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朕腳麻了 作者:未知 自從弄了個五服之外的宗室自謀生路之後,宗室來上朝的人數就越發的少了,只剩下個上朝癡漢趙允初。 可今日宗室卻來了不少人。 趙允良來了,趙允讓也來了。 “身爲官員,論事當論理,可你等卻站在了王希的那一邊,理何在?沒有道理還振振有詞,一肚子的學問學到哪去了?” “聽風就是雨,聽到沈安倒黴就高興。他倒黴對你等有何好處?對大宋有何好處?是了,他倒黴了,你等就能和衷共濟,和光同塵,大夥兒一起平庸……” 包拯的聲音在皇城前回蕩着,城頭的軍士都在趴着聽。 “自己沒本事卻見不得別人有本事,本是一羣庸人,中間突然出了個有出息的,頓時人人喊打,恨不能一把把他按下去,永世不得翻身……嫉賢妒能!無恥!” 大宋第一噴子上線了,周圍的官員們啞口無言。 這言辭實在是太犀利了呀! 自己沒本事卻見不得別人有本事,要把有本事的那人給按下去…… 這些話犀利的讓人覺得靈魂在灼燒,彷彿自己的衣服全被剝光了,赤身果體的站在大家的面前,身體裏最齷齪的一面都暴露了出來。 果然是包拯啊! 沈安覺得包拯若是去了後世,大抵會被斥爲噴子。 可這個噴子真的很不錯啊! 大宋第一噴子,路見不平就要噴。 從帝王到臣子,就沒有他不能噴的人。 沈安真想爲包拯喊一聲666,可趙允讓卻出來了。 老趙現在是頤養天年,不干涉朝政,今日來參加朝會,目的不言而喻。 一雙帶着大眼泡的眼睛盯着羣臣,趙允讓皺眉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對錯不分,好壞不分,怎麼做的官?怎麼做的人?” 有人在後面說道:“郡王,沈安的功勞都封侯了!” 那貨的功勞用完了,該被罰。 “老夫怎麼不知道?”趙允讓盯着發聲處,突然怒吼道:“他救過老夫算不算功勞?算不算?” 所有的質疑都消散了。 當年沈安救過趙允讓,但後來不少人推算是趙允讓自己一心尋死,沈安只是去開解而已。 這也算功勞? 當然算! 救回了官家的生父,這個不算功勞,那將會掀起一場風暴。 沈安的嘴脣動了幾下,可最後卻化爲微笑。 爲了救他,趙允讓在冒險。 一旦有人藉此做文章,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工具。 但趙允讓還是說出了犯忌諱的話。 沈安低下頭,覺得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對自己不錯。 包拯,朝中第一噴子。 趙允讓,宗室第一噴子。 按理這二人風馬牛不相及,可今日卻因爲沈安之事聯手了。 兩個噴子一起上線,頓時就壓制了那些官員。 無敵了啊! 蘇軾在邊上裝小透明,眼中的崇拜之色都要滿溢了。 哥是御史啊! 御史不就是該噴嗎? 要是能學到包拯和趙允讓的三分本事,那我蘇軾也能在噴子屆……不,是在御史臺成名啊! 韓琦在邊上看着這一幕,唏噓道;“那些人只盯着沈安的錯處,卻忘記了他爲大宋立過無數功勞,也忘記了王希在此案中的錯處,可見都不是對事,都是衝着沈安這個人來的。” 曾公亮點頭,“這些官員……沈安上次說過什麼?黃鼠狼下崽,一窩不如一窩……” 他說完這話後,發現周圍靜悄悄的。 這個…… 曾公亮緩緩看去,那些官員看着他的眼神很複雜,大多是委屈中帶着惱怒。 老夫好像說錯話了? 韓琦板着臉道:“黃鼠狼……這個說法不好。” 一羣道貌岸然的官員被你曾公亮比喻成了黃鼠狼,那官家是什麼?老虎? “開門了。” 掖門開了,百官魚貫而入,沈安跟着人流往裏去,突然聽到身邊有人低聲道:“你要完蛋了。” 沈安想都不想的一肘打去,側後方傳來一聲悶哼。 肋部被重擊是沒法慘叫的,沈安心滿意足的繼續往前走,稍後那人緩過來了,衝着前方的沈安喊道:“他動手打人!某的肋骨斷了!” 沈安回身,一臉無辜的道:“你說什麼?” 包拯怒道:“沈安離你差不多十餘步,難道他會那個什麼……” “包公,隔山打牛。”沈安很是體貼的送上了新名詞。 “對,隔山打牛。”包拯咆哮道:“這是冤枉他上癮了嗎?來來來,快去官家那告狀,就說是老夫打的。” 那官員捂着肋下痛苦的道:“剛纔他走在某的身邊時下的手。” “那你爲何現在才說?” 尼瑪!我沒法說啊!當時差點就背過氣去了。 “走了走了。” 衆人都覺得無趣,那官員捂着肋下,淚奔道:“某說謊不得好死……” “不要臉!”蘇軾走過他的身邊,厭惡的道:“說謊就夠了,還用謊言來賭咒發誓……不要臉!” 某沒有啊! 官員仰天長嘆,有內侍喊道:“噤聲!” 這是皇城,不是菜市場,哪能高聲喧譁。 “放心。” 王安石走到沈安的身邊,低聲道:“老夫已經找了不少人……” 到時候大夥兒一起上奏疏爲你求情。 老王平時看着古板,可此刻卻只是一句話就感動了沈安。 “是。” 他看到了許多對頭,也看到了許多朋友。 人生啊!就要這麼纔有趣。 今日的朝會趙曙看着很精神。 他昨夜計算了許久,覺得沈安去市舶司的話,按照那廝的秉性,外藩商人怕是要倒血黴了。 可沈安狡猾,在弄外藩商人時,本國商人出海的事兒定然就在計劃之中,那麼水師就是重中之重。 大海茫茫,間或有島嶼,那上面的土人兇狠,不事生產也就罷了,還專門出來搶掠海商。 都是野蠻之輩啊! 趙曙覺得沈安的提議沒錯,可水軍能不能承擔重任? 上次水軍大敗遼人,那一戰收穫不小啊! 想到拖回來的商船,趙曙心動了。 迂腐的臣子會說什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對於帝王而言,有錢纔是王道。 而耶律洪基現在很頭痛吧? 趙曙想到那位‘兄長’就想笑,陸地上兩次大敗,海里還來一次,吐血不? 他心中得意,撫須道:“水軍去了交趾,也不知道如何了。” 富弼出班說道:“陛下,水軍去交趾只是襲擾,臨行前臣嚴厲交代過,不許他們和交趾人廝殺……” 這是不看好水軍的戰鬥力,可卻不知道水軍出海之後,什麼狗屁規矩都是枉然。 “陛下……水軍回來了。” 富弼話音未落,外面就有人來稟告。 “哦,回來了?” 趙曙心中歡喜,問道:“可有損失?” “損失不多。” 富弼含笑道:“臣不許他們和交趾人廝殺,頂多也就是些小衝突,自然損失不多。” 這都是老夫的功勞啊! 來人說道:“說是和交趾人列陣廝殺,殺了好些……” 瞬間富弼的老臉就紅了。 合着老夫的交代都被你們當成了耳旁風? 而且老夫才說自己的交代有功,你們這馬上就用列陣廝殺來打臉,這是不把樞密使當官啊! 他覺得秦臻怕是得意忘形了,該給他一個教訓纔好。 來人繼續說道:“他們還帶來了好些東西,說什麼……數十貫?” 數十貫的東西……這也值當說? 君臣都想笑,覺得秦臻此次大抵無功,於是爲了顏面才這般說。 可你這般說……丟人啊! 沈安一怔,覺得不大對,“不對吧,某怎麼覺着你漏說了什麼呢?” 來人說道:“某是在水門那邊問的話,隔着老遠,不過某的耳朵好得很……他們就說是數十貫。” “秦臻不是這等輕浮之人。”沈安篤定的道:“別說是數十貫,數萬貫他都不好意思說……所以……” 我去! 趙曙霍然起身,韓琦衝過來,一把揪住報信官員的衣領,喝問道:“究竟是多少?” 包拯也來了,老包一巴掌拍開韓琦的手,然後問道:“你可是漏聽了一個萬字?不過也不可能啊!數十萬貫,除非他們去洗劫了升龍城。” 韓琦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也是,數十萬貫,交趾據聞很窮,也只有升龍城裏纔有。” 趙曙又坐了下去,覺得這事兒真是…… “朕方纔腳麻了,想動動。” 韓琦笑道:“臣剛纔想問問水軍可要擴編……” 不要臉! 歐陽修雖然老眼昏花,但卻聽出了兩個虛僞的聲音。 包拯看了沈安一眼,沈安馬上就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他用很堅定的姿態,就像當初爲秦臻背書一樣的堅定姿態說道:“臣敢擔保秦臻不是這等輕浮之輩,若有錯,臣去廣州市舶司。” 趙曙準備讓他去杭州。杭州好歹還是個好地方,可此時的廣州就和半蠻荒沒啥區別,太遠! 這貨…… 趙曙沒法說了,包拯更是想用眼睛瞪死他。 “陛下……” “陛下……” 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曙皺眉道:“看看去!” 陳忠珩才應下,外面就喊道:“陛下,水軍帶回了數十萬貫的東西……” 臥槽…… 韓琦拔腿就跑,包拯卻更快一步,以六十多的年紀率先衝了出去。 數十萬貫啊! 這可是一筆鉅款,對現在的大宋有莫大的幫助。 趙曙因爲先前起身失態的緣故想矜持來着,可臣子們卻先跑了,這個…… “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