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沈安,這都是你造的孽啊

作者:未知
大宋財政的窘境一是因爲各種開支,二就是錢幣不足。 大宋貨幣是銅錢爲主,可銅錢不好打造啊!每年就那麼多,無法給財政更大的支持了。 而紙鈔應運而生,讓趙曙看了希望。 可不管是三司使還是沈安,提及紙鈔的發行量時都很謹慎,不肯破壞紙鈔的信譽。 信譽自然不能破壞,可怎麼破局? 趙曙想過這件事,用金銀作爲保證也想過,但大宋沒金銀啊! 現在兒子告訴他,大宋沒多少金銀,可外藩有,咱們用貿易就能套來。 “大力丸……”趙曙想起了大力丸的成本,不禁就笑了,“那小子就是個奸商,唐仁此次去了遼國,怕是會坑到不少人。” “爹爹,不只是坑人。” 趙頊認真的道:“這個騙局會讓遼國無數人捲進來,最後讓他們不思生產,一心就想着用大力丸賺錢……這是從根底在削弱遼人。” “年輕人啊!”趙曙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思路了。 一家子慢慢的轉悠,最後竟然轉到了榆林巷。 “陳忠珩就準備在後面買房子。” 趙曙覺得老房子着火的陳忠珩很可笑,“此次若非是沈安,他差點就被人騙了。” 趙淺予想到了小夥伴果果,心癢難耐的道:“爹爹,我們去沈家喝杯茶吧,我口渴了。” 趙曙看了她一眼,心想剛纔全家人才喝了二陳湯,誰渴了? 這是貪玩吧。 “走。” 趙曙帶頭,一家子涌進了榆林巷。 張八年親自去敲門,房門打開,陳洛見到是他,就笑道:“張都知這是來要辣醬的嗎?” 操蛋啊! 張八年的老臉瞬間就紅了一下。 他也喜歡辣醬這一口,可汴梁的辣醬最好的還是沈家出的,沈安送了他一些,卻喫上癮了。後來沈家陸陸續續的送來了些,他也照喫不誤。 可現在官家在啊! 被他聽到了會怎麼想? 這個促狹的。 張八年側身,身後的趙曙神清氣閒的出現了。 陳洛差點被嚇尿,急忙說道:“官家快請進。” 等看到高滔滔和幾個公主後,陳洛已經麻木了。 皇室這是準備再次搬遷到榆林巷嗎? “爹爹,原先咱們家在隔壁呢!” 趙淺予猶記得當年他們一家子被郡王府‘趕出來’後的住所就是沈家的隔壁。 趙曙點頭,回想起進宮之前的那些歲月,不禁有些癡了。 沈安一家子出迎,花花在邊上跑着,最後跑到了趙淺予的身邊轉悠。 趙淺予歡喜的道:“果果,花花還記得我呢!” 果果得意的道:“嗯,花花聰明,比好些人都聰明。” “是呢,我覺着比我二哥都聰明。” 趙顥無辜躺槍。 一道綠影閃動,沈安見了不禁心中暗自叫苦。 這隻鸚鵡今日怎麼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了? 綠毛漸漸的熟悉了環境,也敢出去探險,只是一直沒尋到同類,很是寂寞。 “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往前衝……” 呃! 趙曙覺得這話耳熟,就看向了趙頊。 “這個……是書院裏的話。” 趙曙點點頭,對沈安笑了笑,讚道:“難爲你想那麼些鼓舞人心的話,不錯。” 沈安一聽就樂了,“臣只是胡亂想了些,其實還有些更激進的,臣就等着以後再放出去,比如說……” 綠毛站在趙五五的肩頭,突然說道:“郎君你要做什麼?” 它這話還是模仿了女聲…… 瞬間沈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五五低着頭,覺得自己也想死。 楊卓雪看了她一眼,不禁琢磨了一下。 趙曙的臉頰顫抖了一下,說道:“我走累了,家裏的好茶弄了來解渴。” “是。”於是楊卓雪帶着女眷去了後院,沈安在前院接待趙曙父子四人。 正堂裏坐下後,莊老實親自去泡茶來,然後站在外面垂手而立,只是那腳不由自主的開始了顫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廝又在嘚瑟了,稍後說不得就會出去吹噓一番,說什麼官家一家子來了我家做客,這份榮耀汴梁誰家有? 趙曙坐下後,看了一眼正堂的佈置,然後問道:“遼國那邊你以爲如何?” 大宋和遼人之間從斷絕歲幣之後,再無長久和平的可能,這個自覺趙曙還是有的。 這個題目有些大,沈安想了想,說道:“官家,遼國自從耶律洪基登基之後,實則就一直在走下坡路。耶律洪基崇佛沒錯,可靡費太大卻不妥。而且他還沒有識人之明,弄的朝堂裏烏煙瘴氣的……” “嗯。”趙曙點頭,“竟然任由外人散播自己皇后的謠言,耶律洪基確實是掌控不好朝局。” 張八年補刀道:“官家,那蕭觀音據聞對沈安頗爲崇拜……” 這個老張,竟然這般揭人短嗎? 沈安難爲情的道:“那只是謠傳,謠傳。” 他不知道蕭觀音現在已經把崇拜變成了傾慕,否則一定會崩潰。 一國皇后竟然傾慕於我,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耶律洪基惱怒之後,會不會派出無數人來刺殺我? 張八年陰測測的道:“還有西夏的梁皇后,上次在西北……” 臥槽! 沈安看了張八年一眼,心想老張你這是想和哥鬧翻是吧? 張八年冷冷的道:“皇城司的消息,李諒祚和梁氏已經不同宿許久了。” 沈安,這都是你造的孽啊! 趙曙不禁震驚了。 “這個……莫不是誤會了?” 西夏的皇后竟然和朕的臣子那個啥……這事兒,朕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李諒祚小兒,如今你可還敢嘚瑟嗎? 趙曙表面震驚,心中卻極爲高興,就喝了一口茶,被燙了一下。 “定然是誤會。”沈安不但心別的,就擔心媳婦兒會胡思亂想。 沈安趕緊轉回了話題,“官家,廢除歲幣,耶律洪基定然會認爲這是奇恥大辱,他會屯兵邊境以作姿態……” “姿態?”趙曙問道:“你還是斷定他不會傾國南下?” “目下不可能。” 沈安自信的道:“遼國連敗了數次,耶律洪基若是傾國南下就是賭國運,可他敢嗎?” 趙頊說道:“如今宋遼兩國雖然已然成仇,可大宋並未集結重兵於北方,也就是說,大宋目前並不會對遼人造成威脅,所以這便是耶律洪基苟且的機會。” “刻薄了。”趙曙不喜歡苟且這個詞。 趙頊說道:“爹爹,耶律洪基就是這個性子,除非是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否則他不會賭國運。您想想上次的雁門關之戰,他差點被燒死,隨即親征大敗,最後還吐了血,這是多大的恥辱?可他傾國南下了嗎?沒有,只是偷襲保州城,想扳回一局罷了。由此可見此人的秉性,就不是那等果斷的。” 沈安補充道:“他若是果斷,當年就該用雷霆手段解決了耶律重元父子,而不是隱忍多年。” 爲君者是該隱忍,可耶律重元父子要的是江山,這個也是能忍的? 就該第一時間用霹靂手段解決了他們,震懾一干臣子。 趙曙仔細想了想,點頭道:“耶律洪基的性子……張八年,你以爲他們說的如何?” 張八年說道:“大王和沈安說的沒錯,官家,耶律洪基做事確實是有些優柔寡斷。” “這算是意外之喜。” 若耶律洪基真是這種性子,對於大宋而言就是喜事。 趙曙笑道:“大郎每日功課那麼多,卻依舊對外事頗有見地,不錯。” 趙頊目露哀求之色,只想求他把功課減少些。 趙曙卻置之不理,對沈安說道:“若是按照你們的說法,大宋在邊境該如何應對?” 帝王掌總,遇到事情就該詢問臣下。那等事事精通的帝王已經多年沒出現過了。 沈安想了想,“官家,臣以爲北方要戒備,第一線,如雄州等地要斥候四出。而太原、真定、河間一線該囤積糧草,那些禁軍也該抽調些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 趙曙說道:“我本以爲你年少有爲,被人讚許爲名將,必然會飄飄然,誰知道你竟然還記得謹慎的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很好。” 沈安起身道:“若是可以,臣想去北方看看。” 耶律洪基絕對會有動作,只是看動作的大小罷了。 “你……”趙曙遲疑了一下,“你家裏的娘子有孕在身,你捨得離開?” 沈安肅然道:“廢除歲幣是大王首倡,但臣也是贊同的。由此帶來的後果,大王已經承受了,而臣自然不該落後。至於妻兒……大宋是大家,沈家是小家,臣自然能分清輕重。” 趙頊如今功課堆積如山,每日苦惱的想抓狂。 趙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突然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 一個好字就足以代表趙曙的滿意。 他當先走出正堂,趙頊落後,低聲和沈安說道:“你怎麼也不爲我說說好話,咱們一起去北方豈不是更好?” “你想多了。”沈安說道:“你去過一次,見識了一番戰陣就夠了,再去……羣臣怕是會發狂。” 國本老是往北方危險的地方跑,這個真的會讓人糾結抓狂。 趙頊心中鬱郁,“那你娘子有孕,你以前不是說什麼家人最重要嗎?怎地改性子了?” 在沈安的心中,大宋自然是最重要的,可家人也最重要,沒有高低分別。 沈安見外面無人,就笑道:“此次去北方最多半年,估摸着還用不着,三四個月就回來了,那時候卓雪離生產還遠呢!” “所以你就在我爹爹的面前裝忠心耿耿了?”趙頊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沈安笑道:“大過年的,哄哄官家高興也是好的。” 說着他走出正堂,就看到左邊柱子邊上站着面無表情的趙曙,而一旁的張八年好像在笑,幸災樂禍之極。 尼瑪! 被官家聽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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