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你是瘋子,我是天才

作者:未知
聞小種不是什麼老實人,他的雙手曾經沾滿了鮮血。 哪怕那些是賊人,哪怕那些人是目標,可在殺多了人之後,他對這個世界就變得冷漠了。 在他的心中沒有什麼大宋,更沒有什麼中原。 沈安經常和趙仲鍼、王雱等人討論着大宋的各種弊端,這些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聞小種也得以耳聞。 對此他嗤之以鼻,覺得大宋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就算是亡國了和他也沒關係。 誰統治都一個樣! 這種想法不但存在於權貴中間,不少百姓也同樣如此。 比如說在宋遼邊境地帶,因爲遼國賦稅低,所以經常有大宋百姓越境過去投奔遼人。 這個時代……它沒有什麼強烈的國家和民族的情緒,一切都只是爲了活着。 只要能活着,隨便你們。 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應當是這樣,所以他宰殺那些賊子時就像是殺雞,沒有絲毫猶豫和後悔。 “爹爹,遼使竟然低頭了嗎?” 一個年輕人踮腳在看着前方,只是腳尖卻堅持不了多久,就矮了下來。 他的父親焦急的從人縫中往前看,卻只是浮光掠影。 “是啊!他竟然低頭賠罪了。” 他的父親急切間看不清前方,就焦躁的往前擠。 “別擠……” 前面的百姓面露懼色,拼命的扛着後面的衝擊。 聞小種冷冷的看着這一幕,他知道這是畏懼。 積威之下,這些百姓懼怕遼人,不敢接近他們。 膽小如鼠! 聞小種不屑的微微搖頭,覺得這樣的百姓和羔羊沒啥區別。 “賠罪不行禮嗎?” 沈安的話讓人意外。 遼使能口頭賠罪就算是不錯了,你竟然還奢望他行禮,莫不是瘋了吧。 就像是後世的美帝‘誤傷’,弄死幾個外國人,頂多就是口頭說個非常遺憾完事。 這時的遼人大抵就和後世的美帝差不多,橫行霸道,無所不爲。 他會行禮? 衆人看着沈安,覺得這位大抵是歡喜狠了,竟然奢望遼人再次低頭。 遼使擡頭,眼中有怒色閃過。 沈安笑眯眯的道:“聽聞遼軍強大,以一當百,周邊部族都噤若寒蟬……” 從古至今,霸權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上,罕有意外。 沒有武力你自稱什麼霸權,只會被人笑掉大牙。 遼人就是用武力稱霸着這塊大陸。 若是他們的強大被人揭穿……周邊那些被壓迫的部族會不會蠢蠢欲動? 這是一道選擇題。 遼使心中一震,目光閃爍,問道:“你捨得?” 香露的配方和他口頭賠罪自然不對等,所以沈安要求他行禮。 可遼使自然不願,沈安就丟出了籌碼:老子把邙山軍縱橫遼境的消息傳出去,讓那些人看看南京道動用大軍依舊無法圍殺邙山軍的表現。 那些部族會不會心動? 甚至李諒祚都有可能會心動,想着去搶遼人一把。 霸權的終結需要對手,在這個過程中會有不少挑戰者出現,遼人能堅持多久? 以後的金人就是挑戰者中成功的一個,隨後又被蒙人給趕了下去。 現在沈安就不懷好意的想給他們製造挑戰者。 “一句賠罪不值當香露配方。” 沈安沉聲道:“若是如此,沈某沒什麼捨不得的。” 一句話就想換來香露配方? 你要點臉啊! 這是另一種壓力。 遼使的心中轉動着各種念頭。 他不想行禮,可週圍卻有不少外藩商人。 這些商人行走於各地,他們會把今日的場景到處宣揚,作爲自己見多識廣的證明。 ——遼人毫無信譽可言! 信譽破產的代價不小。 遼使看了沈安一眼,眼中全是殺機。 此人該死! 他飛速的一個躬身,轉身進了使館,隨即大門被重重的關閉。 遼人竟然行禮了? 在場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旋即有人喊道:“遼人賠罪了!” “遼人竟然賠罪了?” “哈哈哈哈!痛快!” 一個老漢衝着沈安拱手,大聲的道:“待詔今日威逼遼使,讓大宋揚眉吐氣,痛快啊!” “大宋何曾有過這等揚眉吐氣的時候……” “某怎地覺着身體在發熱呢!” “遼使以往飛揚跋扈,汴梁城中無人能制,今日遇到待詔,算是倒黴了。” “先前某聽聞待詔用自家香露的配方和遼人打賭,就覺得太憋屈,沒想到遼人竟然輸了,可見天佑大宋啊!” “這下好了,遼人低頭,最少幾年內要消停嘍!” “……” 那些百姓喜笑顏開,就像是自己賭贏了一般,讓聞小種有些不解。 沈安微笑着上馬,那些百姓讓開通道,等他策馬過來後,沒人說話,可那些目光卻讓人心顫。 聞小種看到了振奮和感激。 又不是他們賭贏了,他們在感激什麼? 聞小種不解的看過去,他甚至看到一個半大孩子在後面蹦跳,大抵只是想看看沈安。 “待詔……” 那個孩子在叫嚷,沈安衝着他揮揮手,那孩子馬上就興奮的喊道:“待詔衝着我笑了!” 很和諧的一幕,但聞小種卻覺得不舒服。 他習慣了在市井裏隱身,從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想法。他平時見到的都是喜歡閒扯家長裏短,爲了些小利益就打鬧不休的百姓…… 那是江湖! 而這裏是另一種形式的江湖! 大國交鋒的江湖! 沈安剛回到家,阿青就來了。 “沈郎君,我家娘子聽聞你贏了,就派奴來賀喜。” 香露的配方保住了,閨女未來的幸福日子也就保住了。而且皇后竟然派人動了首飾來,說是賞功。 這閨女還沒嫁過去,皇家的獎勵都有兩次了。 這個女婿硬是要得啊! 只是過不了多久,她的女兒就成了沈家的媳婦…… 李氏的心情大抵是歡喜中帶着惆悵。 沈安笑道:“多謝了。” 這件事裏的彎彎繞沒幾個人知道,楊繼年都不知道。 他叫來了黃春和嚴寶玉,問道:“想被關在某個地方被人琢磨嗎?” 兩人齊齊搖頭。 沈安滿意的道:“此次春哥立下大功,可卻不能傳出去,知道爲何嗎?” 黃春想了想,面露懼色,說道:“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他們會把小人關在某個地方琢磨,等有大戰時纔會把小人帶在軍中同行,從此再無自由。” 他的第六感太強大,如同是異能般的存在。 這本事一旦被上面知道了,自由就會遠離你而去。 想起那種日子,黃春打個寒顫,“求郎君幫小人隱瞞了此事。” 這事兒沈安不是在恐嚇他,若是沒有強有力的庇護,他真會被當做是小白鼠關起來。 “此事……說是夢……” 一番交代對口供之後,沈卞就成神了。 最後黃春有些扭捏的道:“郎君,此次咱們路過雄州,當地的青壯跟着來了不少。” 我去! 沈安有些驚訝,“那些人爲了什麼?” 黃春尷尬的道:“他們聽聞郎君對兄弟們大方。” 別扯什麼高大上的理由,一句話,他們聽說這裏的待遇好,而且還不被歧視。 可這事兒還得要上面同意纔行。 沈安一溜煙就去求見趙禎。 “遼使賠罪了,朕很歡喜。” 早有人把遼使先前賠罪,最後躬身的消息傳了過來,趙禎的心情因此而大好。 皇帝醒來,遼使賠罪,這兩個好消息不但讓汴梁城中處處喜慶,宮中也是如此。 “皇后一高興就賞賜了不少人,可給的太多了些,自家卻收不了場,哈哈哈哈!” 曹御姐是武將世家出身,對遼人的強大感觸最深。遼人吃了癟,她就像過年似的歡喜。 沈安賠笑了幾句,說道:“官家,邙山軍回來時,雄州的青壯幫了不少忙,那些人……您知道的,他們就想來汴梁見見世面……” 趙禎收了笑容,問道:“多少人?” “兩百餘人。” 趙禎的面色稍霽,說道:“邙山軍此次立功不小,你也受了委屈……下不爲例。” “是。” 這是一次隱晦的警告,同時也在告訴沈安,你的功勞和邙山軍的功勞都沒了。 三百餘人的邙山軍…… 沈安也覺得有些不妥,準備回去告誡一番,讓他們安分些。 趙禎放下毛筆,突然舒展了眉頭,說道:“沈卞當年也是這般,只是他倔,你卻有些狡黠。” 沈卞竟然是個倔種嗎? 沈安想笑,覺得他是理想主義者。 可理想主義者往往都會被自己的理想埋葬,沈卞也不能倖免。 趙禎的神色有些恍惚,喃喃的道:“當年他說遼人看似強大,可實則不斷在衰弱,只是大宋……更弱。” 是啊! 哪怕是要亡國的遼人依舊能把大宋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沈安擡頭,眼神有些茫然。 趙禎嘆息一聲,擺擺手道:“去吧。” 陳忠珩把他送了出去。 “家父當年喜歡去哪裏?” 對於沈卞這個人,沈安越發的迷惑了。 陳忠珩搖頭:“這個你得去問皇城司,當年沈卞特立獨行,皇城司盯着他呢。” 沈安一路去了皇城司,張八年倒是賞臉,親自接待。 “你父親?” 不用去翻看案卷,張八年就冷冷的道:“這個倒是可以說。” 他大抵是很忙,就指指外面,一邊出去一邊說道:“你父親當年最愛在皇城外和金明池發呆,喃喃自語,不少人認爲他有毛病。” “他沒有毛病。” 沈安側身,很認真的說道:“家父沒有毛病,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說真話。在這個假話連篇、粉飾太平的大宋,他這樣的人就是異類,但我以他爲榮。” 是的,他以沈卞爲榮! 在這個慵懶而失去進取心的大宋,他很孤獨。 隨着對沈卞瞭解的深入,沈安愕然發現這位父親竟然也是如此的孤獨。 領先一步是瘋子,領先半步纔是天才。 沈卞就是瘋子,而沈安卻是天才…… …… 五一小長假,爵士依舊在埋頭碼字中。從一號到七號都是雙倍月票,懇請大家投給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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