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月黑風高夜,他要殺人放火 作者:未知 晚飯很豐盛,得知趙頊要在家裏喫飯,曾二梅使出了拿手本事,特別是一道‘蟹生’喫的趙頊讚不絕口。 前幾日有人送了幾簍螃蟹來,意外的肥美,家裏吃了好幾頓,什麼火鍋、炒螃蟹、清蒸什麼的。 而蟹生則是在大宋本來的作法基礎上改進而來的。 螃蟹清洗乾淨,剝開殼,去掉肺葉和雜物,然後切塊用高度酒和鹽醃製備用。 高度酒是殺菌,這個必須有,不然沈安不敢喫。 第二步就是用胡椒醃製,這個要求時間長一些,不過曾二梅沒這個時間,只能把配料下重些。最後就是薑末和各種配料調汁澆上去。 趙頊夾了一塊,輕輕一吸,那蟹肉就進了嘴裏,接着那鮮美襲來,讓他不禁舉杯喝了一口酒。 酒水在嘴裏和着蟹肉,頓時那味道就瀰漫開來。 “鮮!鮮!鮮!” 趙頊喫的讚不絕口,果果也想喫,卻被沈安攔住了。 “哥哥……” 果果覺得很委屈,爲啥自己不能喫呢? 特別是趙頊喫的眉開眼笑的,讓她再也忍不住了。 沈安乾咳一聲,“小孩子腸胃不好,別喫這個東西,喫熟的。” 果果噘嘴,別過臉去,楊卓雪笑道:“你哥哥是爲你好,沒見我也不能喫嗎,就他們兩個饕餮喫。” “娘……” 坐在邊上圈椅裏的芋頭突然一扒拉,就把一塊螃蟹殼子扒拉了出來。 上面的肉被弄的乾乾淨淨的,而且很大,肯定肉很多…… “嫂子……” 果果覺得自己被嫂子騙了。 楊卓雪尷尬的道:“那個……” “哎呀!好香!” 蘇軾來了,這廝在門口吸吸鼻子,邊走進來邊說道:“某嗅到蟹生的味道了,拿酒來,要烈酒,哈哈哈哈!” “子瞻快來!” 蘇軾手中還拎着一隻炸鵪鶉,先遞給果果,然後洗手坐下。 “蟹生啊蟹生,多久沒吃了?”蘇軾搓着手在等待着,“某最近就喫魚膾,蟹生要肥美,這季節找不到嘍,也只有你家纔有。” 這貨喫都堵不住他的嘴。 蟹生一來,大家都看到了誰纔是真正的饕餮。 嘴巴一吸溜,然後品味一下,一杯酒送下去,接着又夾一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的,絕對感受不到貪喫。 這纔是饕餮,不,這纔是一個合格的喫貨啊! 大中華喫貨的歷史源遠流長,沈安和蘇軾一邊喫一邊說着美食,其他人聽的流口水,不知不覺就喫多了。 於是晚飯後一羣人都在愁眉苦臉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廚房趕緊弄了消食的湯水,一人灌了一碗完事。 “你們倆今夜有事!” 蘇軾見趙頊還沒走,就一臉我智珠在握的模樣說道:“此刻宮門都落鎖了,你卻還在這裏,那必然就是大事,某也要去。” 蘇軾的好奇精神是與生俱來的,伴隨着他的樂觀精神,形成了他一生的命運線。 好奇帶來災禍,樂觀度過災禍……就這麼來回反覆。 這個不妥啊! 晚上的事兒比較重要,涉及到許多事,蘇軾的嘴巴大,到時候不小心說出去了怎麼辦? “某會守口如瓶!” 蘇軾發誓自己會保守祕密,可沈安知道,要想保守祕密,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 可這廝看樣子是要跟着啊! 咋辦? 他看向了趙頊,卻見這廝一臉的平靜。 呃! 沈安總覺得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三人在院子裏溜達,蘇軾不時活動一下,大抵是準備晚上出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蘇軾就是嚮往佩劍行天下的生活。 “那個……咦!” 蘇軾突然捂着肚子,皺眉道:“怎麼有些不對勁呢?” “喫多了。” 沈安覺得肚子舒服了許多,最多再過半個時辰,肚子就會扁平下去。 年輕的消化系統真好啊! 可蘇軾卻漸漸止步,然後回身皺眉,“好像不對……” “什麼感覺?”沈安擔心他喫多了來個什麼胰腺炎,那可就沒治了。 ——剛暫露頭角的偉大文學家、詩人蘇軾,死於治平二年深秋的一次暴食暴飲。 這個死因很不好啊! “哎喲!” 蘇軾只覺得腸子裏一股子東西往下衝,他夾緊雙腿,伸手道:“紙……” “拉了?” 沈安帶着最後的希望問道。 “嗯……” 這一聲嗯很是婉轉,彷彿帶着無數思念。 沈安的心掉到了谷底,蘇軾已經忍不住了,夾着腿往茅廁去。 “送紙來!” 沈安搖搖頭,“你這個……怕是要把屁股擦破了。不對,只會用一次紙。” 他看着身邊的趙頊,“你竟然對自己的兄弟下黑手……” 沈安很悲痛,覺得自己沒好好教導趙頊,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以後的大宋會變成什麼模樣? 下藥皇帝? 還是藥皇。 不對,毒帝。 趙頊鎮定的道:“他是喫蟹生喫拉了。” 喫蟹生喫醃泥螺什麼的,若是腸胃不適應會拉肚子,拉的你欲罷不能。 但沈安是誰,他冷笑道:“子瞻是饕餮,每年不知道要喫多少蟹生和魚生,若是可以,豬大腸他都能喫生的……” 豬大腸刺身…… 沈安忍不住乾嘔了一下,然後說道:“他會上火某信,拉肚子……” 蘇軾後來喫魚生喫的上火,很嚴重了,依舊很快樂的繼續自己的饕餮人生。 趙頊乾嘔了一下,“你就不能不說豬大腸嗎?還喫生的,怎麼喫?全是屎尿味道……” “你沒完了是吧?”沈安知道他是故意噁心自己,就說道:“若是說這個,可要某給你說說盛夏的茅房裏的……” “小弟錯了!”趙頊乾嘔一下,“只是一點點,保證不損子瞻的身體。” 他說話間自信滿滿,沈安回憶了一下,後世那些營銷節目上的專家好像就是這個模樣。 “啥時候下的藥?”沈安覺得這孩子還有挽救的餘地。 趙頊說道:“子瞻剛進來時,我說去更衣,路過時順手弄在了他的茶杯裏。”。他解釋道:“子瞻喜歡熱鬧,看到我晚間留在你家定然知道有事,爲了不誤事……你知道的,子瞻……我當時手就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下了藥,是情不自禁啊!” 趙頊指指自己的嘴巴。 那個大嘴巴啊! 這個小團體都知道蘇軾的大嘴巴屬性,所以某些大事從不敢對他說。 今夜將會是一場大戲。 帝王、權貴、以及挖坑的沈安。 這出大戲會很精彩,可卻不敢讓蘇軾看到,否則哪日他喝多了咋辦? 子瞻,你何時能長點心呢? 沈安心中唏噓,只是再看趙頊時,目光就不對勁了。 皇子,未來的太子下藥,不,是下藥成癖,這個咋辦? 以後他的身邊人肯定會倒黴。 若是這小子不喜歡自己的娘子,一三五讓她拉,二四六讓她便祕,剩下一天給她緩緩…… 沈安很糾結,在想着等趙頊登基後,宮中舉辦宴席的話,自己是不是託病不去。 “放心,保證一刻鐘後子瞻就不拉了。” 專家的氣息瀰漫,沈安想抽他,想想還是算了,就吩咐道:“去請了郎中來,若是子瞻出來見我等不在,就說外面有急事,等不了他了。” 兩人出了沈家,沈安見喬二臉上有些淤青,就問道:“誰打的?” 喬二經過趙頊多輪下藥後依舊活蹦亂跳的,趙頊在他的身上測試了許多配方,這人也能扛得住,堪稱是藥人。 沈安覺得這人是祥瑞,最好活到七八十歲,到時候看看會是什麼模樣。 喬二努力擡起頭,想讓趙頊看到自己的傷,“官家見到臣就歡喜,賞了臣茶水喝。” 賞你茶喝? 沈安嘴角抽抽了一下,知道這是被趙曙砸了一茶杯。 這是生氣了? “官家說今夜月朗星稀,好天氣。” 喬二討好的把趙曙的話說了出來,趙頊看了沈安一眼,說道:“是好天氣。” 沈安點頭,“月朗星稀啊!” 幾個侍衛擡頭,發現今夜烏雲遮蔽了月亮和星光,烏漆嘛黑的。 這個…… 官家莫不是眼花了? 一行人緩緩去了外城,前方几騎在等候。 “見過大王。” 來人是曹佾曹國舅,沈安問道:“那人可穩妥?” 曹佾笑道:“他若是不穩妥,某晚上就能去砸了他家,保證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是死黨。 沈安點頭。 “什麼意思?” 趙頊很好奇的問道。 沈安說道:“一個姓馬的權貴是國舅的好友,某讓他在裏面見機行事,促成此事。” 那茶葉價比黃金,權貴們雖然有錢,可這麼一筆鉅款卻有些謹慎,擔心陳吉是騙子,姓馬的權貴在關鍵時刻喊了一嗓子‘某要一百斤’,把這事兒弄圓滿了。 後世那些買東西的人,比如說買房子,本來猶豫的,覺得這房子怕是不大好,可邊上有房產商的託在喊買,還說什麼買晚就沒了,造成熱銷的氣氛,其他人被感染後也會跟隨。 這年月的託還不多,於是姓馬的一出手,這事兒就成了。 一行人走到了一條巷子裏,沈安低聲道:“左邊就是茶莊,右邊某讓陳吉買下了一個宅子……” 巷子裏突然有了動靜,骨折的聲音,被捂住的叫聲…… 右邊有人打開大門,衆人魚貫而入。 張八年已經在了。 院子裏,黃春和嚴寶玉帶着一些鄉兵灰頭土臉的,見沈安和趙頊來了,紛紛行禮。 沈安問道:“如何了?” 黃春說道:“最後那點被咱們一點點的挖到了頭,只需撞一下就能上去。另外,今日巷子裏有些人在盯着對面的茶莊。” 沈安笑道:“月黑風高殺人夜……” 剛纔鄉兵們已經動手了。 趙頊還不知道沈安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張八年過來低聲道:“陳吉是沈安找來的騙子……在陳吉買下茶莊裝修之後,這邊就同時在挖地道,今夜就要動手……” 趙頊問道:“什麼月黑風高殺人夜?” 張八年看着沈安蹲在洞口那裏看,嘴角抽搐一下,“今夜他要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