都胖了……” 沈安纔想起自己只許果果隔幾日喫一次蛋糕的規矩,就摸摸她的頭頂,“這是規矩,你若是每日都喫,用不了多久就會長胖。” 果果不滿的嘀咕着,說道:“還是嫂子好,嫂子對我最好。” 小女娃的抱怨不能當真,但沈安卻因此而想起了小楊妹妹。 沒多久就要成親了呀! 哥也算是要在大宋成家立業了,以後再有了孩子…… 這就是日子,慢悠悠的就過去了。 …… 汴梁名人的宅子不少,狄青家就是一處。 那位狄武襄在世時活的畏縮,死後家人倒還算是安穩。 就在狄家過去不遠處就是太學,此刻是午時,那些學生得了空閒,就三三兩兩的在轉悠。 太學斜對面有家酒樓,酒樓的二樓裏,陳鍾和一個男子相對而坐。 案几上擺放着幾道炒菜,讓那個男子不大適應。 “以前總是擺滿了菜,如今就是幾道……阿郎,這炒菜還真是妙不可言啊!” 這是大宋話,聽着沒什麼毛病。 陳鍾看了他一眼,問道:“如何?那邊可有回覆?” 男子放下筷子,恭謹的道:“那邊說……已經成了,此刻弄不好就在圍殺他們。” 陳鍾舉杯喝了一口,臉上多了一抹紅暈,然後微笑道:“某看他此次……怎麼死……” 男子低笑道:“那些鄉兵若是在那邊全軍覆沒,沈安會肉疼吧,阿郎好手段。” 陳鍾給自己倒了酒,仰頭喝了,這才呼出一口鬱氣,問道:“可遇到人了?” 男子搖頭,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有個人看到了小人……那人……” “說!” 陳鐘的面色一變,差點把酒杯給扔了過去。 “是誰?” 男子的面色也漸漸變了,變得有些惶然。 他的目光閃爍:“阿郎……那人不認識小人……” 陳鍾收了怒色,淡淡的道:“此事之後你且安心的去吧。” 這是要滅口! 男子面色慘白,眼中有些厲色閃過。 “別想跑,不想一家子倒黴就乖乖的,那樣你死了之後,你的家人還能活的好好的。” 陳鐘的聲音就像是來自於地底,讓男子的身體不斷顫抖着。 他擡頭看了一眼,從陳鐘的眼中只看到了冷意。 “阿郎……” 陳鍾冷冷的道:“趕緊說,否則……” 男子拿起酒壺,仰頭就開始灌。 此時陳鐘的眼中才多了惶然之色,等男子放下酒壺後又恢復了平靜。 “說吧。” “那人是個潑皮,認識小人……” “他在哪?” “在西城……” …… 第二天,在家裏坐困愁城的陳鍾得到了消息。 “那潑皮應當是想勒索些好處,可人卻不見了。” 陳鍾派人去尋找讓那潑皮害怕了。 “他現在已經躲起來了。” 陳鍾在喝酒,從中午開始他就一直在喝酒,喝的眼睛發紅。 他擡起頭來看着僕役,冷冷的道:“他可知道某的仇人是誰?” 僕役搖頭,這是自我安慰。 陳鍾看着他變色的臉,嘆息道:“某一生與人爲善,仇人沒有,唯一的一個卻是對頭,咱們無數人的對頭……” 他喝了酒,然後低頭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笑聲從低到高,漸漸的帶着些瘋狂之意。 …… 小楊妹妹今日令人送來了一張手帕,卻是送給果果的。 果果拿着手帕說漂亮,陳大娘無意間說她以後也得學,果果就有些心虛了。 “不會呀!” 她研究了半天,腦子裏幾乎全是漿糊。 怎麼繡的呢? 小女娃自然是不懂的,於是她就習慣性的去問自家博學的哥哥。 “繡花?” 沈安接過手帕,看着手帕上的那三朵花,不禁憂鬱了。 這個不會啊! 沈安傻眼了,可卻不能在妹妹的面前丟人,就忽悠道:“這個就是繡花,等你嫂子進了門,就讓她教你。” “哥哥,給誰繡?” “當然是給哥哥!” 自家妹妹……不,在沈安的心中就是自家的閨女,果果若是要學繡花,當然是只能給家裏人做。 隨後他和妹妹認真的研究了那三朵花的繡功,順帶還杜撰了一番繡工的南北流派,讓果果不禁讚美着自家哥哥的博學。 就在兄妹倆其樂融融時,王天德頂着個大肚子來到了沈家。 “安北……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愈發的渾厚了,但沈安一見到他的肚腩,就想起了下面的黃色板油。 “老王,該減肥了!” 他語重心長的勸了勸,王天德卻笑道:“且等哪日掉進井裏出不來了再說。” 我去!司馬光掉井裏去的消息竟然傳遍汴梁了? 沈安絲毫沒有內疚的情緒,說道:“咱們的生意如何?” “好!” 王天德讚道:“上次你讓人換了些瓶子,嘖嘖!那些外藩商人拿回去售賣。果然,那些權貴都看上眼了,這不一下子就售賣一空。如今那些人整日就盯着城外的作坊,只要出了貨就爭相搶購。安北,形勢大好啊!某現在就擔心那些商人會忍不住進去竊取配方……” 他看了沈安一眼,見他面無怒色,就嘆道:“這次邙山軍全部出動……安北,莊子上那些人看不住啊!” 沈安的眸色一冷,問道:“可是有人盯住了作坊?” 邙山軍此行兇險,沈安自然不會保留實力。若非是擔心違規,他連折克行都會派出去。 王天德搖頭:“暫時沒有,不過老夫行商多年,深知財帛動人心的道理。爲了錢財,那些人就敢鋌而走險……” 這事兒是有些麻爪。 沈安想了想,“無事,某讓遵道去尋些人,好歹暫時看着作坊。” 這是應急的法子,等邙山軍回來後,還得讓他們繼續保護作坊。 但從長遠來看,擴編邙山軍纔是唯一的出路。 “等再看看吧,若是有適合的人選,到時候邙山軍也能增加些人。” 隨後折克行就利用在殿前司的關係去找了十多個大漢來,沈安給了重酬,這些人都拍着胸脯說作坊在人在,作坊不在他們就不在。 王天德就帶着這批人去了城外的莊子。 “邙山軍應該到遼境了吧?” 孤軍深入的邙山軍太危險了,哪怕黃春有趨利避害的本事,可沈安依舊擔憂不已。 折克行推算了一下,“若是路上沒耽誤的話,應當是到好幾日了。” “某這裏倒是有些坐立不安,可惜沒有占卜的本事,否則定然要測算個兇吉。” …… 沈安繼續等待,可城外卻發生了些事。 “郎君,昨夜城外的莊子有人潛入,在被發現後就跑了。” 艹! “真有不怕死的?” 沈安怒了,起身道:“遵道,咱們去城外!” ……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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