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官家親口封名將(爲‘菸灰黯然跌落’白銀大盟加更6) 作者:未知 王雱走了。 沈安走了。 折克行是個悶葫蘆。 趙仲鍼從未感到這般寂寞過。 太學那邊他還得不時去一趟,去看看雜學教授的情況。 “見過小郎君。” 趙禎的態度一直沒變,趙宗實皇子之位大抵是穩妥了。而趙仲鍼作爲皇子的嫡長子,若是不出錯的話,以後將會成爲太子、皇帝。 所以太學的門子笑的有些諂媚。 趙仲鍼剛想進去,就見一羣師生正在出來。 “這是去哪?” 衆人見到是他,就說道:“今日沈家莊上的麥子收成,說是弄了個什麼糞丹,看着好像不錯,待詔走之前有交代,在麥收時要去幫忙,體驗一番。” 讀書要讀活,不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趙仲鍼這纔想起了那個東西,他皺眉道;“是金肥丹。” “是了,就是金肥丹!” 郭謙唏噓道:“老嘍老嘍。” 陳本皺眉道:“要趕緊,不然麥收不等人。還有,這下地幹活,午飯得喫吧?怎麼弄?” 郭謙說道:“莊上會弄。” 一路到了沈家莊,那些莊戶等候許久了,在莊老實的帶領下迎接太學的師生。 “客氣了。” 郭謙看來經歷過這種勞動,所以很熟練的吩咐道:“咱們人多,沒那麼多鐮刀,輪着來,剩下的人捆麥子。” 趙仲鍼也想下去,卻被莊老實攔住了。 “小郎君且慢,等晚些再下去。” 趙仲鍼不解,但相信莊老實不會坑自己,就在田邊看着。 “這幾畝地看着多不少啊!” 陳本來回巡查了一遍,覺得這幾畝地的優勢有些明顯,邊上一個老農咧嘴笑道:“貴人好眼力,這幾畝地就是用了我家郎君給的仙丹,這才長的這般喜人。” “仙丹?” 陳本一怔,覺得這話不大好,有些犯忌諱。 趙仲鍼說道:“是金肥丹。” “哦哦哦,是小人記錯了。” 老漢說自己記錯了,可那眼中全是得意,哪裏是記錯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郭謙點頭道:“若是能多收些,於農戶來說就是仙丹。” 老漢讚道:“這位貴人說到小人心坎上了,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就是收割,學生們輪流下去。 開始他們乾的挺興奮的,可不過是一刻鐘後,趙仲鍼就看到他們開始流汗了。 操練是操練,農活是農活。彎腰割麥的活計不輕鬆。 “累啊!” 有人伸手擦汗,然後就驚叫起來。 “好疼!” 趙仲鍼不知道這是什麼,見邊上的老農笑的很是狡黠得意,就問道:“這是爲何?” 老農笑眯眯的道:“那個詞叫做什麼來着……麥芒……” 趙仲鍼豁然開朗,“如芒在背?鋒芒畢露……” 老農搖頭道:“小人聽不懂,聽不懂。” 這老農壞得很啊! 不過看到那些學生不斷中招,趙仲鍼就覺得心中很爽。 這纔是整人的最高境界,讓你有苦沒處說。 稍後莊老實才讓他下地。 這就是先看到別人是怎麼喫的虧你再去,算是皇帝的待遇了。 收割,然後要等待曬乾碾壓。 趙仲鍼回到家中後,自以爲無事,誰知道晚上渾身發癢。 開始是手背,然後臉上也開始發癢。 等到了後半夜,他渾身都在癢,而且起了不少疙瘩。 事情鬧大了,趙宗實令人去請了郎中來。 郎中問了情況,就說是被麥芒給引發的,弄了包藥讓他拿來泡澡。 高滔滔急切的道:“這好不好的去收什麼麥啊!要是弄出個毛病來可怎麼纔好。” 趙宗實皺眉道:“那些農戶年年收也沒見有什麼事。” 高滔滔覺得這是胡鬧,就嘟囔道:“那沈安弄了這些,可他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 官家最近的身體不錯,這讓李璋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最近軍中的士氣卻不大好。 被遼人在雄州襲擾卻沒辦法,想調派軍隊去圍剿被否決,文官中有人就嘲諷,說汴梁禁軍都是看門狗,屁用沒有。 也不怪文官要發飆,雄州那邊一鬧,榷場的運轉就不大正常,壓力就是文官的。 雄州榷場每年能給大宋掙來不少錢,若是這裏的財源被卡住了,文官們敢掐死武人。 所以不管那些襲擾的是賊人還是遼軍,趕走再說。 這是文官們的要求,李璋卻無能爲力。 “不許派兵去圍剿,這個讓咱們怎麼辦?” 李璋難得發牢騷,那些將領這段時間飽受指責,也憋不住了。 “雄州那邊就只有雲翼軍,可他們的戰馬不行啊!怎麼追得上那些遼軍?這不是坐視不管嗎?” “邙山軍呢?” “邙山軍的戰馬倒是不錯,可不是某看不起沈安,他就那點人,怎麼去圍堵遼軍?不被追殺就算是不錯了。” “是啊!殿帥,邙山軍才一百餘人,遼軍那邊肯定人馬不少,某看最後還得咱們上。” “大宋最精銳的馬軍就在汴梁,多年來咱們就在喫飯操練,可卻少了廝殺。此次被人說是看門狗,下官……真想殺人啊!” “殺個屁!” 李璋現在也學的粗俗了些,他大馬金刀的坐着,說道:“別小看了沈安和邙山軍,某覺着他們至少能發現遼軍。沈安對外交涉的本事大,隨後和遼人交涉一番,看他們可還好意思留着那些人在雄州。” “殿帥這是高看了他們,卻有些滅自家的威風。” 衆將覺得不忿,這時外面有人喊道:“信使來了,信使來了。” 信使會往樞密院和皇城去,李璋喊道:“截住他,不,某馬上去追!” 隨後樞密院就衝出一羣將領,李璋打頭,一起打馬往皇城衝去。 這是汴梁城啊! 皇城上有人發現了這十餘騎,就叫喊起來,隨即有人調集弓弩手來戒備,騎兵也衝出了皇城,恰好遇到了信使。 “捷報!捷報!” 聽到是捷報,騎兵們分出人手來護住信使,其餘人等就迎了過去。 “是殿帥!” 有人已經認出了李璋,衆人一陣愕然,有人說道:“殿帥這是什麼意思?稍後怕是有御史會彈劾他。” 一羣武人在汴梁城中縱馬,這是要造反嗎? 李璋一馬當先衝過來,見信使被人圍住,就問道:“雄州如何?” 信使認得他,就說道:“沈待詔率邙山軍,圍殺了那些賊人。” “好!” “哈哈哈哈!幹得好!” “沈安就該來幹武將,若是來了,現在少說得是都指揮使。” 武人們這段時日被文官鄙夷諷刺,早就憋屈的不行,此刻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禁都大笑起來。 李璋卻問道:“賊人有多少?” “殿帥,頂多數十人罷了,不然邙山軍也沒法圍殺他們。” 這是武人的經驗,再沒有錯了。 李璋也覺得應當是這樣,但信使卻搖頭道:“敵軍五百餘……” 臥槽! 你在忽悠我吧? 衆人都有些傻眼了,接着一種被騙的感覺讓他們怒火升騰。 “一百餘人圍殺五百餘人?” “他若是能殺了這五百餘人,某今日就辭官!” 說話的武將馬上就被衆人矚目了。 信使有些痛苦的看着他,說道:“京觀就在那裏……” 啥? 京觀? 是了,沈安最喜歡的就是京觀,每戰若是殺敵的數量夠多,就會令人築京觀。 可那是五百餘人啊! 而且那些遼軍必然是精銳,邙山軍怎麼殺的? 一羣人簇擁着信使進了皇城,李璋能進去,武將們卻被攔截了。 樞密使張昇聞訊出來,得了消息後也是茫然道:“一百人殺五百人,此事老夫不敢做主,見官家吧,叫隔壁的也去。” 政事堂裏,韓琦等人正在議事,得了消息後,韓琦嘆道:“怕是有情弊。” 衆人進了宮,趙禎打着哈欠出來,等信使說了情況後,他也傻眼了。 “那個……可是殺光了?” 五百餘人,沈安肯定是謊報軍情了,否則哪裏可能。 信使說道:“陛下,有京觀爲證,沈待詔親口說的,那些遼人一個都沒跑。” “那些遼軍可是精銳?” 趙禎覺得那個年輕人怕是有些沉不住氣,弄了些假東西來糊弄自己。 你急什麼? 急了就容易出錯,你懂不懂? “是精銳,裝備精良。” “說說戰況。” 信使一口咬死,趙禎也沒法。 “……邙山軍夜間出擊,沈待詔斷定敵軍有密諜去報信,敵軍定然會在前方截殺。後來果然遭遇敵軍攔截,一追一逃,沈待詔帶着遼軍去了河邊一處泥沼地,遼軍猝不及防,大半陷入進去,被弩箭射殺,剩下的人被團團圍住,一個都沒跑。” “好!” 趙禎忍不住叫了好,然後說道:“什麼是名將?這便是名將了,哈哈哈哈!” 笑聲爽朗,韓琦等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名將了啊! 這可是官家親口說出來的。 以後沈安也能牛皮哄哄的說自己是名將了。 韓琦心中歡喜的同時,也有些苦澀。 老夫這個名將可不是官家說的,以後和沈安較勁,老夫這臉面往哪擱? 趙禎滿面紅光的道:“遼人自詡武功鼎盛,此次沈安以一敵五,盡數殺了遼軍,還築京觀,南京道的遼人要倒黴了。朕的心啊……怎麼就覺着那麼舒暢呢?諸卿如何?” 歐陽修笑眯眯的道:“官家若是允許,臣現在就想謀一醉,高歌一曲。” 曾公亮讚道:“陛下,在交趾時臣就見識過沈安的統軍之能,那真是名將胚子。如今雄州一戰告捷,臣只想懇求一事。” 趙禎哦了一聲,“曾卿儘管道來。” 此刻他的心情極爽,哪怕曾公亮是爲自己的門客求官也會應允。 曾公亮正色道:“若是大宋要起大軍攻伐,臣請出徵。” 趙禎指指他,笑道:“要帶着沈安一起去,可對?” 曾公亮笑道:“英明不過陛下,臣確實是這般想的。” “哈哈哈哈!” …… 第三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