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就憑你們……也配?

作者:未知
李柏是皇族,可陳永順卻是李日尊身邊得用的內侍。 在許多時候,皇族只是個蛋,沒人看得起你。 比如說大宋皇族,若非是要顧忌輿論,趙禎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某些堂兄弟。 交趾同樣如此,所以李柏深知自己的身份尷尬,從不敢嘚瑟。 他不敢,但陳永順卻敢。 沈安一進來就不搭理人,讓陳永順大爲不滿。 但他知道自己坐着過分了,於是就起身,微笑道:“某陳永順……” “李日尊派你等來作甚?是要交好嗎?那是好事,回頭讓人遞了文書進宮,此後大宋和交趾就是兄弟般的交情,不分彼此。” 沈安拍拍李柏的肩膀,笑眯眯的道:“作爲使者,你在汴梁爲了交趾據理力爭,陛下對你頗爲頭疼,還說讓禮房的官員們和你多學學……” 這話證明了李柏的功勞,而且還扯到了趙禎,可謂是真金十足。 可使者陳永順在邊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是使者,你卻對着李柏一路誇讚,這是什麼意思? 臥槽! 這個也太欺負人了吧! 李柏很頭痛,指着陳永順說道:“待詔,這位是使者……陳永順,乃是陛下身邊的內侍。” 沈安皺眉道:“何事?” 陳永順得了表現的機會,就板着臉說道:“陛下說了,交趾和大宋乃是極爲親切的兄弟,上次的誤會之後,陛下已經清理了那些叛逆,人頭都帶來了。” 沈安點頭,吩咐道:“叫人去接收。” 外面有人應了,沈安問道:“還有何事?” 這竟然是有些不耐煩的味道。 陳永順怒道:“宋人就是這麼接待我等的嗎?這禮儀何在?” 沈安緩緩看向他,眼中有不屑之色閃過:“禮儀?交趾做了醜事在前,倨傲在後,還想要什麼禮儀?某進來時,你一介使者竟然敢坐着不動,這是哪家的禮儀?” 陳永順面色漲紅,“你進來前爲何不通報?” “就憑你?” 沈安指着陳永順,用極爲不屑的姿態說道:“沈某在西南時,曾經遭遇交趾伏兵,那些人看似兇狠,可卻不堪一擊。” 陳永順的面色微白,知道自己錯估了沈安的秉性。 作爲使者,他準備先試探一下宋人的底線和態度,這沒錯。可錯就錯在他不信任李柏。 在看到李柏帶着的那些貨物之後,陳永順覺得此人已經被宋人給收買了,說的話一句都信不得。 於是他纔敢試探一番,結果卻撞了牆。 沈安對李柏微微頷首,然後皺眉道:“李日尊沫猴而冠,導致身邊人不知禮儀,還妄談什麼兄弟之國,就憑交趾……也配?!” 沈安說完就出了房間,留下了呆滯的交趾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陳永順的怒火漸漸升騰,怒道:“這便是沈安?宋皇竟然會信重這等人?” 李柏苦笑道:“他和別的文官不同,你想試探,卻找錯了人。” 其他人大抵會皺眉,但不會計較太多。 可沈安卻藉機生事,直接把氣氛攪黃了。 李柏見他兀自冷笑,就說道:“此事和某無關,你自己去交涉吧。”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兒不想再摻和。 而且他知道交趾國內對大宋的垂涎,若是有機會,國內會毫不猶豫的開戰,席捲大宋的西南。 再然後……大交趾帝國就成型了。 …… 沈安出了這裏就進宮求見。 “交趾人不斷在侵襲占城,並且在大宋的西南頻繁生事,這就是在想打造一個大國。” “他們的胃口有那麼大?” 韓琦覺得沈安怕是高估了交趾人的胃口。 沈安認真的道:“別小看交趾人,他們的野心從來都不小,占城就是例子。” 趙禎沉吟了一下,“這個陳永順是李日尊身邊的人,你見了之後覺着如何?” 這是極爲考驗眼光的一個問題,答對了加分,答錯了就是無能。 沈安想了想,說道:“此人看似倨傲,實則是在試探,和交趾的對外態度一致。” 他擡頭看着趙禎,“交趾大抵就是一頭小一些的野狼,面對大宋這個龐然大物,他們先會齜牙,然後咆哮,若是不理的話,他們就會步步緊逼,嘗試着撕咬一口。” 這就是交趾的實際情況,從此時開始,他們就秉承着這種風格行事,直至後來被一耳光打腫了臉,這才消停些。 趙禎盯着沈安,沉聲道:“此事不可妄自非議……” 這還是和爲貴的意思,讓沈安別激化矛盾。 沈安笑了笑,“陛下,臣敢打賭,交趾人此刻定然是在厲兵秣馬,然後用占城來做磨刀石,只等時機一到,就傾巢北上。” 見君臣都不信,沈安說道:“臣請陛下拭目以待。” “好。” 雖然不信交趾人的胃口有那麼大,但趙禎還是讚許的道:“那使者一來就被你壓住了,不錯。後續之事,讓禮房去處置。” 沈安心中歡喜,知道大宋至少對交趾提高了警惕,這也算是自己對歷史的干預。 “陛下,臣想請見小郎君。” 沈安的要求讓趙禎撫須笑了,“你們之前交好,仲鍼進宮後卻少有見面,去吧。” 沈安被帶到了慶寧宮的外面等候。 稍後趙仲鍼出來,見到他就歡喜的道:“可是外面有事嗎?” 沈安摸出一封信來,“這是子瞻得知消息之後寫給你的信,應當是賀喜的吧。” 曾經的小夥伴搖身一變就成了未來的太子,這事兒對蘇軾來說就是個意外之喜。 等小夥伴做了皇帝,哥豈不是要身價倍增了? 誰都有抱負和憧憬,若是前進的路上一帆風順,那也是人生快事。 趙仲鍼把書信交給身邊的人,沈安注意到邊上那個叫做喬二的內侍有些不大自然。 “這位是……” 喬二見他相問,就笑道:“小的喬二,是伺候小郎君的近侍。” “辛苦。” “不敢說辛苦。” 喬二一臉正色的模樣落入沈安的眼中卻不是加分。 他指指邊上,和趙仲鍼一起過去。 喬二想跟來,沈安慢悠悠的道:“我們有私密話要說。” 這話直接把喬二弄的沒法下臺,他訕訕的站在那裏,聽着身後有人在嗤笑。 趙仲鍼的身邊也有競爭,喬二覺得等趙仲鍼上位會很漫長,所以想尋些別的門路,可別人卻不同,只想把他拱下去。 “此人一臉正氣,多半是小人。” 沈安前世閱歷頗多,基本上和人聚會幾次,就能看出此人的大概性格來。 趙仲鍼笑道:“上次給他下藥,讓他丟了一回臉。” 沈安皺眉道:“你少弄這個……以後你成了太子……難道還能下藥?一旦暴露了,你可還有臉見人嗎?手段多種,下藥最不好。” 趙仲鍼應了,說道:“交趾人那邊如何?” “小一些的野狼。” 趙仲鍼明白了,“先前聽聞西夏那邊請求重開榷場,官家大概要拒絕。” “拒絕的話,西夏人的日子會很難熬。” 沈安覺得這事兒怕是沒好結果,他低聲道:“西夏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若是遇到考教,只管說李諒祚會翻臉。” 趙仲鍼笑道:“此話早就說過了,只是官家始終視西夏爲叛逆,給了歲幣更是奇恥大辱,再開榷場的話,那不能忍,所以就拒絕了。” 竟然是這個原因? 沈安一直以爲大宋禁榷是想限制西夏人的發展,沒想到竟然是爲了這個。 西夏地處西北,各種物資無法自給自足。人活着就是衣食住行,失去了榷場,他們連布料都沒有。 所以西夏才這般好鬥,不是和番人就是和大宋。一句話,不是在戰鬥就是在去戰鬥的路上。 “果果可乖嗎?” 趙仲鍼突然問了一句,沈安的心中馬上就警鐘長鳴。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趙仲鍼一眼,說道:“不大乖,很是跳脫。” 你別想對我妹妹動心思,否則哥收拾你。 趙仲鍼哦了一聲,說道:“宮中有些小玩意,淺予她們記着果果沒有,就準備了些,你晚些帶回去吧。” 不是動心思就好。 沈安帶着一個箱子出宮,回到家中時,果果正在廚房門口蹲點。 她倚在門邊往裏看,身邊的花花也吸吸鼻子,還搖晃着腦袋,顯然裏面是在做美食。 沈安笑了笑,提着箱子去了後院。 楊卓雪正在伏案午睡,一頭青絲落在案几上。沈安過去一看,原來是在做衣裳。 衣裳是嫩黃色的,看來是給果果做的。 沈安悄然出去關上門,然後去了書房。 “石頭記啊!” 他已經斷更許久了,楊卓雪也時常詢問,最後心灰意冷,就當他不寫了。 好歹來一回吧。 沈安慢慢回憶着情節,然後增減…… “郎君,有人進諫,說是重開和和西夏人的榷場。” 沈安繼續奮筆疾書,“去打聽一下。” 一回還沒寫完,陳洛又回來了。 “說是再不開榷場,西夏少了許多東西,肯定要來襲擾大宋。開榷場對大宋有好處,西夏人也會收了野心,這是兩邊都有好處的事……” “官家和宰輔們不會同意。” 沈安搖搖頭,覺得這就是個死結。 “後來如何了?” 沈安丟下筆,起身道:“問你也不知道。” 陳洛撓頭道:“郎君,此事怕是要宰輔們才知道。” “某去問張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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