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飛枕,憋屈 作者:未知 “哥哥,我遇到了那個叫做沈庸的,我打了他。” 果果回到家中後就和哥哥坦白了此事。 沈安看了一眼後面的聞小種。 聞小種說道:“小娘子不高興,小人覺着最好是動手消消氣。” 有聞小種在,按理輪不到果果動手的,所以沈安才覺得奇怪。 他看着聞小種,嘆道:“出氣出氣,罷了,出去!” “果果……”沈安看着妹妹,想了想措辭,“咱們家是有親戚的,在徐州。” “徐州嗎?”果果的眼睛有些發亮。 從小榆林巷裏的孩子們都說自家有什麼什麼親戚,可果果卻沒有。 孩子都有攀比心,漸漸的她就有些失落。 這種心態沈安知道,他笑道:“汴梁這一家以後不用搭理。” “好。”果果爽快的道:“哥哥,我不喜歡他們。” “嗯。”沈安溫和的道:“哥哥也不喜歡他們。等以後哥哥帶你回徐州,咱們去老家看看。” “郎君……” “沈郡公……” 外面一陣嘈雜,沈安起身道:“果果你先回去。” 果果出了房門,站在側面看着。 莊老實帶着一個男子過來了。 那個男子果果認得,是汝南郡王府的管事。 “沈郡公,郡王病了。” 沈安心中一急,出來問道:“什麼病?” 管事喘息道:“郡王這幾日一直在咳嗽,昨日沐浴着涼了……” “問題不大啊!”沈安一聽就放心了,說道:“某去看看。” 這種問題御醫們有的是法子,沈安就空着手去了郡王府。 “沈郡公來了。” 沈安到時,趙頊也在。 “事情不大。”趙頊嘴角還有油光,沈安正好餓了,就問道:“有啥喫的?” “我帶你去。” 趙頊帶着他去了一個小林子裏,裏面竟然有堆炭火,上面架着一條被削了半截的羊腿。 沈安弄了小刀,自己一片一片的削着喫。 “味道不錯!” “那是,我去廚房尋到的。” 能有心思喫羊腿,就說明趙允讓的病情沒啥問題,沈安心中一鬆,就和趙頊聊起了他的婚事。 “說是向敏中的曾孫女。” 趙頊顯然並未有什麼期待。 “我滿腦子都在想着大宋的未來該怎麼走,沒心思想女人。” 他微微昂首,一臉的器宇軒昂,特別臭屁。 “如今是官家在想着這些,你就算了吧。”沈安覺得這廝是在裝,“先成親,然後生幾個孩子,如此你就穩妥了。” 這個時代對皇子的要求就是生孩子。 越多越好。 大宋皇室從真宗開始,生育能力就直線下滑。真宗只有仁宗一個兒子,仁宗更沒話說,沒一個能存活下來的。 趙曙是個異數,好歹有三個兒子頂着,所以不擔心這個。 趙頊呢? “我娘說她請人算過,說那向氏是個好生養的,可我怎麼覺着自己就成了生孩子的東西了呢?”趙頊有些悻悻然。 “你就知足吧!”沈安擔心這廝文青病發作,到時候尋個女人來個情深深雨濛濛。 “沈郡公,郡王叫你。” “走吧走吧。”趙頊起身,見沈安準備滅火,就說道:“有人管。” 幾個男子走了過來,沈安一看就知道他們的來歷。 “皇城司的人。” “嗯。是給我翁翁使喚的。” 一路見到了趙允讓,沈安見他面色還不錯,就問了御醫。 “死不了。”趙允讓沒好氣的道:“老夫想喝酒,這些郎中卻不肯。” “郡王,您現在不能飲酒,否則對身子可沒半分好處。” “就是,您只管養半個月,然後再慢慢調養。” 趙允讓被吵的心煩意亂的,罵道:“調養個屁!老夫不過是個咳嗽,滾,都滾!” 老趙發飆了,幾個御醫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苦着臉道:“郡王,我等若是去了,您若是……” 老趙若是出事,趙曙絕壁會讓他們去陪葬。 “活該!”趙允讓看來憋屈的慌,“等老夫哪日活膩了,就自己吊死在這裏,讓你等陪葬!” 我去! 老趙太狠了吧? 幾個御醫面無人色,其中一個拉着沈安出去。 “沈郡公,郡王看來神志不清了。” 御醫們都出來了,看着可憐兮兮的。 “您師承於邙山神醫,還請救我等一救。” 一個御醫都落淚了,“郡王這脾氣,以前可是言出必踐的,若是他老人家真上吊了,我等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老趙的脾氣就和烈火差不多,以前說是打誰就打誰,說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不,一句老夫吊死在這裏,就把御醫們嚇尿了。 “此事……” 沈安沉吟了一下。 這個時代的醫術比不過後世,所以和御醫交朋友是最好的選擇。 沈安沉吟了一下,幾個御醫果然就慌了。 “沈郡公高風亮節!” “沈郡公……” “沈郡公這等醫術,某深感欽佩,某想請教一番卻沒臉。此後只要沈郡公一句話,老夫隨叫隨到。” 沈安這才微笑道:“此事艱難,如此……沈某就勉爲其難吧。” 賣了幾個人情給這些御醫,以後沈家有事就好辦了。 哈哈哈哈! 沈安心情愉悅的進了房間,趙允讓躺在那裏,煩躁的道:“你又想坑誰?” “沒啊!”沈安一臉正氣凜然的道:“郡王您這病情吧……它不大,只是想好卻折騰人。” “你有何辦法?”趙允讓是個不喜歡約束的人,爲了兒孫自己畫地爲牢蹲在郡王府裏就夠了,此刻御醫們竟然還想把他禁錮在牀上,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御醫們不知道他的心態,所以就被罵怕了,可沈安卻壓根就不虛。 “郡王您只管喝藥,注意防風就是了。” “防風好說,可卻憋悶啊!”趙允讓煩躁的道:“老夫只覺着胸口一團火。沒地方去,恨不能打殺了幾個賊子。” 這是憋悶的。 沈安看了一眼室內的炭盆,就說道:“這裏卻悶了些。” 邊上的老僕說道:“千百年來就這樣了。” “把炭盆撤了!”趙允讓覺得很難受,“打開門窗,老夫難受。” “郡王……不可啊!”外面衝進來幾個御醫,如喪考妣般的說道:“郡王您萬萬不可見風,否則於病情不利。” 傷風感冒能治,可老趙年歲不小了,就擔心引發什麼併發症。 沈安對此心中有數,可趙允讓卻發飆了,他隨手拿起牀上的東西就扔。 咻! 一本書飛過去,御醫們任由書砸在身上,紋絲不動,一臉堅貞的模樣。 沈安聽到後面有人低聲讚道:“忠臣啊!” 一本書罷了,什麼忠臣? 咻! 一個不知道誰送的香囊飛過來,御醫們昂首挺胸。 “忠心耿耿吶!” 身後那個聲音有些討厭,沈安聽出來了,是趙頊的某位堂兄。 堂兄都不是好鳥啊! 沈安想起了自己的堂兄,然後…… 咻! 臥槽! 枕頭飛來了。 這可不是以後的棉枕頭,而是瓷枕。 啥叫做瓷枕? 陶瓷枕頭,能砸死人的那種。 幾個御醫面無人色,旋即一窩蜂跑了出去。 呯! 瓷枕落地粉碎,趙允讓罵道:“都是畜生,再禁錮老夫,就讓十三郎打殺了你等!” 這人連官家都搬出來了,於是人人膽寒。 “來這裏治病,就怕病人還沒好,咱們就被弄死了。” “郡王若是不聽咱們的勸,到時候病情加重了,奈何?” “沈郡公在呢!” “他剛纔可是答應了。” “可郡王煩躁,這便是有心火,沈郡公從不用藥,難道還能空口白牙的讓郡王安靜下來?” “他過去了。” 沈安走了過去,平靜的道:“這炭盆雖然好,可終究會讓人覺着悶,呼吸不暢。” “就是。” 那個聲音又來了,沈安繼續說道:“郡王可是覺着悶熱難當?” 趙允讓點頭,沈安笑道:“此事用藥卻顯得手段簡單了些,治標不治本。” 你在吹牛筆! 幾個御醫都撇撇嘴。 身後那個聲音再度傳來,“吹牛!” “你能怎麼弄?”趙允讓剛發作了一回,有些累了。 “郡王且等一日如何?”沈安笑的很是自信,老奴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做藥?” 沈安搖頭,“藥就算是管用,可等今年深秋後,郡王還得要覺得憋悶,某不弄則以,一弄……自然是要讓郡王徹底舒坦。” 老僕搖搖頭,然後閉上眼睛。 他活的太長了,見過無數人。許多人大言不慚,最後原形畢露時的難堪他見了不少次,覺得人心最是淺薄。 趙允讓躺在牀上,漸漸睏意來襲,“此事……老夫不想活了。” 老趙性烈如火,在暮春時節被逼着在屋子裏憋汗,那滋味,當真是讓人抓狂。 沈安回身,一把揪住了趙頊的堂兄,獰笑道:“都是你氣的!” 這人和趙頊不大對付,大抵現在輪到他來伺候老趙,所以就噁心了沈安一把。 可沈安卻反手就把老趙憋屈的事兒栽在他的頭上,回頭一說,趙曙絕壁會收拾他。 “啥?”這人不禁愕然:“你這是血口噴人!” 他的聲音大了些,纔將昏昏欲睡的老趙被吵醒了,隨手抓起剛送來的新枕頭就扔。 咻! 呯! 沈安身形矯健的避開了枕頭,可他身後的這人卻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着。 嘭! 就在他倒下時,沈安走了出去,對趙頊和老趙的兒孫們說道:“明日某再來,保證讓郡王不憋悶。” “可是什麼手段?”趙頊好奇的問道。 老趙的兒孫們也很好奇,可沈安卻淡淡的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 哥就不告訴你們。 他想起了以後的取暖手段,還有家裏的浴室,不禁就爲老趙感到了憋屈。 堂堂帝王的親爹,這生活環境比沈家差了一大截,這個……真的讓人沒法說。 消息傳到了宮中,趙曙納悶的道:“他能弄些什麼?” “官家,如今雖然天熱了,可早晚還冷呢,昨日臣就受涼了。” 陳忠珩有些鼻塞,御醫診斷過,說是不傳染,這才得以繼續待在趙曙的身邊。 趙曙嘆道:“這天一冷就難受,老人更是如此,郡王那邊太難了……” …… 第三更送上,晚安!